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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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嬙說:“禮物,給你的生日禮物。但你的生日已經過了?!?/br> 他拍了拍她肩膀,“拿過來我看看?!?/br> 宋嬙聽話地去拿來。 是一條灰白色的領帶,不是什么大牌子,但布料也不是很差,最重要的是色澤還算正。 灰白灰白的,有點兒暗淡。 他問:“多少錢?” 宋嬙不太好意思,知道他有錢,怕他看不上,但還是老實說:“三百塊,禮盒五十塊?!?/br> 她又補充說:“我自己賣資料換的錢,不是花你的…” 謝飛白嗯一聲,手指劃過領帶,說:“怎么選這個顏色?” 他很少用太過沉冷的色彩。 更偏向于溫柔的暖色系,讓他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溫和。 宋嬙認真說:“因為我覺得它像你?!?/br> 這領帶的顏色像她的飛白哥哥,灰白的,暗淡的,不像黑色那么冷漠,也沒有紅色那么熾熱,更沒有白色那么純凈,就是簡單的灰。 他介于冷熱之間,黑白之間,是孤寂的一種灰色。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能感受到他的孤獨。 跟她一樣的孤寂。 在這世上沒有親人,獨自蹣跚前行。但不同的是,她還有依靠的他,而他什么也沒有。 所以她一直站在他身后,永遠等他回家。 她沒說這些話,可謝飛白能看穿她。 她對他來說,還是單純。 謝飛白一手摟過她,有力的手臂禁錮住她腰身,將她往自己這邊壓,找準了她的唇,毫無忌憚地吻上去。 她早就先對他有別的心思了不是嗎… 每天都盼望他回家。 總跟在他后面叫哥哥,就算他不在家,還要每天發短信,刷存在感不是嗎。 她干得漂亮。 他現在的確…想要將她貫徹到底了。如果他真的注定要有一個妻子,這世上還有誰比她更合適呢? 他們是這世上最合適的兩個人,同樣的孤寂,同樣的沒有親人,他們彼此就該是彼此最后的 依靠,應該骨血相融,孕育后代,成為比親人更親的親人。 他滿身血污又怎樣,雙手不干凈又如何,她先招惹的他,他既然對她下手了,不管她接不接受,她都必須只能是他的了。 宋嬙被他這個吻弄蒙了。 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俯在他身上,知道他受傷,也不敢完全趴上去,只是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脊背拱起,這姿勢很不好受,沒一會兒腰就酸了。 但…又怎樣呢。 她的飛白哥哥在親她。 這不是她青春時期,偶爾會幻想的嗎。 她一動不動,心里有 酸澀,有甜蜜,也有點兒害怕,不知該如何面對。 謝飛白感覺到她的僵硬,舌頭舔了下她的唇,“怕了?” 宋嬙搖頭,兩人距離很近,她能清晰看見…他眼底蕩漾開來的柔情,也許不是那么濃烈的愛意,更不是那么淺薄的喜歡,而是一種堅決到固執的認定。 他認定的人。喜歡是調味劑,愛意是紐帶,調味劑會被沖淡,紐帶會因為外界力量而斷裂,只有認定… 認定是哪怕生命結束,都不會消失的占有。 她意識到這個,心跳劇烈。 他額頭抵住她的,誘哄道:“嘴張開,舌頭伸出來?!?/br> 宋嬙木然地跟著照做。 謝飛白吻住她,叼住她的舌。他喝過藥的口腔有一股苦味兒,可宋嬙一點兒也不嫌棄… 她甚至有些迷醉。 這苦味兒從味蕾蔓延到心里,又漸漸變成了甜味。 青春的心事都有了著落。 他深深吻過她,從她口中退出來時,還忍不住地舔了舔她哭紅的眼睛,“以前冷落你了。但…你以前還是個孩子。變數太多了?!?/br> 他不敢做沒有把握的事。 那些變數他不敢去賭,他怕無法將對她的擁有貫徹到底。 宋嬙說:“那現在呢?” 謝飛白笑了聲,伸手描繪她的眉眼,“現在那些變數我都接受,又或者是你帶來的,我都接受?!?/br> 不同的選擇,他的結局就是不同。 謝飛白跟宋嬙的關系變化后,他糾結了很久。 他的計劃,他的組織,他木木村的基地,他做過的惡事,現在都成了一條條框住他跟宋嬙在一起的枷鎖。 他不想帶她過躲躲藏藏的生活。 謝飛白想跟她站在陽光之下,孕育后代。 他幾經思量,最后仍然為了心里的這個目標,去找了他那個身居高位的父親。 謝開誠是沒想到他還會來找自己的。 謝飛白遞交了辛特所有的罪證,在他的要求下,謝開誠的周轉下,辛特執行死刑。 他想要開誠布公,自己的產業,涉黑的那些東西也全都告訴了宋嬙。 作過的惡,他總得贖罪。 謝開誠為這個長子不斷周轉,禁封了他所有來路不明的財產,經過層層官梯,給他硬洗成了有期徒刑。 送他去監獄那天,宋嬙回來時,遇見了一個男人。 那次在巷子口遇見的,被打的人,他穿著警服,額頭處的肌膚光潔,沒有任何花紋,長得俊俏,跟謝飛白有點兒像。 宋嬙意識到什么,那一刻竟然陰暗地覺得,幸好她當時沒有救人救得過分,把他帶回家。 許和光還記得她,這個讓他一眼萬年的女人,即便她已經長大了,他也還始終記得,她像一朵薔薇花的氣質。 兩人擦肩而過時,他喊了一聲:“宋小姐?!?/br> 宋嬙驚訝道:“你認識我?” 許和光點頭,沒解釋太多,“你來這里是?” 宋嬙坦然道:“送我丈夫?!?/br> 許和光嗯一聲,離開。 宋嬙沒想到,她來接謝飛白出獄時,又遇見了那個刑警。 她快三十歲了,但保養得好,看不出太多歲月痕跡,夏日炎炎,撐著傘在監獄外面等謝飛白。 許和光路過,問她:“小姐,你來這里是?” 宋嬙現在對他已經沒有什么印象了,但見他穿著警服,以為是日常詢問百姓,她今天要接謝飛白,心情也好,笑著說:“來接我丈夫?!?/br> 許和光嗯一聲,又走了。 沒幾分鐘,宋嬙看見謝飛白從里面出來。 他的獄服換了,穿著一身干凈清爽的衣裳,不用想也知道是謝開誠暗中準備的。 他出來時,緊緊拉住了她的手,上了謝開誠來接他們回家的車。 這幾年在監獄里,實在是很難受。他是天生的掌控者,不喜歡被人支配自由。 但他誰都沒有提起,只要想到日后能跟她永遠站在陽光之下,就都是值得的。 生來是掌控者,要是動了一顆凡心,就甘愿淪為被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