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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我睡到早上九點,看見客廳空蕩蕩一片,看來出門的出門,睡死的 睡死,慣例,早餐去冰箱翻食物,結果什么都沒有,空空如也。 結果又晃到客廳,桌上卻奇蹟似的出現一杯熱牛奶和培根夾蛋吐司,還熱騰騰 的很,我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抓來吃,應該是媽吧!沒想到她老娘心情那么好。 咬了一口,才發現老媽廚藝變得更好了,蛋滑嫩又爽口,麵包脆而不焦,培根 油而不膩,真是高呀!真是上升到無遠弗屆的層次了。 「宜郁!你一定要這樣吃嗎?」 李桀澄的出現,是跟聲音一起出現,而我因為太驚訝,動作卻變的太平靜; 「怎么樣!你沒得吃就這樣說,說好!我不跟你分?!?/br> 「你要繼續這樣春光的動作,我也無所謂?!估铊畛蔚囊暰€一直在我的胸口。 發現自己身上的異樣后,我只有想把李桀澄的眼睛戳瞎,酥胸半漏嗎?不!說 實在,我沒什么『波』可露,衣領敞開的都可以看到整個胸罩和扁平的飛機 胸,我不得不痛恨自己的睡姿和脫線,我連忙一邊尖叫一邊調整。 「我從來不知道,你的內衣這么純潔,全白竟然沒蕾絲,上面還有小白狗圖 案,現在女孩子不是都喜歡穿大紅大紫的。呵哈……」 我的臉頓時羞紅到不行,「死色呸,要你管。我要你剛才看到的,全部忘記, 不然戳瞎?!?/br> 「不用你勞煩?!估铊畛窝劬﹂]起來,卻學盲人走路。 「我剛才看到那幕畫面,眼睛受到扁平胸刺激,瞎掉了?!?/br> 「李桀澄,你去死?!刮掖蠼械膶⑴赃叺膽泄钦韥G出去。 后來,我得知這個早餐竟然是他做的,真不知該說些什么,一個大男孩可以做 的那么好,我真該去撞一撞墻,因為我連打蛋都很不會,蛋黃很不配合的老破 的慘兮兮,而蛋殼卻也很順便的『打』進去,跟所有的蛋白、蛋黃,混合成不 知什么的液體。 「一個人住就會逼自己學廚房的東西,做得太難吃,自己也吃不下去?!估铊?/br> 澄將桌上的碗盤整理一下,儼然就像個媽。 我也不禁贊同的點頭,因為我現在有媽煮飯,不然我一個人,大概也只能煮我 最拿手的泡麵來當三餐,突然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生活白癡。 「其實我也是不得已的,突然到你家打擾,我爸會貼補你們家用?!估铊畛螐?/br> 口袋拿出兩張一千塊,想將它塞入我手中,我一手推開。 「不要這樣?!刮覔u頭拒絕;「就當你的零錢吧!況且…」我直盯著他平靜的 臉:「這兩千塊也太少了一點吧!」 「呃…」李桀澄似乎想說些什么,即將在喉頭卻吞入。 「真不像你?!刮铱粗恢卮鸬乃?,接著:「不知道什么時候,你變得那么 不會說話?!?/br> 「不知道?,F在沒這種感覺了吧!」他將被丟棄的枕頭拾起,「可能覺得自己 可憐兮兮后,就變得沉默了一點?!?/br> 「李伯父還好嗎?」我尷尬的問道。 「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出院了?!估铊畛慰酀男σ恍?;「只不過他回臺中做 復健,木材工廠已經不堪虧錢倒閉了,我們家什么都沒了,沒想到…,這么 快…?!?/br> 我什么話也說不來,因為我們無法掌握,這世界不會順著我們想要走的路,我 們小孩子除了焦慮,卻無法改變什么。 這世界不大,小的可以在一個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遇到自己無法相信的事, 巧合的就像冥冥之中,逃也逃不開的正面接受。 在寒假幾天,我和李桀澄去中壢,由于他家變窮了,機車被拿去典當后,我們 只能坐窮人電車,地點,又是去他超愛的小吃店。 而無法相信的,那天,在中壢的夜市,我竟看見…三年都沒見的… 羽孟!那位綠衣青衫才女,久聞終于出現的人。 而令我最驚訝的,她身旁多了一個人… 而且是一個男孩子,與我和李桀澄正相接觸。 也許是難以相信,我們都不約而同的驚愕停下腳步,我知道羽孟想逃離我的視 線,連忙扯著另一男孩子的手。 「你們認識???」那個男孩子,看我們『奇妙』的表情,搞不清楚的問道。 接著面面相覷,安靜無聲,我仔細端詳眼前的羽孟,她變得更漂亮了,若說以 前是稚氣的可愛,而現在則是成熟的美麗,輪廓因為年紀的增長,變得更深 刻,稍染的咖啡色長發,很有style的襯著她鵝蛋的臉型,臉上薄薄的淡妝,擦 上水亮亮脣膏,身上一襲黑色的長裙,皎好的包住她窈窕的曲線,露出纖細的 小腿,白的讓人想咬一口,我忍不住難以致信的吞了吞口水,三年,整整三 年,我還穿遮大屁股的垮褲,一個普通的t-shit,超級沒氣質到極點。 「羽孟,你真漂亮?!刮胰滩蛔〉姆Q讚,跟現在情況很不搭嘎。 「??!」羽孟很羞澀的都不想往我們這邊看,天知道她到底是在羞愧還是不想 看到李桀澄? 李桀澄只是茫然的張開嘴道,兩眼失落?!赣鹈稀鹈稀恪??!?/br> 沒料到李桀澄只會口吃,羽孟身旁男孩卻說道:「我是她男朋友啦。你們也是 男女朋友來逛街,週六嘛!這邊可是情侶一對對…?!?/br> 「喂!」羽孟拉拉他男友的衣角,高挑的她卻跟眼前的仁兄很不搭配,男子矮 矮瘦瘦,文文弱弱,大眼鏡幾乎佔他的臉一半,一付書呆子,沒見過世面的模 樣。 跟李桀澄比,他的穿著真是不修邊幅多了,理著短短的平頭,黑色毛衣配洗到 褪色長褲,一雙不知穿了幾百年的拖鞋,表面臟的都看不到原本的顏色。 論理論,李桀澄在各方面都比他好幾百倍。 天堂與地獄的外表相差。 「干嘛害羞!」男子yin邪的笑了一下,手親暱的摟住羽孟的纖腰?!阜凑信?/br> 朋友很正常嘛!他們都沒害羞,你害羞什么?!?/br> 「討厭!別鬧了?!褂鹈蠈擂蔚膽獙?,粉拳亂捶,看著我們兩個直說不出口。 「羽孟?!刮彝铊畛蔚拇舐曌钄?。我們另三個視線不約而同往他去。而我 緊張的看著,我知道會有劍拔駑弓的發展。 「好了?!寡矍暗挠鹈涎凵褚粰M,卻完全變了樣,她俏麗的臉蛋抬起,「李桀 澄,正好你也看到了,我有一個男朋友了,他現在就在你面前?!顾竽懙膶?/br> 手搭在所謂的男朋友的肩膀上。 「就順便做個了斷,就一刀切斷我們藕斷絲連的感情!」她毫無慚愧的說著, 似乎不吐不快。 眼看著李桀澄又想說什么,羽孟厲聲拒聽?!覆灰僬f不了!都已經拖一年, 你不嫌煩,我也嫌煩了。這種完全沒聯系的感情,勉強維持只是浪費時間,而 且討厭的噁心透了,你該知道的?!?/br> 羽孟旁邊的男子,表情就是一付不痛不癢,更神奇的,他悠間的從口袋拿出一 包煙,挑出一根煙,吞吐著一圈又一圈?!感」?!我聽說過你了。我是臺大醫 學系的,請問你在哪個學府高就?」 聽到這男子所說的,我打從內心的討厭,有一種我就是臺大呀!怎樣,快低下 頭膜拜,磕頭崇拜。 李桀澄完全不理會那個傲的要死的男子,只對羽孟道:「羽孟難道是我對你不 夠好嗎?這么不念在我們以前的回憶?!?/br> 他像指垃圾的,指著那個男子:「寧愿跟著這種其貌不揚的丑男,自稱自己是 臺大醫學系的。不要作賤自己了?!?/br> 男子火了,將煙丟到地上:「小鬼,現在男人的價值不是靠外表,而是靠頭 腦,外表好只能看。腦袋里的料才是重點,你這種只有外表的小白臉,只能吸 引一些無知小meimei?!?/br> 他用力的摟住羽孟,「羽孟,她的眼光夠成熟,看見我豐富的內料,才會跟我 在一起。臺大醫學前途光明,不像你這種連未來是哪個大學都不知道?!?/br> 李桀澄當然是跟他大吵特吵,他講出自己是師大附中,男子輕蔑的笑,直說他 以前至少是建中的,師大附中是什么東西? 那種學校階級的感覺又出現,被比較,勢利到了徹底,討厭!我恨透了,當我 說出我是陽明高中的時候,男子笑到快站不住腳。 「對不起喔!」他的肚子好像很痛的說:「實在是太好笑了,請問是在深山還 是在海邊,還是哪個鳥蛋不拉屎的地方,怎么連聽都沒聽過。一ㄤˊ、ㄇ一ㄥ ˊ,是抓癢的癢嗎?」 我的臉突然熱辣辣的難受,被恥笑的侮辱,我低下頭,緊握著拳頭,卻什么都 說不出口,我對我的學校感到丟臉,這邊有臺大醫學、北一女、師大附中。我 什么都不是,一所三流的普通高中。 他們吵成一團,李桀澄幫我說話,讓我不會如此的孤立無援。 「也對!你們兩個剛好很配,一個抓癢高中一個師大鳥中?!鼓凶訍u笑道。 接下來,結束的很快,火爆到最高點,迅雷不及速度,李桀澄揍了那個男子一 拳,男子弱小的身軀,立即應聲倒地。 李桀澄對羽孟大叫道:「很好!你果然視眼過高,一個那么會叫的男朋友,我 看你跟我分手的原因,是因為我落魄了,臺大醫那么好?你乾脆交一個當醫生 的老頭,這樣比較快?!?/br> 「桀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我們彼此不適合,感情…這個…」羽 孟她臉色不太好的望了她身邊打滾的男子,開始結巴。 后來,我發誓我什么都沒做,李桀澄就這樣跑了,把我丟在這兒,我最后受不 了這狼籍的情況,也匆忙逃逸,遠遠的將羽孟那一對拋到腦后。 回到家,什么鬼人影都沒看到,房子黑摸摸,全家不知道鬼混到哪里,而李桀 澄跑掉了卻沒有回家,想到剛才的情況,彷彿就像作場夢似的離譜,原來,他 們的感情已經變成了這樣,比我想像的還糟糕。 根據我在連續劇中所得知的愛情觀念,好像沒辦法得到正確的解答。 「不就是這樣嗎?時間久了,就會分手嘛!」我突然在空蕩蕩的客廳亂叫。 我給自己無聊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