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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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貴妃青睞有加,自然天大的喜事,慕容隱雙手捧著賞賜之物,千恩萬謝地告退。而衣香鬢影已至,瞥見宮妃滾金繡銀的裙擺,逾矩之舉看在他眼中,打眼間便知曉是貴妃之意。秦婕妤舉家依附于寧氏,只怕那腹中龍子誕下,也當歸于關雎宮。 待胡人垂首而去,滿室女眷便等秦婕妤開口,趙蘊先放下茶盞,奇道,“久未見過秦婕妤,真像那話本子里黃粱一夢,朝夕間已大變?!?/br> 此言既出,殿中無人敢附和。寧貴妃數十年來無所出,是以趙蘊從未仔細端詳過婦人有孕之態,故而倍感訝異。秦婕妤卻聞言笑道,“古人有夢中感孕之聞,或便如殿下所說,真是場夢也罷了?!?/br> “若覺著有趣,殿下摸摸這肚子,興許能摸到孩子的手腳呢?!?/br> “真的?”趙蘊顧不得寧瑤使了她好幾刀眼色,被秦婕妤手心貼手背地撫上已顯懷的下腹,胎兒似有所感,隔著母親的血rou用勁浮出淺淺的印記,秦婕妤忙是揉著肚低吁幾聲。趙蘊初覺新鮮,再看她大腹便便,臨盆在即,身形憔悴浮白許多,嬌顏不免失叁分艷色。 又聽寧瑤近來常召見的命婦樂道,“這孩子力道真大,說不定便是個男胎呢?!?/br> 趙蘊撇嘴道,“鬧得自己母親渾身難受,有什么好。生子為女,又怎不好?!?/br> 這下秦婕妤亦不接話,誰人又不知此子算作借腹托生,自有孕起不必言明。寧瑤膝下的新兒豈能認秦氏作母親,更何況若為皇子,貴妃自可一步登天、加封后位。她垂首不敢望看上座,寧瑤卻直勾勾地盯著趙蘊未隆起的下腹,假意呵斥道,“你還有臉說道,這闔宮上下就屬你最不省心?!?/br> 被揭了面子,趙蘊還未意識不妥,吐舌朝秦婕妤做了個鬼臉,逗得眾人齊笑,寧瑤呼她來身旁。被輕輕擰著臉頰軟rou,教趙蘊又忙不迭討饒,“阿母我錯了,我最近不是挺好的。上回我生辰給你跳的那舞,你還說當賞,如今我來討賞,你卻還罰我,好沒道理?!?/br> “李瑛跳完就病了個把月,你卻是不心疼的,讓他冬日里使了半個時辰劍舞。聽信綠眼珠子的法門,是得了圣人歡心,教駙馬吃罪?!?/br> “可是阿耶看了歡喜,那駙馬自該歡喜?!?/br> 她不以為意,心道李瑛還不是吃味,那劍器舞并非涼州舊俗,而是她讓慕容隱融進西京時興的招式再編排,更添劍走游龍之灑脫。那日長劍劈開天光,有雷電驚馳之勢,劍氣隨風縈回,白刃連翩照彩,漂亮羅緞褪去的那身血rou更像只從北境跋涉而來的鷹犬,浮動著赤裸的挑釁。天子大贊將軍御前劍舞,渾然天成,技驚四座,多有喜賞。卻教李將軍回府當日,思來想去,氣不過病倒家中。后是慕容隱悄聲進言,她才知李瑛亦惱怒天子大有訓誡駁斥之意,不喜涼州牙兵惹出事端,便不看涼州舞。 “還胡說,又給我添堵置氣,來日若你作人母,還能這么胡鬧不成?!睂幀幙此茻o心之言,循循道來,“你如今在阿母眼中年幼,尋常女子這般年歲卻多有子嗣。圣人先前讓你抄列女傳,可有見解?” 不過是母親時常敲打,趙蘊兀自心中茫然,想也不想道,“橫豎是些相夫教子的大空話,抄了我也知之甚少,不解其意?!?/br> “荒唐?!?/br> 聽寧貴妃聲調拔高,恐又生變故,惹這對母女掃興,秦婕妤忙又圓場,“殿下懵懂,不急于這時,何況李將軍是一心向著殿下,公府仍未有子嗣綿延,又何愁日后呢?!?/br> “婕妤所言甚是,殿下身體恢復好了再養育,更是好事?!?/br> “那李瑛只差把身家性命賠在西京,無需憂心這一時半刻,順其自然,方為上策?!?/br> “貴妃莫要怪妾身多嘴,公府上下都依仗著李將軍,那臨安來的侄兒不也拜他為師,開過年便入北衙。既要在圣人面前露臉,都是血緣至親,不急這一時半刻?!?/br> 諸人護著其樂融融的場面話,寧妃思量過后亦不多言,目光沉沉,掃過趙蘊一眼,又落在少女還未養育過的平坦下腹,便教她諸身上下發寒似的,再沒幾句俏皮話能抖落出來。她何能不知母親在乎子嗣,自開府后,多少是聽過前朝傳來的閑言碎語,北地戰況已無轉圜,李瑛若不想為棄子,倒也不會如此求娶心切。 阿母的打算竟是與兄長無二的。她驚訝于此,夜不能寐亦是思慮及此,她蜷縮在西京這狹窄的天地間杞人憂天,依舊是只金絲籠里的鳥雀,愈發失了向外掙脫的愚蠢與勇氣。 本是晴空萬里,蟄伏數日的陰霾忽而籠絡帝庭,雪落得沒停,母親令她留宿宮中一夜。烘暖的狐貍皮毛鋪滿憑幾,趙蘊又搜出本早前藏在雙陸棋盤狹縫里的龍女傳,困得頭直點地,想著或許有人念給她聽更好。她夢中云霧漸消,聽著女子隱約啜泣的凄凄之音,想是那不得歸家的水中神女,愁腸寸斷。 “澄星,誰在哭呢?!彼牭梅置髡媲?,不像夢中?;蛟S是離出宮去,才教她真正聽清這宮墻下最常見不過的悲聲,從前都身處其中,置若罔聞。 “夤夜恐非人聲,殿下魘住了不曾?”澄星頂著瞌睡,溫得通紅的頰側還捎上一抹口涎。趙蘊看清后撲哧一聲,指尖點著她額頭,教小婢子拎起神點了燈,新雪未堆砌,粉霜被踩出一串珠鏈。 只聽又有聲少女的驚呼,風聲刮得趙蘊不免惶惶然,忙問跪在下首的內侍,聽他們支支吾吾地,還等澄星不多見地莽撞進殿內,凜然雪冷的氣息從她唇齒間逸出,“殿下,殿下,殿外有人凍死了,就在承歡殿的正殿下,那鶴首宮燈旁邊?!?/br> 宮禁森嚴,除非故意為之,雪夜正正好擺在趙蘊的眼皮底下,給這位不愿多事的九公主惹上一身腥,更是意在試探初掌宮闈的寧貴妃。然而趙蘊豈能想得透徹,一干婢女內侍被她催促,忙去先探其人仍否有一絲生機。 微博號登不上去了(哭 不過本來就是隨便寫寫,大家隨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