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交鋒
丫鬟婆子們猶在討論,全然不知郎主的“侍衛”已進了院內。 石竹按主上的命令悄聲進入了內院,絲毫沒有驚動府中人。 上次主上傳喚他入內院,還是樓中遭了賊,那女賊功法詭譎,據說竟還讓主上負了傷。 之所以是據說,是因為那日他也僅在簾外候命,未見主上一面。 只知主上對那女賊的功法頗感興趣,一度要推遲閉關的日子。 說起來,主上常常定期閉關。 閉關的日子也跟主上一般神秘突然。 比如今日,即便是江氏娶婦之日,仍讓他們遠離府中待命,只囑咐了他先行安頓新娘。 石竹悄無聲息地把竹管插入新房內。 迷煙吹入,石竹感知了下房內氣息,心道這新娘子可真安靜啊。 院內安靜得能聽見遠處鳳鳴院的喧鬧,想到主上就在不遠處的蒹葭院閉關,被主上支配的恐懼讓他敬畏地迅速退下。 只留院中安靜的蟲鳴和遠處隱約喧鬧。 … 聽雨樓如海市蜃樓般橫空出世,許多人都捉摸不透其所圖。 唯有聽雨樓主自己知道,他其中一個任務便是在此等一個人。 一個和他用同宗功法的人。 前幾日夜歸交手,那人的外功詭譎,不似中原的外家功法,但內功卻引起他的注意。 若非他所習的拜月心經又進入了朔期,需要閉關調息,他仍要暗查下去。 江玨一身雪白寢衣,正在帳中閉目養神,正思索間,一道幾不可聞的足音傳入蒹葭院內。 來人足音輕飄,武功不弱。 ……且很熟悉。 層層紗帳掀起落下,風中有喜服的熏香,還有一道很淡的獨屬于少女的馨香…… 不等他辨認,少女俏皮的點評已在耳畔響起:“郎君臥室竹香清淡,扶光甚喜?!?/br> 她竟已離他如此之近,臉畔已能感覺到少女的氣息。 江玨表面不顯,已悄然強運起功法。 少女全然不察,下一刻,溫溫軟軟的觸感出現在臉上:“臉色這樣白,真是個小可憐啊?!?/br> 是她的柔荑。 “看起來不像真人,摸起來也是暖的啊,”少女還極快地捏了下他的臉頰。 江玨自小到大連讓女子這般近身也沒有過,何曾被人這樣又掐又摸過。 當他待價而沽的豚么。 結果少女嘴中的話更過分,只聽少女語氣帶著點純真,哄孩子般:“先借我點元陽,待會補點陽壽還你?!?/br> 江玨無聲地嘆了口氣,在少女指尖沿著下頜線滑到喉結前,沒忍住出了手。 扶光正摸夢中的玉美人摸得起勁,正準備進一步研究男子衣物,冷不防一道帶內力的掌風襲來。 江玨驀然睜眼,墨眸劃過一絲意外。 少女一身火紅嫁衣,烏發如緞,杏目雪膚,盛裝更顯出她天然的美艷絕色。 靈動清澈的眼睛讓她看起來仿佛潔白可愛的梔子。 是她。 江玨一下認出對方,掌法變了方向。 扶光應對的招式被他突如其來的變招化解,冷不防被他握住手腕,仿佛玉雕般的手掌竟能抗衡她的內力。 少女冷不防墜入他懷中,被他探查經脈,方才稱贊的竹香盈鼻。 不妙。 扶光被他化解時已感覺熟悉,很快認出他來—— 這不靠譜的百曉生! 怎么沒人告訴她病弱的江玉郎竟是那位和她殺得不可開交的青蓮公子?! 扶光出手如電,襲向她給對方胸膛留下的傷處。 江玨反應更快,雙手錮住她的一雙手腕,面帶淡笑,溫聲道:“在下體弱,夫人倒不必如此主動?!?/br> 扶光佯裝害羞:“比不上夫君含羞帶怯,讓我好找?!?/br> 扶光不敢輕敵,藏在嫁衣袖中的白練隨念而出。 江玨反手抽出床頭掛著的佩劍,房中一時銀光翻飛。 她的詭譎功夫,他當晚就見識過。 江湖上女子用白練的不在少數,但要用好的很難。 更不說她的攻勢兇得很,仿佛大漠孤煙中炙熱的烈陽,讓人無從躲避。 加上她澎湃的內力。 很快。 ……也很美麗。 沒什么比武器和招式最接近主人的靈魂。 兩人功夫不相上下,扶光自然也能感覺到熟悉的興奮感。 那晚她就察覺了,他的劍如江南煙雨下的風中竹林,水霧氤氳,無跡可尋,看似身輕如燕,其實下盤很穩。 克制、敏銳又難纏。 扶光雖然打得興起,但內力在體內間歇的凝滯提醒著她,今夜的目的不是打架。 她與江玨從房內纏斗到院內,兩人在屋頂起縱糾纏,留下一串輕輕的瓦片響動。 她從認出對方起便起了風緊扯呼的心思。 結果江玨卻糾纏不休,不出殺招,卻也甩不掉。 大婚當日他屏退下屬在此,乍見還是那樣的氣息,他明明該是在體弱氣虛的階段,內力必是出了岔子才是。 ……怎這般難纏。 外院隱隱約約的對話聲傳來。 “郎主還病著,這么激烈,不會做昏過去了吧?” “我們還不進去看看嗎?若明日出了事,宗主那頭怕是……” 江玨:“……” 扶光:“……” 外院雖有距離,但兩人耳力都極好,聽得一清二楚。 江玨額角跳了舔,面上不顯,但劇烈的心跳出賣了他方才的沉迷和內力的不繼。 青年劍招轉換,將扶光逼回房中,兩人先后墜入帳中。 江玨的寢室布置樸素風雅,方才兩人一開始纏斗的地方是張櫸木拔步床,燭火中隱約可見浮雕雅致,設計精巧,光是紗帳便有數層層迭如云。 仿佛精巧的小房子。 沿路世家豪紳家的拔步床扶光也看得不少,恐怕連西域那些個國主的殿中都不一定有此精巧設計,這便是老牌世家的沉淀。 若是平時,扶光少不得品鑒一番,此刻她卻明明要溜又被江玨劍招逼至床中角落。 進是江玨,背頂床架。 兩人手中僵持。 扶光嫁衣釵環猶在響動,幾縷凌亂的碎發散落下來,被薄汗纏繞在額際。 面前的江玨雖從容不迫,但伸手披著的銀絲繡竹外袍已打落在床帳外,白色寢衣領口微開,隱約可見內里松了的繃帶湮出淡紅色。 他逼得很近,她幾乎能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身形完全覆蓋了她。 兩人武器在床帳外已打落,如今手上纏斗,距離更挑起扶光的好勝心。 兩人你來我往,拆招又出招,內力被迫運轉不歇。 直到外面遠遠傳來更鼓聲。 扶光動作一滯,體內的內力仿佛煮沸的池水,在經脈叫囂著。 ……糟糕。 沸騰的內力叫囂著要主人滿足需求,教中關于圣女十八生辰的安排在腦海盤旋,她不愿被萬人輪,才自己認真挑選對象。 千挑萬挑,結果…… 扶光惡狠狠地瞪著對面的江玨。 沒曾想對方像是也力竭一般,身軀軟倒在她身上。 顯然是原本在此閉關的問題此刻徹底發作了。 ……他還挺沉。 身體的需求驅使扶光自覺扶起他,少女撐著郎君衣下結實的胸膛,目光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失去理智前不忘兇狠地瞪他一眼。 是他非要打的,這次可別怪她。 _____ 明天吃rourouovo求收藏求豬豬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