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我的本愿,但是從小就生活在大宅里,所以回來何家的大宅,是沒有什么顧慮

    應該吧…

    「洵在緊張嗎?」

    「這不是廢話嗎!?」

    「會緊張就表示很重視囉~」何香瑤開心的勾著我的手

    沒錯!在何香瑤的安排下,今天要見·家·長!

    說是見家長也很奇怪,畢竟老爺一直都對我很好,幾乎快讓我覺得他是真正的爺爺,自上次來我家后,就沒再連絡,沒想到要再次以這種形式見他嗎!?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九十九點九絕對會被趕出來了」嘆口氣,我心里一點把握都沒有

    「不是還有零點一會成功嗎?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呢?」何香瑤的食指戳著我的嘴角,試圖將它往上揚「笑著進去,笑著出來,往這方面努力,怎么樣呢?」

    「真是服了你,我知道了,我的大小姐」牽起何香瑤的手,在手背上輕啄

    從大門旁的小們走進去,里面的景象還是跟以前一樣

    「大小姐回來了阿…唉呀!這不是洵洵嗎?」一旁在剪樹枝的園丁爺爺,停下手邊的動作向我揮手,外加大聲宣傳

    「各位!洵洵回來了阿!」

    「什么!?洵洵都長這么大了阿!」

    「洵洵長高了阿!」

    「洵洵今年高幾了阿?」

    「洵洵在外面有好好吃飯嗎?」

    聲音此起彼落,本來都在做事的人都跑來關心我

    正當我不知道要從哪回話時

    「好了!各位稍安勿躁!」宏亮的聲音蓋過所有吵雜聲「你們這樣會給小瑤跟洵洵帶來困擾的」

    明明有一定年紀,還是跟以前一樣精神呢…

    「奶奶,我把洵帶來了」何香瑤開心的抱著我

    「奶奶,好久不見」走向前,朝長者微微點頭

    「洵洵長高了呢,變得成熟了」伸出皺紋布滿的手,溫柔的撫過我的臉

    「奶奶倒是沒變呢,還是這么健康,我放心了」

    「哈哈,年紀都一把了,還能怎么變呢?」

    「奶奶你還很年輕的」

    「客套話客套話,洵洵怎么突然回來了?」

    「呃…我…那個…」

    「洵今天是來搶走我的」看到我支吾其詞,本來站在一旁看戲何香瑤站出來幫我說話

    「什!?不要亂說話阿!」

    一旁的聲音此起彼落

    嘖,這樣叫香瑤以后怎么辦

    「這樣阿,那洵洵有把握嗎?」奶奶將手疊在我手背上,旁邊的聲音也安靜下來

    「別、別當真阿,奶奶!」

    「奶奶都知道的,洵洵跟小瑤都是奶奶帶大的,沒有事奶奶不知道的」

    「奶奶…」手稍微收緊一些

    「那奶奶就把小瑤交給洵洵囉」奶奶拉過何香瑤的手,讓我們牽在一起

    「小姐跟洵洵果然很登對呢」

    「洵洵要好好照顧小姐阿」

    「小姐別老是欺負洵洵阿」

    大伙兒再次你一句我一句

    「我們會幸福的~」

    「別亂啊!老爺也還沒答應阿!」我慌張地想解釋什么但好像也不需要說什么

    「那老頭子是最疼洵洵的,有什么不能答應的呢?」

    我半蹲身子,讓奶奶撫過我的頭

    「老頭子可不喜歡有人退縮阿」

    繼續往前走,進到宅邸,擺設也跟從前一樣呢…

    比家還要熟悉的感覺

    「你爸媽呢?」雖然是在宅邸長大,但真正見到何香瑤的父母沒幾次

    「出差,跟洵的父母」

    「是嘛」我松口氣,被何香瑤牽著走到他爺爺的辦公間前

    「叩叩」

    「進來吧」沉穩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當門打開時,我害怕了

    如果不答應怎么辦?

    會不會再也不準我跟何香瑤見面?

    我是不是就因為這樣真的失去她?

    如果是這樣…那我…

    「不要逃避」何香瑤緊抓我想收回去的手

    「爺爺,我回來了」

    「回來了阿」放下鋼筆,停下手邊的工作,改掉嚴肅的表情

    何老爺站起身朝我們走來

    「洵洵也來了阿」何權張開雙臂,露出親切的笑容,十足十是個和藹的爺爺

    「是的」不敢有太多動作,等到何權示意我們坐下,我才默默坐下,并且跟何香瑤中階隔了一小段

    「今天怎么洵洵也來了阿?」

    「呃…我…我、我」完了,根本說不出任何話

    明明已經想好說辭,但看到老爺的臉,我的信心已經是零了

    「爺爺,我想跟洵一起生活」何香瑤開心的站起身,代替我開口

    「是想搬出去跟洵洵住嗎?」

    「是的」

    「為什么呢?離學校比較近嗎?」

    「不是的,是因為我想跟洵一直在一起」

    「你們感情還是這么好呢,應該超過外面那些親姐妹了吧」何權和藹地笑著

    這對我來說格外諷刺,很刺耳

    不是的,我們是想像外面的情侶一樣住在一起!

    不管心里如何喊著,我仍然閉著嘴吧,不敢直視老爺

    「不是姊妹喔,是比外面的情侶還要好喔~」

    「怎么這樣比喻呢?」何權皺起眉頭「不要老是都要麻煩洵洵,爺爺幫你找個司機送你去吧」

    「不要!」何香瑤果斷地拒絕何權「我跟洵在一起了,我們住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

    面對何香瑤的直接,我永遠只能望洋興嘆,但也因為直接,所以容易受傷,而躲在身后我則是要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危害,視情況挺身而出

    我立刻站起身,將何香瑤護在身后,火辣辣的巴掌直接甩在我臉上

    「兩個女孩子成何體統!收回你那個不負責任的發言!」

    「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喜歡洵,洵也喜歡我,這就夠了不是嗎?」

    擋下那巴掌的我,只能擋在中間,任由他們大聲的吵架,而我卻說不出話

    『老頭子可不喜歡有人退縮阿』

    我…必須保護大小姐,這是我從小被灌輸的觀念,但現在卻是出自我自己的意念

    如果我繼續退縮,誰來保護香瑤呢?

    「老爺」我終于抬起頭,正式和何權對到眼「請你務必將何香瑤交給我」

    沒料到我突如其來的開口,何權訝異地看了我一下

    「這次洵洵的成績,掉到學年五名以外了吧?」深呼吸,然后吐氣

    「恩,沒錯」

    「這跟我們當初說好的不一樣,對嗎?」

    「是的」

    「那你要我怎么把香瑤交給一個無法遵守約定人呢?」

    「爺爺!那是因為洵她身體狀況不好!」何香瑤急著要替我解釋,被我擋下

    「沒能遵守,我實在很抱歉」在這里退縮的話,我跟香瑤才是真正的結束

    「我其實也很迷惘,小姐…香瑤她跟我在一起,一定會比任何人辛苦,我沒有顯赫的家世,所以無法給予富裕的物質,我的性別不是男生,所以香瑤她一定會被人說三道四」

    「但是,我就是這么的自私,在聽到她說喜歡我后,我就將這些拋在腦后了,沒有錢我就去多掙幾分差,誰敢讓香瑤受到傷害,我就會狠狠地揍那個人」

    「也許老爺會覺得我的想法太過不切實際,這點我也承認,但我不希望老爺因為這樣而否定我對香瑤的感情」

    …自己講完都覺得好薄弱阿…完了完了,連自己再說什么都快搞不清楚了…跟自己準備的講稿差了十萬八千里阿!!!

    我緊張的握緊拳頭

    「吁」何權長嘆一口氣「這就是你的決定嗎?洵洵不會后悔嗎?」

    「以后會不會后悔我不知道,但我不想讓現在后悔」

    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了,我就把香瑤交給你了」

    咦!?好像有點乾脆?

    「爺~最好了」香瑤迅速的抱住何權「我就說洵是可以託付的人吧~」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爺爺我不是答應了嗎?」何權無奈地笑著

    「所以我最喜歡爺爺了」感覺剛剛劍拔奴張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

    「呃…現在是什么情況?」

    「沒什么阿~洵你通過啦~」

    「什么?」

    「嘻嘻,其實我早就跟爺爺說好了,只是要看洵你會不會退縮而已」

    「別隨便嚇人啊」我松口氣得往身后的沙發倒下

    「反正洵也過啦」何香瑤不在意的說著,靈巧地坐在我身邊

    「爺爺這不公平阿!」門被打開,會長走了進來

    「爺爺!?」我錯愕地看著進來的會長

    「我跟會長是親戚關係」何香瑤淡然地介紹著

    「阿?」就我所知會長不是某個財閥嗎?何家應該是搞教育的吧?兩邊應該沒關係啊,況且我在何家待這么久,也沒看會長出現過?

    「會長之前是住在國外,之后才又轉回來,那時候洵你已經搬走了」何香瑤有耐心地跟我講解

    「爺爺人家我也喜歡洵,怎么不把我託給她呢?」會長拉住何權的手撒嬌著

    「那也要洵洵肯要你啊,而且你只會給洵洵添麻煩吧」

    不要突然把球丟過來啊!老爺!

    「洵一定不肯啊!因為我不會肯的!」何香瑤死命地拉著我

    「洵又沒說,你又怎么能確定呢?」會長松開何權的手,跑來纏住我

    「因為我跟洵已經在一起了啊!所以我說的算!」

    「太強勢的女人很容易讓人厭惡啊~」

    「唔…洵才不會這樣覺得!」

    「洵詪你說了嗎?如果沒有就是你自己的猜測喔?」

    「唔…」香瑤被反擊的說不出話

    「好了、好了」我推開兩個人「香瑤你不要在那里耍孩子氣,學姊你也別欺負人」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些話想跟洵洵說」何權發話下來,沒人敢說第二句,都乖乖退出房間

    「洵洵你不用太拘束」何權泡起茶

    雖然是不用太拘束,但是很緊張啊!

    「洵洵很認真地給了我勉強通過的答覆」何權將茶遞了過來「所以我也不會說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要記得一件事」

    「是你讓香瑤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

    「我知道這樣說很不負責任,但是我想讓洵洵你有多一點的責任感」何權放下杯子,雙手疊在一起,眼神彷彿穿透我一般「香瑤之后一定會被何家的人說間話,我和她父母能保護她的時間很有限,那時候只剩洵洵是她的依靠了」

    我喝了一口茶,推著眼鏡

    「我知道,因為我也只剩香瑤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