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你不用試著跟我說些什么，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既然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吃完蘋果自然就會走了?！鼓弥呀洺缘粢话牍鹯ou的蘋果，沉若希起身走向電視旁，她按下開關并將頻道轉至新聞臺。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怪辽僖獢D出一點話來才行，程又晨依舊小心翼翼的回著話。

    「你的意思是趕我走？」沉若希的視線始終沒有從電視中抽離，但感覺得出來她的語氣微慍、尖銳。

    「我沒有，你別誤解我的意思?！苟嗾f多錯，程又晨第一次覺得自己嘴巴怎么會笨得如此離譜，所以他選擇沉默，靜靜地陪在沉若希身旁，不再多說一句話。

    猛然，沉若希關掉電視，一把拿起原本擺在旁邊的包包，似乎是準備離開。程又晨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么反應，卻又不想讓她就這么離去，顧不得自己的身體被繃帶層層包里住，硬是起身欲想攔住她。

    「你別亂動！」聽到些許聲響的沉若希才一回身，就看見程又晨的身體在病床邊搖搖欲墜。她趕緊上前扶住了他，但兩人的眼神卻始終沒有交會。

    究竟沉若希是怎么想的？程又晨完全摸不著頭緒。該笑笑的告訴她，「原來我們是國小同學呀！真巧?！挂只蚴侵苯赢斪魇裁词乱矝]發生？

    「你……你不認得我嗎？」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程又晨一時語塞，沉若希將視線轉向他，臉漸漸地移向距離他僅有十公分的距離，似乎不打算讓他有任何思索的空間。

    面對沉若希突然的靠近，程又晨除了心跳加速之外，腦筋完全無法思考。彼此四目交會，卻陷入沉默。

    「其實……我一直認得你是誰，剛開始……因為小時候的不甘心，讓我很努力改變我的外表，直到我在大學后與你重逢后，我決定刻意接近你、努力要讓你認識我、然后喜歡上我……原以為事情會照著我的計畫一步步進行，沒想到卻不如我預料中的進行……」程又晨決定向沉若希坦承一切。

    包含程又晨兒時的不甘心、他的真實想法、目標，是該全盤托出了。

    「小時候的不甘心？刻意接近？計畫？我不懂你的意思?！钩寥粝Ｍ逃殖块W爍不定的眼神，難道他有事情瞞著自己？

    「你是我國小時的初戀，我猜你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吧！」

    「你說什么？」沉若希驚呼，難掩訝異神情，她瞪大眼睛盯著程又晨，完全不敢置信，他……曾經在小時候喜歡過她？這怎么可能！

    程又晨沉重地嘆了口氣，又繼續說：「當時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是國小的我很胖又不好看，本來還很厚臉皮想跟你表白，但卻在一場誤會中，以為你罵我、輕視我當時的身材……我很難過傷心，所以興起了不好的念頭?！?/br>
    「我罵你？輕視你的身材？我沒有……」

    「你聽我繼續說，我知道你沒有，因為誤會……所以我才在你轉學前，剪掉你的頭發，讓你記得我。然而你也不是省油的燈，也在我的右手腕留下了咬痕，這樣……可以算扯平了嗎？」伸出右手腕露出咬痕，程又晨曾經視為痛苦印記的傷痕，現在似乎變成甜蜜的記憶。

    沉若希伸出手輕柔撫著那道咬痕，是呀！這可是她為了報復程又晨突如其來的惡劣行為而做出的回報，看來她當時力道真的不輕，竟然留下了如此深刻的痕跡。

    「這……怎么可以扯平？你剪掉的是我留了很久的長發，這根本無法相提并論！我……」沉若希本想繼續抗議下去，卻被程又晨深情且認真的眼眸吸引。

    「對不起……當時我不該誤會你，現在的你可以原諒我嗎？」

    「那只是小時候的不成熟，算了……你現在別把這件事情放心里，好好養傷就好，我還有事先走了?！钩寥粝２]有為這件事多做回答，輕描淡寫地希望程又晨早日康復后，準備離開。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原諒我了？還是回避這個問題？程又晨完全無法明白沉若希的想法，本想再度攔下她解釋清楚，但即將離的她，卻在門口停了下來。

    「程又晨，其實國小的時候……因為你的善良、熱心，讓我很欣賞你，但后來我轉學，這份感覺就淡了，我真的沒有想過會再遇見你，你變了很多，讓我真的認不出你來，不過幸好你那顆善良的心，始終沒變。以后的事情……再說吧！」沉若希這番話讓程又晨重新燃起了莫名的信心，因為她并沒有把話說死，表示他還有機會重新恢復原有的相處模式。

    「那……我可以喜歡你嗎？」程又晨沒頭沒腦的一句告白，讓沉若希先是一怔，爾后轉身。

    眼神充滿哀凄，沉若希對著程又晨莞爾，但那抹無奈的淺淺笑意卻讓他胸口一陣抽緊，伴隨而來的莫名酸澀，使得他難以呼吸。

    「我，沒有資格讓人喜歡，因為……我必須是孤獨的?！?/br>
    留下這句話的沉若希，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必須是孤獨的？程又晨反覆思索著這句話，沉若希應該還在為宋文謙的背叛而難過，他究竟該怎么做，才能讓她從傷痛中走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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