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早就開到了目的地，后座的兩個人卻不見開門，隔著隔板能聽見一點點男女喘息的聲音，他趕忙下車等著。

    等了半個小時，才看見自己老板和年輕女孩緩緩下車，陸嵊穿的是短夾克，非常清楚的看見淺灰色運動褲前面一大片的水漬，女孩穿著長大衣裹的嚴嚴實實，面色潮紅。

    陸嵊牽著玉致的手一路穿過小區，冬天的北方城市極度的冷，差不多又是要下雪的季節了。玉致跟他講述這半年學校的經歷，陸嵊高興的聽著、附和著，但是很少提起自己在國外的事情，他不知道玉致在想什么，可是那十分鐘里，他真的覺得好幸福，他無數次的構想自己可以留在國內，陪著玉致讀書畢業，每天在家做好飯開著地暖等她回來的日子應該非常松弛，短暫的忘卻了父親重病，家族爭斗恨不得要提防全世界的煩惱焦慮。

    上電梯旁邊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跟在自己mama身后，稚嫩的聲音在電梯狹窄的空間里響起“mama，叔叔褲子怎么濕了”。

    他mama立刻捂住他的嘴，責怪他亂說話，陸嵊卻明顯心情很好，小聲的說“因為有人尿褲子了”

    玉致的臉唰一下紅了，到樓層后快步走出電梯，陸嵊在身后不斷發出笑聲。

    兩個人洗完澡換好睡衣，玉致還有一些作業要做，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用電腦做功課，陸嵊頭輕輕的靠在她肩膀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打字，還沒干透的頭發打濕了玉致的睡衣，粘在身上癢癢的。這么近距離的看陸嵊，玉致才發現他真的是老了一些，氣色很差，整個人的面孔都充斥著憔悴和缺乏睡眠，可是他溫柔的眼神和過去一樣，讓玉致的心融化。

    “你在國外發生什么事情了嗎，我覺得你好憔悴”玉致試探性的問，她其實很少關心陸嵊的事情，從不干涉他的生活。

    “沒有呀，只是最近一直在飛來飛去，比較辛苦”陸嵊聲音很低，半闔著雙眼說。

    玉致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要是你能一直留下來就好了”。

    這么短的一句話，陸嵊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猛跳，這是第一次，不在zuoai的時候，玉致主動的心疼他，想他留下來。

    他趕緊坐起來低著頭把電腦丟到一邊，把玉致抱進懷里按在胸口，他不想讓玉致看到他想哭的樣子，他想她關心他，而不是擔心他。

    抱著她慢慢躺下，把她夾在自己的胸口和沙發靠背中間“對不起，很快了，再等等我”，他不自覺的擁緊玉致，手都在微微顫抖。

    玉致感覺到了他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抬起頭輕輕的親他的下巴，無聲又親密的安慰他。這么貼近的接觸，玉致感覺到陸嵊的下體已經硬挺，戳著她的大腿，她的手伸進他的浴袍輕輕的上下撫摸他的敏感部位。

    陸嵊血脈噴張，她的手太柔軟了，摸的他全身發硬，他卻還是自持的把玉致的手拉出來握在掌心“不想做了，好累，我想看你一會，我好久沒看到你”

    玉致乖乖的摟住他的腰，看著他“你明天幾點走”

    陸嵊看著玉致，完全素顏的臉，睫毛在眼睛下方打出一片陰影，標準的瓜子臉，皮膚白凈通透，眼睛永遠濕潤潤的，又乖又令人想入非非“早上六點的飛機”

    “那現在就去睡覺！”玉致用非?？隙ǖ恼Z氣“你現在去臥室床上躺好，我倒杯水給你喝”，然后非常大力的把陸嵊從沙發上拉起來，推進臥室里。

    等她端杯一杯熱水慢慢的走進臥室放在床頭柜上，卻發現陸嵊的臉色極度陰沉難看“你怎么了？不舒服嗎”玉致摸了摸他的額頭。

    陸嵊抬起手，攤開手掌，昏暗的燈光下，一枚鉆戒躺在他手心，閃著微光“為什么不還給他，放在床頭每天想著他睡覺？”

    玉致也實在無法解釋她在怎樣復雜的情況下，沒有機會把戒指還回去，因為她于心有愧，她留下這枚戒指依然是對時銳舊情難忘，無法抹殺掉他們復合的可能性。她只能抱歉的看著陸嵊“對不起……但是我……”

    陸嵊看起來非常的煩躁，他似乎完全不想聽玉致的借口“你真可笑，剛說希望我留下來，現在留著另一個男人的求婚戒指，你以為我是什么，你的舔狗？你的備胎？”他憤怒的點在于她又一次、無數次因為時銳騙他，他們在一起時，她愛他，他們分手了，她懷念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輪得到自己？

    “有完沒完？他死了可以輪到我嗎？”身體的極限疲憊加上精神折磨，陸嵊逐漸開始口不擇言“你今天可以再正式拒絕我一次嗎？我一定立刻離開”

    玉致眼含淚花看著他，始終說不出一句話，她無法答應，也無法拒絕，甚至都做不出任何解釋。

    陸嵊狠狠的把戒指丟在地上“我當你已經拒絕我”，只穿了一件浴袍，零下十幾度的天氣，摔門而出。

    玉致僵在原地，眼淚順著眼眶一滴滴的打在被子上，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戒指撿起來放進抽屜里，她對待陸嵊是很殘忍，她從沒想過真正跟陸嵊在一起，就如同當時她跟時銳說的那句話“你其實可以有很多選擇”。她不想再輕易的確定一段關系，再招致所有人都不開心的結果，可能這對陸嵊真的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不喜歡他，她也可以像當初那樣虛情假意的騙他哄他，甚至是出于感謝愛不持久的陪伴他三年五載，可是最終每個人都要面對現實，她喜歡他，但是不夠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