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仙往回走的時候天上出現了厚厚的積云，一場大雨醞釀其中。

    回到院子里，陶枝正懶洋洋躺在搖椅上。

    陶枝：“回來啦？”

    游仙：“嗯?！?/br>
    雖然這段時間沒見到陶枝出門，可她總覺得她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倒不是陶枝在她這里多厲害多神秘，而是她知道陶枝對于她的關注。對她來說，自己很特殊。

    陶枝：“今天看起來有場大雨，記得關好門窗?！?/br>
    游仙：“嗯?！?/br>
    她喜歡掌握主動權，面對他人處于弱勢，或者對方身上無她所圖，游仙的話總是格外少。

    陶枝喜歡多云的雨天，天氣晴好的時候，反而不見她出來躺著。

    游仙腳步放慢，經過時還是停下問了一句：“怎么喜歡雨天出來躺著？”泍呅鮜續jǐāňɡ茬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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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枝：“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保?）

    游仙：“思誰？裴玄度？”

    陶枝聞言起身讓游仙躺下，自己則是挪了挪躺椅旁石桌上的托盤，坐在了石桌上。

    陶枝：“是啊，裴玄度，你怎么知道他的？”

    游仙：“蕭正則是玄度真人的徒弟，那么這個玄度真人是誰呢？是和你一起生活的人吧，這里東西置辦的可不像獨居。

    隔壁的小孩又姓裴，繼承宅院的不會是無關的人，有沒有可能是一個家族繼承的呢？”

    眼看著陶枝震驚但是相信，游仙接著說：“這些都不是原因。

    書房里有一張紙條，我一開始以為是你寫的，后來在隔壁院子書房發現了同樣的筆跡，上面有落款?！?/br>
    可惜沒什么線索，都是一些雜記。

    陶枝笑了起來，很是暢快，感嘆道：“這就是我失敗的原因吧，你遠比我強大勇敢?！?/br>
    絕境中尋找突破、等待時機；脫困后沉著冷靜，積蓄力量；手握籌碼后不急于復仇，喜怒不行于色。

    游仙留意每一條線索，不為善意放松警惕，沒有絲毫遲疑地大步接近真相，從沒想過逃避。

    偏偏她又是松弛的，比起她來強了太多。

    陶枝側身單手倒兩杯茶，一杯灑在地上，一杯一飲而盡。

    陶枝：“云層厚又低的時候，氣壓會變低，空氣里的濕度也會變大，沒辦法煉丹。

    所以每當這個時候，師叔就會躺在躺椅上，悠閑地喝一壺茶?！?/br>
    師叔自然就是裴玄度。

    一張口，陶枝才知道自己有這么多話想對別人說，想在講述中回憶那段總是在腦中出現的記憶。

    “裴玄度啊裴玄度?！?/br>
    她真的很久沒叫過這個名字了，再念起來竟有幾分陌生。

    “你說云層上面有人嗎？如果有，云壓得低的時候，是不是就離我們更近了？”

    游仙望著灰色的云層，上面空無一物。

    “你可以覺得是?！庇蜗刹皇请S口的敷衍，而是真心覺得她可以這樣相信。

    陶枝剛有點孩子大了的安慰，游仙下句話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詳細講講你的失敗?！?/br>
    陶枝滿不在乎說出自己的秘密：“長生藥啊，我沒養出來。你不是已經養出來了嗎？”

    大雨隨著陶枝的話音一齊落下，兩人在雨中靜默。

    最后還是陶枝跳下桌子拉起游仙把她送回房間。

    游仙反手搭上陶枝撤離的手臂。

    游仙：“所以你和我一樣是個藥人？”

    玄度真人的小徒弟蕭正則都已經過了不惑之年，陶枝既然和裴玄度有過一段情，怎么算都不該是如今二八少女的樣貌。

    游仙心中早有懷疑，如今被陶枝親自一錘定音。

    陶枝：“是啊，我是一個失敗品。既沒能讓他們實現愿望，又引來了滅門之禍?！?/br>
    （6）《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