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晚上吃完飯，和王導提了提小羅的事情，王導委婉說道：“她要碩士畢業，你發頂刊她掛個名字就行了，她要是想轉博，我可以給她一個名額?！眴躺匮韵肟磥硎虑楹退A想的結局辦法差不多，似乎沒有別的辦法。

    為什么這個事情的始作俑者們都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樣子，只有喬韶言反而在受良心的折磨？她和聚餐的老師們道別，說是不太舒服先回酒店。列席的前輩們都說年輕人身體重要，讓她趕緊回去休息。她從餐廳出來，越走越委屈，關我屁事??？憑什么要我收拾爛攤子？本來生理期前兩天就很累，還要寫什么破基金申請書，還要開這種破會！錢沒幾個，人都要沒了。何止為五斗米折腰啊，可以說是為五斗米匍匐前進。

    手機震動，喬韶言清清嗓子接了電話：“你好，哪位？”

    張卓錯愕，怎么還沒存他號碼：“是我，你吃完飯了嗎？湖邊的景觀燈都滅了?！?/br>
    喬韶言忍不住想哭：“是啊，燈都滅了?！?/br>
    張卓聽著她聲音不對勁，有氣無力的：“你在哪呢？”

    喬韶言從餐廳出來就暴走，壓根沒看導航：“我看看，我在哪呢？”

    張卓調侃她：“你喝醉啦？在哪都不知道了。你發定位我去找你?！?/br>
    喬韶言發了定位過去，張卓看了下：“走過去也就五百米，你找個路燈旁邊等我?！?/br>
    張卓跑過來，遠遠看見喬韶言，穿了白色套裝，那么愛干凈個人，坐花壇邊上，平時腰背挺直，這會也像曬蔫了的花，他走過去拍拍她肩膀。喬韶言聽得出他的腳步聲，她懶得抬頭，她想縮成一團，最好有個人給她塞回mamazigong，她別出生就好了，怎么做人這么累啊!

    喬韶言忍住進一步發散的情緒站起來：“散散步吧！河邊還挺舒服的?！?/br>
    張卓看她整個人精神不濟：“回酒店吧，你看著太累了?！?/br>
    喬韶言點點頭，走得很慢，張卓牽著她，等走到酒店附近，喬韶言扯住張卓的手：“你別過去了?！?/br>
    她今天穿了高跟鞋，張卓稍微低頭親了她的額頭，看意思就是不打算走：“你還沒說今天發生什么事情了？”

    喬韶言耳朵靈敏，聽到她導師的笑聲逼近，也確實是可能聚餐散場了：“去你住的地方，這里太多同事了?！?/br>
    喬韶言攔了出租車，她不想被導師看見，大概十分鐘也就到了，張卓帶著她進了房間。喬韶言無語，出差都住這么好，怎么一個人還住套間的，可惡，巨大的貧富差距！喬韶言本來止住的喪氣情緒又翻涌上來，眼淚沒忍住掉下來，張卓抱住她：“怎么啦？今天這么不開心。誰惹你了??？”

    喬韶言捶他：“所有人都欺負我，嗚嗚嗚，你也一樣?！?/br>
    張卓抱起喬韶言到沙發上，撫著她的背：“高跟鞋今天也欺負你了，乖，先換拖鞋?！?/br>
    喬韶言換了拖鞋，還是在掉眼淚，她也不想哭了，洪水決堤又怎么止住??！張卓從吧臺拿了水，擰了遞給喬韶言。她淚眼汪汪：“嗚嗚，有沒有，嗚嗚，常溫的??？”

    張卓拿了常溫的過來，喬韶言灌了幾口，確實在外面出了汗，又哭了一會，非常缺水。

    喬韶言喝完一瓶，情緒也平靜下來：“氣死我了，這個工作受的氣得現有工資乘五倍才能撫平?！?/br>
    張卓被她逗笑了：“你還是喜歡這份工作的嘛！”

    喬韶言捏扁了瓶子：“能別聊工作嘛！再說我就得接著哭了?！?/br>
    張卓看著她因為剛哭過，下睫毛更加明顯，眼睛看著更大，像只布偶貓：“或許你可以換個不那么卷的學校?！?/br>
    喬韶言瞪著他：“現在的領導就是我以前本科的導師，她對我很好，等我博后做的工作發出來，加上手上在做的工作，兩篇論文應該可以變個副教授。我才不換?！?/br>
    張卓拉了窗簾，把她進門時隨手丟在玄關的外套掛好，坐回沙發陪著喬韶言。喬韶言把頭發別到耳朵后面：“你怎么來蘇州了？”

    張卓盯著她：“來找人來賺錢?！?/br>
    原來是來盡調，喬韶言稍微挪了挪，和張卓隔開一點距離，他的褲腿掃到她的小腿，實在是貼得太近了。喬韶言有點餓了，趁著還不算太晚，她打算回酒店躺著點外賣，晚上陪著導師吃飯，大家一直在聊天，她壓根沒吃幾口。張卓聽見她肚子咕咕叫：“點些吃的吧！這家酒店的餐食不錯的?！眴躺匮钥戳讼虏藛?，點了份三文魚沙拉，張卓要了一份牛rou沙拉，加了兩份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