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逃不掉。
唐棠沒想多久就再次睡著。 唐岳熬煮好湯藥 ,想要端進去 卻被正在門口修理農具的蔣山川攔下,“女子睡覺,男子豈能亂入?放桌上,等她醒來再熱一次?!?/br> “川哥,那是我姐,不是旁人,我怎么不能進?”唐岳氣急,使勁跺腳,卻也不敢違抗。 把湯藥剛下,直接跑外面,爬上一顆槐樹,用摘槐花泄憤去了。 修好農具的蔣山川,要下地去干活,還特意叮囑樹上的唐岳,“好好守住大門,宵小之徒不少,驚擾你jiejie,打你屁股?!?/br> 唐岳正摘得起勁,隨口應答,看都沒看,把一大把槐花塞口袋。 唐棠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好多孩子對她笑,有男孩,也有女孩,都穿的光鮮亮麗,胖成藕節的手上,都帶著金燦燦的鐲子。 她沒心沒肺的招手告別,轉臉卻忘了到底長什么樣。 有人用磚塊扔窗戶,有兩塊還從敞開的半邊窗進來,有一塊還差點砸正躺著的唐棠頭上。 她暴脾氣上來,直接推開窗,對外面大罵,“你娘生你下來,是沒教你怎么地?懂不懂規矩?” 果然,沒人再扔。 不過,有人好像在打架。 唐棠趕忙下床,杵著竹篙往外奔。 只見一地的槐花,踩的稀巴爛。 唐岳的額頭,被砸了個鼓起的紅包。 他佝僂著身子,躺地上,兩個比他高壯的男人,正對他拳打腳踢。 唐棠怒了,直接把手里的竹篙扔過去,身體沒有倚仗,左腳鉆心的痛,從腳板心到大腿,呵痛中,幾乎讓她站立不穩。 心下微轉,故意哭起來,聲音還越來越大,“川子,蔣山川,你死哪里去了?” 嘴里哭唧唧,手上也沒停,撿起墻角一個大土磚頭,心里默念:走你。 磚頭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個正用腳踹唐岳的男人腦袋上。 土磚不輕,男人后腦勺嘭地一聲,人瞬間如山倒下,血流不止。 另一個男人見勢頭不好就要腳底抹油,哪知唐岳倏地抱住他腿,“姐,揍他,揍他!” 唐棠跛腳過去,并不揍他,而是直接倒地上,把另外男人后腦勺的血,朝自己,朝唐岳臉上,身上抹,嘴里還大叫,“不好啦,不好啦,有人要打死我們···” 姐弟倆合力,抱住那想要逃跑男人的腿,扯起嗓子哀嚎。 蔣山川聽見動靜回來時,其他村民也朝這邊趕,大家到來時,唐棠嗓子都快哭啞,盡管這樣,姐弟倆還死死抱住那男人的腿,不撒手。 蔣山川一見,直接沖上來,對著那男人,左一拳右一拳,打的男人鼻孔流血,才罷手。 那男人正要罵罵咧咧,唐棠直接一口下去,咬在他小腿肚子上,疼的男人嗷嗷大叫,卻仍掙脫不開。 已經是申時,太陽正曬,雖然是仲春,長時間呆在太陽底下,也開始有些燥熱。 更別提來這么一著,唐棠和唐岳,臉上糊的血,已經慢慢隨汗水往下流。 姐弟倆胡亂在臉上抹了把 ,把袖腕上的灰塵,隨汗水,又給粘臉上。 一條血水,一條灰泥,顏色復雜,在巴掌大的小臉上,怎么看怎么滑稽。 蔣山川把腰間系著的長棉巾接下,塞唐棠懷里,想笑又憋著,“擦擦吧,比小花貓還邋遢?!?/br> “我都成這樣,你還笑?”用棉巾在臉上胡亂晃了圈,又依法炮制,在唐岳臉上也晃了圈,最后塞蔣山川手里。 而此時,地上暈倒的男人,已經悠悠轉醒。 唐棠見人來多了,立刻先發制人,“他們要殺了我們,川子啊,你可要 替我們姐弟做主啊····” 聲淚俱下的她,抱住自己已經腫脹到膝蓋的腿,又示意唐岳帶人去看房里的石塊,正說反說,把自己成功塑造成被欺凌的慘懦形狀。絕口不提自己的反擊。 正遇上劉大夫送后幾天的草藥來,嘴里嚷嚷,病人不好好保養,怎么還被人打? 唐棠擺出一副苦相,她的慘,又被無形增加幾分。 那兩個和蔣家素有矛盾的男人,本是見蔣家來外人,想要趁機欺辱一番,出口惡氣。 沒想到被這看似嬌滴滴的女娃子,給擺了一道。 最后在眾人斥責的言語,怒視的目光中,合伙湊了一兩銀子賠償,這件事才算完。 劉大夫趁人群散去,拉過蔣山川,說了句十分幽深的話,“你小子,逃不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