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迷離
“姑娘家中有何親人?”他急切地詢問道。 何冠森既想得到答案,又怕那答案給他的生活帶來風險,他糾結著,矛盾著,但卻十分想知道。 “我沒有什么親人,只有一個年長我許多的干jiejie,可她已經消失了很多年?!焙蠚g回答道。 他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慶幸。 于是便撫摸著那簪身。那是上好的和田玉,溫潤細膩,晶瑩透亮,那種熟悉的感覺從心頭升起。簪頭的雕花栩栩如生,多少年了都花開不敗。 他想起了曾經和阿蓮私奔的那個夜晚,他親自為阿蓮戴上了那定情的白玉簪。 寒冬臘月,霜凝窗花,酒醉迷離,花前月下。阿蓮就那樣脫得一絲不掛,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獻給了他。 他差點兒就以為合歡是自己和阿蓮的女兒。 “敢問姑娘姓名?” “小女子合歡?!?/br> “何歡?” 何冠森心想:“這么巧,居然也姓何?難道阿蓮真的生了個女兒然后把她當干meimei養?” 他剛想再接著細問,就見何夫人向他投射了一記寒光,令人脊背發涼,便不再多說什么。 何夫人似乎也認得那簪子,但想起那女人,便生起了厭惡之意,不管合歡同那女人有沒有聯系,她的眼神也不再對她散放溫柔。 可人世間的喜怒哀樂并不相通,一旁的何清泓見父親開始詢問合歡的家世,心里不由得樂開了花:“難道爹爹這是要把合歡許配給我?” 于是,便捂著嘴偷偷地笑著。 何冠森把那白玉簪子還給了合歡,然后說道:“合歡姑娘既然是從何家的馬車上摔下來的,那我們自然有責任,必定會負責到底,就請姑娘到我府上小住,以便好好養傷?!?/br> 合歡想著:“反正自己無處可落腳,而且諾大的渝州城,她該怎樣尋找沉郎呢?不如就先住在何家?!?/br> 于是,便點了點頭,道:“謝謝何老爺?!?/br> 聽到這話,何清泓從捂嘴偷笑轉成了眉飛色舞。 何夫人表面也干笑著,但心中卻萬分地不情愿,但也無法反駁。不知道此人入府到底是吉是兇,家中的秘密怎可讓外人知曉?她嘆了口氣,轉頭看了看靠在門口而坐的下人打扮的一個男子。 幾乎所有人都是發自內心或者不是發自內心地笑著,只有那男子坐在離他們有一定距離的邊角,暗中觀察著合歡。 那是一雙憂郁的眼睛,里面似乎隱藏著數不盡的寂寞與怨恨,眼眶向里深深地凹陷。合歡接收到了那有些可怖的目光,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向那人望去,只見他身穿炭灰色粗布短褐,下著寬筒長褲,身背主人們的包袱,懷里還抱著幾件衣裳。他臉色暗沉,如同蒙上了一層青灰,就像久不凈臉一樣。但在那塵埃的籠罩下,依稀可以辨別出那整齊的五官。 合歡頓時覺得此人好生怪異,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哪里怪。之前并沒有關注到何家的下人,但見到此人便覺得這何府可能也是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