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4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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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看著氣管被切開的老裴,他痛苦地,無聲呻吟的樣子像一臺破碎的風琴。 今晚老裴讓他來這間辦公室,就在他和老裴面面相覷時,從黑暗里走出第叁個人,那人亮出聯合政府軍官證,霎時間扼住老裴的脖頸。 訓練的本能讓林羽立刻配合對方制服了這座節點的臨時管理者,整個過程林羽的動作無比利落,精神卻很恍惚。 他還沒準備好,一切就發生了。 好像是在看著自己做一個兇手。 可從訓練教義上來說,老裴才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頭頂的燈在持續頻閃。 “中尉,來搭把手?!蹦腥说恼Z氣顯然不允許拒絕。 “有人在房間里?!绷钟鹱叱龈糸g,卻只看到緊緊閉著的谷倉門,風都吹不開這種結構的門。屋內一切如常,陸地車鑰匙成串收納在透明柜里,泛黃的機器拖著老化的管線擱置在一旁,表皮爆裂露出內里的舊沙發,什么都沒有……他在疑神疑鬼。 他一眼掃去,似乎確認了沒有問題,站在原地遲疑了一會,他好像聽見有人在發抖。 沙黃色的軍靴停留在光和影的交界處,鞋頭上有幾滴觸目驚心的紅。 軍靴的主人踟躕片刻,轉身回去了。 歲歲蜷縮在沙發后面,渾身抖得像篩子。她死死捂著嘴,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Evan Lyn…… 聯合政府軍隊執行任務時,不相熟的軍官互稱代號是常見行為。 林或Kai代表林時。 Evan是林羽。 她不可能不知道。 歲歲還有最后一點理智。 沙發后藏了一個不用的叁接頭插座,她將微端取出來,線纜對準了好幾次才插上。 林羽和接頭人在處理鮮血淋漓的現場,接頭人有極其狠毒的手段,他能夠切斷人的氣管放血而不致死,這是一種殘酷的審訊技巧。 就在裴南德的牙齒模型將要完工時,屋里的燈突然滅了。 接頭人說,這盞破燈是必然會熔斷的。說完,他就著立體打印儀的微光繼續忙碌起來。 林羽卻聽到谷倉門被推開的聲音,站在黑暗里猶豫了幾秒,他朝剛才去過的地方再次走去。 這次,門被開了一指寬的小縫。 管理者辦公室的燈自此熄滅,整晚都沒有再亮起。 ** 歲歲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間的,一路上摔了好幾次,膝蓋和手掌上全是塵土,腦袋里像有巖漿傾來倒去。 她發燒了。 躲在黑漆漆的臥室里,她蜷成一團,明明在發燙,身子卻哆嗦個不停。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越是這樣欺騙自己,越是怕得不能自已。 她怕什么呢?曾經直面過死亡,見過被生生切開的人體,也失去過最愛的人,舉目無親,還有什么好值得她怕。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敲門。她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驚醒,渾身一震,在被窩里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不說話。 “睡了嗎?”外面人嗓音淡淡,好像喝下一口攙著砂礫的月光。 是林羽,他把變聲器關掉,用了自己的原音。 “不應的話,我就進來了?!?/br> 歲歲抖得太明顯,甚至沒法裝睡。門在他身后關上,他一步步向她走去。 礦坑內的房間沒有窗子,床腳夜燈受到感應亮起,他開始摘手套,卸掉手模,雙眼透過絲毫不透氣的臉模注視著她,才發現她在抖。 一只手伸進被團,精準找到了她的腦袋。起初溫和的掌心貼在她額頭上,片刻后,掌心翻成手背又感受了一會。 “怎么發燒了?!蹦泻⒁娝豢险f話,只是自言自語著替她掖好被角。他又重復剛才繁瑣的步驟,戴回手模,把手套扣緊,直到離開,歲歲都沒有探出頭來看他一眼。 林羽帶著退燒針回房間時,發現歲歲把門反鎖了。 他心底有不好的預感,忍著脾氣敲了兩下門,無人應答。只好用裴南德那里拿來的門鎖權限強行解鎖,可歲歲不僅反鎖了電子鎖,還用了金屬門栓。 她聽到解鎖聲,心下更加恐懼,不知道要怎么辦。林羽開門的動靜仿佛已經把門卸下來了,迎著長廊上朦朧的月光,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手腳有些重地碰上門。 他手指觸到變形的門鎖,心底一股無名火起,索性把臥室里的沙發拖過去擋著門。 “燒成這樣怎么不求助我?”他已經努力讓語氣不那么生硬,“先量體溫?!?/br> “我不要——” “看著我?!绷钟鸨涞貌煌?。 歲歲掙扎著,手腕被他抓得很緊,身子也跟著被往外拖。她本能地認為外面很冷,卻被林羽摁進溫暖而粗糙的懷抱里。巡邏官的外套厚重而堅韌,并沒有被窩那么舒適。 她還未適應,領口已被輕易挑開,一柄溫度計塞到她胳膊下。 他看到歲歲手指上臟兮兮的痕跡,輕翻被子,發現她膝上也有臟跡。 “上次在日本街的酒店,你可是守在門口要看我洗澡?!绷钟鹄渲?,話里話外卻勾著她,“全忘記了?我的浴巾都快被你扯下來了?!?/br> 歲歲這才睜眼。 她難掩痛苦,下意識蹙眉,眼前還是澤拉夫的臉,聲音卻是林羽的。眼睛瞟下去,林羽靠坐在床邊,長腿輕翹起,鞋面上……已經被擦干凈了,沒有血跡。 “怎么突然提這個?”說實話,歲歲記不清。性偶說她吃了催情的棒棒糖神志不清做了些什么,那時候她還很生氣,原來是冒犯了林羽。 “你發燒了?!绷钟鹪俅伟咽痔竭M她領口,手指未碰到她,動作及其輕巧地抽出溫度計讀了屏幕上的數,“低燒?!?/br> “水土不服,就生病了……”歲歲撒了謊,隱瞞剛才自己出去過的事實。 “我還以為,你夜里無聊出來亂逛,吹了冷風?!?/br> 他的話讓歲歲汗毛倒豎,她已經很努力不讓自己抖了。她明明記得睡在阿羽懷里是件很幸福的事,他和林時身上很燙,她睡得腳心出汗……而現在,這個陌生的懷抱到底是誰。 這樣想著,胳膊和脖頸上立刻起了雞皮疙瘩,林羽眉頭微皺,似乎察覺到她的反感。 “一會就沒事了,你出去吧?!彼胪崎_林羽,他的胳膊卻牢牢將自己鎖在懷里,歲歲一動,腦袋里的巖漿又翻倒起來,他衣服上……沒有辦公室里的血腥氣,可回想起兩小時前她看到的一切,還是好想嘔吐。 “告訴你個壞消息,我沒找到藥?!绷钟饹鰶龅卣f,“好消息是,打針見效更快?!獎e動了,你以為我想抱著你嗎?還是說,你要我現在去把林時找出來,讓他來照顧你?” “打針?” 歲歲眼里隱忍的恐懼終于在見到林羽拿出注射器時變成了大大的恐懼,拼命搖頭抗拒。 “不要!你不許碰我!” 可他一手死死攬著她,像金屬做的什么枷鎖,怎么也掙脫不掉。她生病使不上力氣,對他又推又打,林羽卻說,隔著偽裝皮囊幾乎感覺不到痛。 “剛才還讓我留下來陪你,現在又反悔了?”林羽的語氣不知怎的,兇巴巴的讓她害怕。 他的耐心仿佛到極限,翻身把她壓在床上,訓練過的動作十分嫻熟——他把老舊的臺燈扯過來,用電線將歲歲雙手綁在床頭。兩人的糾纏以他的短暫勝利告一段落。 她喘息著,胸口以下都被林羽壓制得死死的,就快要喘不過氣了。 “我……”歲歲再次痛苦蹙眉,又虛弱地咳嗽兩聲,話都說不出來。 林羽這才意識到自己舉止過激,慌忙挪開身子。 “我喘不過氣了……阿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她氣若游絲。 林羽這才從剛才見證接頭士兵虐殺老裴的情形中脫離出來,好像迎頭被潑了盆涼水,清醒了。 “抱歉?!彼蛑煅陲椬约旱臒o措,手掌移到被電纜纏著的胳膊上。林羽生怕被歲歲看出來他不止是幫兇,還是懦夫和膽小鬼。 她用一種憐憫弱者的眼神望著林羽。 “你心里真的有歉意嗎?”歲歲問。 臺燈倒在枕上,半遮半掩間往墻上投了有巨大影子的光斑,它漆黑,邊緣清晰,容不得一點模糊。 “打針?!绷钟鹬貜土艘槐?,“發燒必須得治,捱不過去?!?/br> 他一連掰開兩支安瓿,針筒伸進,倒抽注滿。林羽哪還敢看她的眼神,明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正急速惡化,明知道她就是因為自己才恐懼成這樣……軍方派來的人偽裝成了老裴,任務不得不繼續下去。 歲歲想起幾小時前被切開氣管絕望掙扎的老裴,想起辦公室里抽搐的影子和血腥味,她有一切求生意志和本能,此刻卻已瓦解得什么都不剩。 她小口小口倒吸著涼氣。 “別殺我?!彼龔暮韲道飻D出一聲絕望的嚶嚀。 林羽滯了一滯,努力不去看她的眼睛。 他再次傾身,湊得很近。灼燙的鼻息噴在她上臂皮膚上,他動作比方才小心一百倍,冰涼的棉棒觸過肌膚,手指有力地按著。 他和林時接受過注射訓練,可這次卻格外謹慎,好像一針退燒藥不是解救,而是在傷害她。 歲歲輕喘著,胸口又開始快速起伏。 一種蚊蟲叮咬般的痛楚感扎進某一個毛孔,鈍鈍的,很不溫柔。他脫去手摸的guntang手掌支撐著她,很快便把一管藥劑推完。 完事后他把針筒丟在角落,解開捆住她手的東西。 “到底是退燒藥還是……什么東西,我眼睛快睜不開了?!睔q歲覺得眼前一陣一陣黑。 “功效就是這樣,睡一覺就好了?!绷钟鸬囊暰€回到少女粉色臉頰上。 “林羽……”藥效很快,她說話都含含糊糊得像夢話。 他依舊握著她光滑的胳膊,在他的注視下,歲歲帶著恐懼和不甘進入夢鄉,他忽然又一次感覺到孤獨。上次有這樣感覺,應該是決定切斷和任務方聯系的那一天。 確認歲歲不會再醒過來推開自己了,他允許自己短暫休息。 于是林羽小心翼翼地在她身側躺下,胳膊輕攬住她。 她房間的門還用沙發抵著,有人進來隨時會發現,可林羽管不了這么多了。他想在女孩懷里休息一小時,半小時,五分鐘也可以,至少這五分鐘,她是屬于他的。 他心里燃著一簇飄搖的火苗,歲歲這么害怕是因為他么?林羽不想深究,更是不敢。 明知道歲歲已經很抵觸自己,林羽還是將腦袋歪過去,胡子拉碴的假面貼著她燙燙的額頭,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