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見念起床的時候，胡采津已經走了。

    看看手機，十一點半。

    他這晚睡得特別沉，他很久沒這樣睡了，以前喝酒喝得爛醉也不曾這樣過。

    難道是胡采津的關係嗎？

    不可能，他倆都是男的，難不成胡采津在他酒里下藥了？

    他開始懊惱，的確是因為旁邊有人躺著的關心他才睡得如此安心，但又不想承認和他躺這床的人是胡采津，是個男的。

    他起身，衣服褲子都還在，胡采津的習慣很好，還替他把被子摺好放在一旁，他走出房間到浴室刷牙，鏡子上貼著便條紙，「??早餐（或者午餐）在電鍋??」字很俏皮，不說他還以為是女人的字，但后面兩個愛心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刷了牙，電鍋里有一碗麵，麵上又有另一張便條紙寫著，「冰箱有飲料但不知道你喜歡哪種??」

    能不能不加愛心？

    胡采津買了可樂雪碧橘子汽水......為什么都是氣泡類??！他將那些便條紙撕下，貼在梳妝臺上，他不知道為甚么要留下這些紙條，胡采津到底在自己心里是什么位置？森見念自己也搞不清楚。

    胡采津是他高中后第一個跟一起他睡覺、第一個主動買飯給他吃、第一個拿酒潑他、第一個說他很性感的男人。

    原來胡采津在他身上拿走了這么多第一次。

    他是不可能喜歡胡采津的，畢竟他是百分之百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但胡采津對他這么好，他有點不習慣，會不會其實對他的好是有目的的？但他沒錢，印象中也沒惹什么事才對。

    ─

    「學弟──」當他在彈鋼琴時，胡采津出現了，他覺得自己身上是不是被放了追蹤器，怎么到哪都能遇到，廁所也能遇到、食堂也能遇到，現在最角落的鋼琴室也能遇到，他越來越不安心了。

    「你怎么老跟著我？沒別的事做了嗎？」森見念皺眉，他硬生生打斷了自己的即興創作。

    「剛才那首不錯耶，再給我彈一次?！购山蚝茏匀坏卦谒赃呑?，隨便的彈了幾個音，都不對，跟森見念彈琴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忘記了?！?/br>
    「哎你金魚腦??？」

    「你一進來打斷我了?！?/br>
    「牛逼??！即興創作？」

    胡采津對于他的反應感到很有趣，因為他只是看了他一眼，轉身收拾桌上散落的筆記和課本，「你去哪呀？」

    「你不是要彈琴嗎？」

    「我是來聽你彈琴的啊?！?/br>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心電感應?！购山蜃隽藗€電流的手勢，森見念背上背包，胡采津跟著走出去，他不知道森見念要走去哪，一路上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也不知道森見念認不認識人家，只是乖乖地笑了笑，那種笑不是真正的微笑，站在他旁邊的胡采津觀察過了，那是一種防備，不想讓人摸清自己。

    森見念是一個很有趣的學弟，不對任何人說心里話，靜靜的讀書、靜靜地彈琴，很討厭自己卻又拿自己沒輒，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