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 生存 / 20
相擁而眠,慕虹不忍再打擾女孩兒的熟睡。但責任終歸是責任,黑暗中警覺得她醒來,看一眼手機,再次輕輕拍醒身邊的苗紅。緊接著是一個輕輕的吻,以及小聲的一句「對不起」。 苗紅扭了扭身子,睡眼惺忪的她仍給了慕虹一個甜美的笑,再次閉上眼睛。慕虹完全放下心,她終決定自己應該放松心情徹底的睡一覺了。而天依然在接近明亮。 酒店遮光的窗簾,讓緩緩升起的太陽無法完全觸及到室內,讓勞累的筋疲力盡的兩人能有更多的時間恢復,讓這個世界的紛爭可以暫時遠離她們。 首先醒來的是苗紅,她發現自己仍在慕虹的懷中,被這女人很舒服地摟著。并沒有拉嚴的窗簾,掀起的一角將唯一一束陽光射進來,在墻角留下一條傾斜的亮線。苗紅感覺這只是一個遙遠的牽連,虛幻與現實間唯一的銜接。但她無法分清楚這線的兩頭哪邊是真哪邊是假。她希望兩邊都只是自己的幻想,卻發現如果真如此那么她的一生也將不再存在真實,自己只會是完全虛假的存在。這讓她恐懼,使她不得不趕緊抓住身邊一切看似真實的感覺,比如那環繞著自己的粗壯臂膀。 她注意到了那裸露肩膀上的疤痕。那只是一個并不長的痕跡。她數著縫合的痕跡,一共二十一針。苗紅總認為女人就應該是嬌貴的,無論是別人對自己還是自己對自己,都需要細心去呵護。而這匆匆縫合留下來的傷痕卻如同從未被重視過。它凌亂,它明顯。 慕虹睜開了眼,她感到一隻手撫摸在自己的肩上。警覺讓她迅速的清醒,她很快意識到那手的主人是誰,看著女孩兒越趴越近,吻向自己。女孩兒卻為她自己的行為感到害羞,短暫的接吻后,女孩兒的臉變得通紅,問了一個慕虹感覺有些好笑的問題:「我們要做那種事嗎?感覺兩個女人做那種事很奇怪的?!?/br> 慕虹笑了,撫摸起女孩兒的背,直到纖細的腰。她也不理解自己的衝動由何而生,只知道這并僅是因女孩兒柔弱的外表和內心,又或是那匪夷所思的身世。她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匚橇艘幌屡旱淖烀?,慕虹在女孩兒的耳邊嘀咕著:「我們什么都不需要做?!?/br> 慕虹翻身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并沒有任何新的消息。這一突然的舉動卻嚇到了苗紅:「他們又讓我們去哪里?」 「并沒有下一步的安排,我們會留在這里等待它的指示。沒有指示就不能瞎跑?!?/br> 「那總可以在酒店轉轉吧。這個酒店看起來好大?!姑缂t從被子里鑽出來,光著身子跑到窗口拉開窗簾。瞬間的亮度變化讓她瞇了瞇眼睛,她順勢回頭望向仍在床上的慕虹:「是不是可以當成蜜月呢?」她看到慕虹的臉上拂過一絲詫異,噗哧笑了起來:「你不能總這么緊張兮兮的吧!」回過頭望向窗外,陽光依然有點刺眼,卻也曬得全身上下溫暖舒適。 「你光著身子不怕被別人看到嗎?」 「沒有人能看到的。而且看到了又能怎樣?」落地的巨大窗戶,說高不高說矮不矮的樓層,雖然能看到很遠的整個酒店,卻也能被酒店的周圍看到。而面對著正緩緩升起的太陽,眼前的一切卻并不真切,如在霧中,只是這霧氣顯得過于明亮。 慕虹見苗紅靜靜站在窗口不再出聲,她拿了件衣服走到窗邊,看到一個淚水已沾溼臉頰的女孩兒。慕虹將衣服披在女孩兒身上,輕輕將她摟入懷中。 「財產是嗎?整個人生都是虛假的。那還要在乎什么呢?死了豈不是更好,一了百了?!?/br> 「但我們并不把你當成誰的財產,而且我們都愛你。雖然并不是讓你為我們而活,但只要我們徹底躲開下世紀科技集團的追蹤,它就有能力給你一個自由的真實的新的人生?!?/br> 太陽總是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行著,它終升入了不再直射雙眼的高度。雖然溫暖的懶洋洋依舊,但眼前的一切卻真切起來。苗紅指著地面上全玻璃穹頂的建筑問起來:「那里是什么?」 慕虹順著方向看去:「那里也許是一個溫室。想去看看嗎?你的蜜月也許可以從那里開始?!?/br> 苗紅擦了擦眼淚,臉上再次出現甜美的融化一切的笑容:「蜜月不是昨晚就開始了嗎?我們只是繼續我們的蜜月。希望‘洞悉’能多給我們幾天。但……」苗紅變得調皮起來:「但我可沒有決定嫁給你,所以絕對不準你們逼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