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無所謂
指背上一圈齒痕,像濕漉漉的印記,微痛,散發著不悅的氣息。 看了半晌,梁小慵感到挫敗,伸手去摸桌上的水,倒進嘴里,是酒。腫痛的牙齦一瞬間像被刀割過,刺激原始的辛辣分子在喉管間作祟,嗆進胃里,如同一路火燒。 捂著嘴咳嗽了好幾聲,她瞇著眼睛,極力在昏暗的光線中辨別瓶身上的字樣,試圖找到一瓶水。 頭發從肩側滑下,碰到遞來的杯子。 Vega去而復返,站在她的身邊。不知道是否有角度原因,他看起來矮了許多,也瘦了許多。 梁小慵困惑地打量他一番,接過水,說了謝謝。 “剛才——我沒有冒犯到你吧?” 她想了想,還是問。 “……沒有?!?/br> 答話時,他顯得有些不自在,梁小慵歸結于說謊。他還是因為她的引導不滿了。 她說:“抱歉,我只是想安慰你?!?/br> “沒關系?!盫ega重新坐在她的身邊,沙發這次只陷落了一些。她古怪地上下看了看,湊近,又覺得他變成了尋常樣貌,不再出眾。 “怎么了?”Vega的聲帶有些發緊。 “感覺——”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開頭講話時便不太上心,沒有好好看過他,方才極近的接觸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再看,覺得方方面面都奇怪起來。 “感覺你變了。變矮了——也變瘦了?!?/br> Vega唇邊的笑有些僵硬,“小姐,您剛才喝酒了,所以才有這種錯覺?!?/br> “是嗎?” “是的,”他說,“謝謝你剛才的安慰。我很久都沒有收獲這樣貼心的擁抱了?!?/br> 他言辭肯定,梁小慵的腦袋開始發暈,不再糾結于這點。 “有醒酒藥嗎?” “有?!彼酒鹕?,“不過,已經喝了酒的話作用應該不大。我去拿杯牛奶吧?!?/br> “謝謝?!?/br> 那瓶酒的度數至少五十往上,梁小慵酒量一般,喝水似的灌了一口,此時說不上的眼花,焦點四散奔逃,索性閉上眼睛,趴在沙發的扶手上休息。 “小慵,”一旁,熱火朝天的局面,陳鹿溪能注意到她趴下去,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叫停,挪過去,“你不舒服?” “頭暈……” “我打車送你回去吧?!?/br> “不用,Vega幫我拿牛奶了,休息一下,我可以自己回去?!?/br> “那怎么行,”她說,“門口魚龍混雜的,你打車得走到路口,挺長一段路,不安全。你暈成這樣,不怕被人撿走???” 梁小慵的腦袋暈沉沉的,胡亂點個頭,繼續趴著了。 睡意朦朧里,有人低聲叫她。她哼了一聲,睜開眼睛。 Vega拿了吸管,遞到她的嘴邊,讓她小口地吸,不至于張開嘴牽動二次受傷的牙齦。 牛奶的香甜味道沒有起到任何解酒的作用,她的嘴唇移開吸管,向前倒,被Vega接住。 又是那道凜然的氣息。 梁小慵不是一個生性開放的人。上一次是丁蘭時,這一次是他。 人與人的磁極彼此相吸,她張開手臂,抱住了這道在地球另一端,吸引她的氣息??拷哪且豢?,陌生、熟悉,難以言明的暌違感被酒精壓下。 沒有人無可替代——誰說的?mama還是西西? 無所謂了。 地球彼端,她不是這輩子只會對一個人心動。 她抱住他的腰,鼻尖抵著腰帶,發酸,突然有想哭的沖動。 “Vega……” 上頭沒有回應。 她自顧自地問:“你要不要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