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李璋
春柳拉她袖子,輕語,“看,李舉人在那邊看您,小姐,還是趕緊把布簾拉下吧?!?/br> “拉下我看你啊,肥噔噔的,有什么看頭?本小姐出來,就是要看外面的世界。 誰愛看看去,我又不會少塊rou?!?/br> 春柳最守規矩,還是執意道,“李公子和小姐頗有淵源,如若讓張府的人看到,恐怕會去老夫人那說嘴討好,您還是···” 唐棠捏她雙下巴,佯裝恨的牙癢癢,“新帝登基,早把有些規矩改了,男女不同席就是個屁,本小姐就要緊隨皇帝步伐,‘規矩就是用來破的’,張大狗偷偷告訴我,是他說的,你去金鑾殿找他理論去?!?/br> “···小姐···您怎么連大人的諢名都叫出來?哎呀,春柳不說了,隨你去?!?/br> 唐棠伸出皓腕,纖纖玉手上勾著的粉色羅帕,在春風吹拂下,微微的晃。 對街的李璋見狀,以為是她在喚他,提袍趕緊過來。 唐棠對于原主的記憶,都是基于春柳的講述,和自己的舉一反三理解能力得來的。 所以,已經走到馬車窗前,這長身玉立的俊公子,她除了欣賞他的俊美之外,并無別的想法。 “小小,好久不見?!?/br> 細長眉微揚,桃花眼上挑,白瓷一般的皮膚上,在嘴角有顆俏皮的紅痣。 哎呀,連聲音都溫潤。 等等,自己小名叫‘小小’?春柳怎么沒告訴? 臭春柳,壞春柳。 “看到我這般歡喜?” 他這樣問,該怎么接才合適? 手肘輕拐春柳,唐棠還是一臉笑,“你出來辦事?” “嗯,替書坊抄寫幾份金剛經,得了紋銀一兩三錢,打算給母親去抓藥?!?/br> 唐棠大概明白了幾層意思:窮苦孩子,有重病母親,所以即便有‘淵源’,也被后娘和老爹拆散。 既然能坦蕩說出,想必原主是不嫌棄,甚至是鼓勵的。 當即,她從自己荷包掏出一把,豪爽無比的,“給,拿去給你母親開藥?!?/br> 李璋瞬即跳開,雙手搖的像風箏,“小小,羞辱我,以后不要再這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br> 唐棠不解,把碎銀子又收進荷包,嘴里嘟噥,“毛病,給他銀子像是要他的命,要是誰給我,我高興都來不及?!?/br> 春柳長嘆,肩膀耷壓,“小姐,以前您不這樣啊,李公子的氣節,比白云都高潔,您曾經這么評價過他,怎么您忘了?” 唐棠梗脖子狡辯,“我那是被豬rou蒙了心?!?/br> 好吧,自作多情一次,下不為例。 觀念有差異,誰要給我銀子,把臉伸過去,讓他扇,還怕對方手疼。 才不會故作清高,視金錢如糞土。 唐棠百無聊賴,四處張望,直到馬車夫馬鞭揮揚,轔轔車輪,再次滾動。 這些,全被張府的總管事趙福瞧見。 一聲獰笑在眼角,小妾和外男,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私相授受,在老夫人那,想必又能撈到不少好處。 唐棠猶豫回不回娘家,畢竟,昨天錯過,今天補上,后娘應該沒什么好置喙的。 “春柳,你說今天回不回娘家?不回的話,就去萬福寺燒香,替我肚子里的孩子祈福?!?/br> “小姐···”把她稍微露出點的脖頸捂嚴實,春柳一本正經,“以后,您最大的倚仗是孩子,而不是娘家?!?/br> 那還有什么說的?萬福寺,走起。 馬車出了城東門,沿著皇帝新修的官道,快速而去。 馬車前面,走著一組車隊,巨大馬車周圍,護衛全是清一色的玄色緊身裝,領口金絲線銹云紋。 唐棠沒見過,覺得挑簾瞧不過癮,伸出腦袋繼續看。 春柳拉她回馬車,她只好縮回腦袋,哪知手指上勾著的帕子脫手,順著正好吹來的風,飄乎乎朝前去。 春柳嚇得不敢動,臉色煞白。 唐棠不以為然:帕子又沒記號,鋪子里三文錢買兩個,值得被嚇成這樣? 嘁。 不理她,唐棠繼續欣賞郊外美景。 萬福寺,據說是皇帝曾經帶發修行的寺廟。 在他潛邸時,還是一家普通的小寺,等到貴人坐上龍椅,只要跟他有關的,即便是個茅廁,都水漲船高,供百姓敬仰。 更別提有宗教崇拜的萬福寺。 唐棠提裙踩杌凳,在春柳和陳嬤嬤的攙扶中下來。 前方馬車上的人,也和她做著同樣的事。 噗嗤,笑出聲來。 她是因為懷孕,前方那寬肩窄腰的長腿男人,也要人扶? 矯情。 忽地,腦海里有聲音響起,【唐棠好聰明,連下個攻略目標都知道?!?/br> 什么鬼?臭系統。 【唐棠莫罵我,下個目標確實是他—源隆皇帝景昭陽】 唐棠石化當場,這勾搭其他男人,可不符合她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走遠些,趕緊替肚里的孩子,好好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