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
她暗戀著高不可攀的韓譯沉,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知道他有未婚妻,從不奢望自己能足夠幸運被他看到,只是想靠他近一點讓自己這顆為他悸動的心能稍有安撫。 他的未婚妻風評很差,兇惡善妒,自己也曾遭受過她的無妄之災。那次韓譯沉當著她的面無情的讓保安將許慢慢趕了出去,即使她知道從根本上不是為了自己,但她心里仍然可恥的在欣喜。 那晚韓譯沉提出邀請讓她當他的女伴出席慈善晚宴,以往他都是帶他親戚家的姐妹或者陳宛去,那還是第一次邀請她,以為幸運之神終于愿意眷顧她了,讓她貪婪的開始期待,想著即使韓譯沉跟許慢慢有婚約,但韓譯沉顯然不喜歡許慢慢,甚至是厭惡的。既然這樣,她為什么不可以貪心一點呢。 可她沒想到,這一點貪心,竟生成可怕的魘獸,將她拖入黑暗,把她吞噬得一干二凈。 她看著對許慢慢越來越溫柔的韓譯沉,覺得自己真是可笑。 他怎么會不喜歡許慢慢呢,如果真的不喜歡,怎么會在每次知道許慢慢受傷進醫院的時候,哪怕再重要的會議也要扔下去醫院看她。 人不能有惡念,會被反噬,所以她現在就被反噬了。 那扇被她標記為噩夢的門被緩緩拉開,走廊的光奔涌進去,全都砸向站在門口的高大的男人身上。 戚時宴剛洗過澡,穿著淺灰的拖鞋,藏藍色的水泡松垮垮的掛在身上,胸前露出大片沁著水霧肌理分明的rou體,深棕的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墨色瞳仁亮得矍鑠,淡粉的唇有些潤,整張臉透著極致的艷麗和蠱惑。 舒矜看著他對自己笑了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卻讓她感覺心臟急速下沉。 戚時宴坐在單人沙發上,長腿交迭,一只手隨意的搭著,另一只手擱在沙發扶手上,食指一下一下的點著。冷骨顯著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紅藍編織的手繩,看上去很廉價,也有些年頭了,都起了細細的絨毛。 “舒助理考慮好了?”他笑意盛盈的問。 舒矜坐在旁側,手指在沙發上輕輕刮著,如坐針氈。 桌上放著一本翻到尾頁的協議,甲方筆力遒勁的牽著戚時宴的名字,乙方空白,協議上壓著一支黑色的鋼筆。 她抬眸看他,問:“你什么時候能找到合適的肝源?” “當然是傾盡我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br> 這已經算是最大的承諾了,但舒矜想到病床上的陳霜便不能再有耐心。 她強硬的給他定下期限:“明天?!?/br> 戚時宴瞳仁動了動,笑道:“舒助理這是在為難我?” “是你先為難我的?!彼滩蛔”г?。 戚時宴像是認同般點頭,應得干脆:“好,明天?!?/br> “我還有一個條件?!彼ǘǖ目粗f,“我們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br> 也就是說,她主動把自己定義為見不得光的“秘密情人”。 戚時宴辯不出什么情緒的看了她一會兒,垂眸像是在思索,抬眼看她時又是一片清朗。 “好啊?!?/br> 舒矜內心幾番掙扎,拿起筆取下筆蓋,筆尖在協議上方懸了輕顫著懸了一會兒,想要做最后的抵抗:“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彼苯恿藬嗟木芙^,目光如炬的盯著她:“我答應舒助理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但舒助理若是一拖再拖,我也只好順延了。反正,著急的不是我,對嗎?” 話音到最后,他又帶著那種天真無辜卻殘酷可惡的笑容。 舒矜垂下眸斂住眼里的悲涼,抬手想要翻看她的賣身協議只是卻被一只膚色冷白骨節修長的手制止。 她抬眼不解的看著男人。 戚時宴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專制的目光落下來,卻是云淡風輕的語氣:“內容舒助理就不必看了,沒有約束你的條款?!?/br> 本就是一紙不公平的協議,竟然還不讓她知其內容,未免太獨斷。 “我有權利知道協議內容?!?/br> “嗯?!彼环裾J,一副欠欠的語氣:“舒助理也有權利不簽?!?/br> 舒矜生了怨怒,有想把他那賤兮兮的笑容抓破的沖動。 芳腔的嫩rou因她用力咬破了一個小口,握著鋼筆的手指指甲翻白。 她又看了他好一會兒,破釜沉舟般,在乙方簽下自己的名字。 —— [戚時宴少男心事記錄簿] 2023年3月31日 不知道矜矜會不會妥協 不過就算她不妥協我也會幫忙的 因為那是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