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旁邊的陰影，白芷才側過身:“謝謝！”接過水杯也沒喝，看了眼卓依云桌上平整擺放的數學練習冊，也沒看他。

    季嶼川也看向了桌面上自己的書，壓抑的問:“講題可以嗎？”

    自從這學期她換了位置，他們已經大半學期沒有過交流了，季嶼川沒有想過表白后的結果會是這樣，曾經的朋友變成路人……

    而溫婉理性，偶爾活潑俏皮的她原來可以這么冷漠決絕，拒絕后完全不給他任何機會。

    白芷沉默了十幾秒，最后還是拿起了筆問:“哪里？”

    季嶼川眼睛亮了，隨便指了一題，那一頁他確實都不會，但她愿意搭理他，他就很開心。

    白芷拿過練習冊看他不會的那道題，思考了一分鐘，開始在草稿本上邊寫邊講。

    季嶼川小心翼翼的靠近，看著她一投入數學就一臉嚴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分了神，教室的白光打在她的側臉，精致美好，隔絕了教室熙熙攘攘的說話聲，留下她安靜的一角。

    多希望時間能夠停留，不再只是在角落里仰望……

    “能懂嗎？”

    白芷講完，才發現兩人的距離有點兒近了，因為寫字不自覺的朝那邊傾斜了點兒，把上半身退回歸正。

    季嶼川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眼神暗了暗，右手的筆握得更緊。

    低啞的嗓音回復:“能懂?！?/br>
    “還有不會的嗎？”

    季嶼川側頭看了眼教室，好多同學都回來了，也有同學注意到了他倆，他知道再停留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他已經給她產生困擾，但……他真的忍不住像她靠近……

    搖了搖頭，合上練習冊，指了指她手上的草稿本，“這頁可以撕給我嗎？”給他講題的筆記，是她寫的。

    白芷果斷的撕給了他。

    季嶼川起身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下來。

    白芷疑惑的看向他，這是今晚她第一次正眼看他，他已經看到了，她來不及轉移視線，猝不及防的對視。

    “你……這次參加羽毛球比賽嗎？”

    “不了，沒精力?！卑总撇桓依^續看他的眼睛，側過了身。

    季嶼川望向窗外無盡的黑，她原來可以更決絕，無聲苦笑，起身離開。

    可他就是栽進去了。

    白芷不傻，知道這樣有多么傷人，可她在拒絕時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她不能讓他抱有一絲幻想，何況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看向窗外不禁發起了呆，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個溫潤干凈的背影。

    忍不住默念，陳、槿、言，現在在干嘛呢？苦惱她要怎么樣才能離他更近？

    因為這些事情，最后一節晚自習白芷已經沒辦法再投入學習中了，跟同學借了本小說雜志，好在她投入到小說，時間就沒那么難熬了。

    九點放學，她還有一個短篇沒看完，等看完時，突然聽到鈴聲，抬頭看墻上的鐘，已經耽擱二十分鐘，是高三的放學鈴聲。

    教室里也只剩她一人，收拾東西關燈離開，一個人悠閑的走在校園，周圍有狂奔的同學扇起的風，打鬧嬉笑的熱鬧。

    出了校園是五彩斑斕的各種燈光，車水馬龍的喧囂。

    走進小區，就是迎面而來的黑，小區路燈本就稀疏，中間還有兩個壞了，黑路就更長了，加之綠化很好，總有種陰森的感覺。

    白芷小心翼翼的走著，正打算拿出手機照亮，突然聽到不遠的草叢里傳來淅淅嗦嗦的聲音，白芷楞住了。

    似乎聲音更大更近了了，似乎還有腳步聲，想跑的腿怎么也沒辦法動，屏息心里默念一、二

    “喵～”

    “??！”

    草叢里一下竄出來個什么東西，正好擦過了白芷的腿，驚呼的同時手機也被甩了出去，草叢里的聲音沒了。

    白芷腿軟的差點兒站不住，踉蹌兩步，突然被人抱住，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見。

    下意識的抓住旁邊人的手臂。

    感受到她緊繃的身體，怕再嚇到她，“是我，別怕?！?/br>
    聽到熟悉的聲音，聞著讓人心安的味道，白芷驀地抱住了他。

    這下輪到陳瑾言僵住了，但他也沒有推開她，從校門出來后，他就注意到了她，她一人走在前面，與他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看著她探頭探腦的張望著紅綠燈，偶爾看看疾馳的車輛發呆，他也不知道他的眼睛為什么會一直注視著她。

    見她進小區才想起有一長段黑路，快步準備追上她，也沒來得及開手機的燈，草叢里的聲音他也聽見了，想必是小區里的幾只流浪貓。

    懷里的她整個人都在顫栗，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放在了她的背上，安撫的輕拍拍:“是貓，別怕?！蔽⑽澭拷?。

    干凈溫柔的聲音擦過她的耳朵，白芷有點兒癢在他胸膛拱了拱。

    陳謹言知道剛說話應該是擦到了她的耳朵，也楞了一下，她的動作更是讓他無法動彈。

    白芷也感到不好意思，離開了他的懷抱，在黑暗里抬頭:“謝謝！”她的嗓音有點兒啞顫，滿是受驚后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