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果然,挨了一針,痛得左以妃差點沒失手殺了護士,也嚇得無辜的護士在完成工作后,隨即躲到護理室向同事哭訴自己到底招誰惹誰? 依然包的像木乃伊的季寧扶著左以妃無事的另一手,好笑地看著一路按著打針處、皺眉低咒著的左以妃。 「怎么你還是那么怕打針???你都那么大的人了耶!」季寧忍不住掩嘴偷笑。 剛剛為左以妃看病的醫生也是一付坐如針氈的樣子為她們解說病情,從頭到尾讓季寧忍笑得腹部快抽筋了。 「明明拿藥就可以走人,那個老頭硬是要打我一針!」 左以妃噘起唇抱怨道,殊不知是自己那雙像是要將人千刀萬剮的仇視眼神惹怒了醫生,才招來這報復的一刺,當然季寧也隱約感覺的到醫生一臉正經背后的陰謀,所以笑的眼淚差點沒流下來。 挽著左以妃走出醫院,季寧回首向嚇哭的小孩回以歉然一笑,再拖著不甘愿的左以妃一鞠躬才安心離開醫院大門,走往停車場。 「這樣才可以好的比較快呀!誰教你都不關心自己,生病了還不看醫生,還是跟以前一樣要人家盯著?!箾]好氣地瞪了左以妃一眼,季寧狠狠戳著她的胸口,「真難想像這些年來,你一個人是怎么過的?」 還好自己并沒有在新聞頭條上看到「某獨居的單身女子病死在家無人發現,直到鄰居聞尸體惡臭才報警」的惡訊,內容寫著左姓女子因為太懶而不就醫等等的夸張理由,否則她還真的一點也不意外。 說到這個,左以妃腦海隨即浮上高文妤關心叮嚀的容顏,與此時季寧生氣擔心的神情頗有異曲同工之妙,讓左以妃終于卸下死神面孔,勾起唇角。 「笑什么?」來到車子停放處,季寧偏著頭,奇怪地挑眉睇著左以妃。 「沒什么,只是想起我的一個朋友也常常這么唸我,」左以妃的唇角拉得更開了,「你們說的話也一模一樣?!顾运X得很奇妙呢! 聞言,季寧的心頭突然竄過一道怪異的感覺,宛如石頭壓上了胸口,感覺到些許的沉悶,默默坐進了車里。 逕自比較著兩人的左以妃沒有發覺季寧的異樣,愉悅跟著進了駕駛座,駛離醫院的停車場。 「那個朋友是個什么樣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自己莫名的思緒,季寧揮去那抹難受的鬱悶再度漾出笑容,佯裝不經意的問。 「文妤嗎?她是我大學同學,雖然皮膚黑了點……但人其實長得滿漂亮的,還是我們學校的?;ㄅ?!是個單純的很有趣的傢伙,老是被我們捉弄?!?/br> 邊轉著方向盤,左以妃邊笑邊說著,不知道是針劑的效力發揮了作用還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原本還稍覺頭重腳輕的左以妃突然覺得全身輕松了起來。 「雖然畢業了,又因為工作而兜在一起,我現在的工作就是文妤介紹的,雖然老是被主管壓榨,不過那寒聆那傢伙也是個好人啦……」 只是掛著微笑,季寧靜靜聆聽著左以妃在談起他人時難得會有音調起伏的語氣,還有那因為好朋友而流露的雀悅神情。胸口的壓力更沉、更重了,車內的空氣似乎變的稀薄,莫名讓季寧無法順暢的換氣呼吸,她努力地警告自己,收起那丑惡的嫉妒。 也對,打從一開始,左以妃本來就不是自己所有,她擁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她怎么能夠自私的要求左以妃把自己當成唯一?分開了將近六年的時間,她其實很害怕左以妃變成自己陌生的模樣、害怕左以妃找到了代替自己位置的人、害怕左以妃的心早已沒有她的位置……季寧其實很想問問,在左以妃的心中,她是否還是最重要的存在?是不是有另一個人,住進了左以妃的心?但她問不出口,因為先將對方推離的人,是自己……所以,她有什么資格問?有什么資格霸佔住左以妃?有什么資格再說……小妃一直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頭一次,季寧覺得維持微笑竟然是那么困難的事,還好因為開車的緣故,左以妃無法看到她的表情,否則她一定會察覺到季寧唇角的弧度,僵硬的詭異。 而左以妃,眼神還是專注在眼前的路況,眉開眼笑的介紹自己的好朋友。 季寧心想,那些朋友對左以妃來說一定很重要,尤其是那位名喚「文妤」的女孩……她的心被用力地揪緊,說不出痛、哭不出聲,還是掛著笑,靜靜地聽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