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墨解臣便擺著一張臭臉，特別臭，連他的秘書都后退了好幾步，他敢說，這棟公司里頭今天保證不會有任何聲音。

    走進辦公室，照理，生氣的人動作都會非常大，他不一樣，輕悄悄的關上門，只發出極小的喀啦聲。

    坐在辦公椅上，桌子早已堆滿了文件和隨身碟，茶幾上也有好幾件華麗的衣服，那是今年銷售最好的商品，但他無心于公事，從包里抽出幾張照片。

    照片有兩張張，第一張，柳孟璟被一個男人抱進旅館。

    他幾乎可以肯定照片中的女主角就是柳孟璟，她出門前穿的那套服裝和相片中是一模一樣的，他對相片中的男人也有說不上的熟悉感，尤其是手上的手環，他曾經看過那個東西在何熅凱手上出現過。

    第二張，何熅凱抱著柳孟璟向柜檯小姐要了一個房間。

    墨解臣沒有像電視中一般將相片捏爛或著撕碎，又看了幾眼，將相片收進包包里。

    他相信柳孟璟不會背叛她，但心里的恐慌占據全身，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連午餐都沒吃，連續出了好幾個平常不會犯的錯誤，連電梯都按錯樓。

    這個時間柳孟璟應該會打電話給他，問他有沒有吃飯，不過沒有，他想柳孟璟可能忘了；又一個小時過去，柳孟璟應該出現在公司的，不過沒有，從收到相片開始，柳孟璟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

    他忍住要去找她的衝動，硬是將工作全部忙完，不過他沒有離開公司，要是柳孟璟和他提分手呢？他應該用什么表情回應她？

    晚上十一點，柳孟璟沒來電，也沒訊息，反倒是程延玖打電話來了。

    「有什么事嗎？」他說話的聲音顫抖著。

    「我昨晚在夜店看著柳孟璟和一男人走了?！钩萄泳猎频L輕地說，好像根本就不關她的事，的確，真的不關她的事，那她為什么又要來告訴墨解臣？她欠柳孟璟太多了...多年后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喜歡墨解臣，她喜歡的是墨解臣的帥氣，因為她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墨解臣這個人。

    她必須幫他們做些什么，好彌補她那荒誕時光做的爛事。

    「嗯，我知道?！刮罩謾C的手顫抖著，語氣故作平淡，不過程延玖像是看穿了他的假裝，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有什么事，別吵架?！顾浪龥]有立場說這些話，不過她還想和柳孟璟做朋友...

    「謝謝?！顾f，結束通話，手機掉落在地上發出悶響。

    墨解臣不知如何是好，柳孟璟應該在家吧，那要是不在家她會去哪呢？找何熅凱嗎...？

    ─

    客廳除了從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沒有其他電燈是亮著的。

    他洗了一小時多的澡，浴室里的熱氣讓他的面頰有些潮紅，出了浴室，柳孟璟竟然坐在地上打電動，好像昨天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你...沒有話要和我說嗎？」墨解臣試探地問道，柳孟璟抬頭看了一眼，淡淡地說，沒有。

    她沒有事情要和墨解臣說。

    這讓他怒了。

    徹底的發火。

    從背包拿出那兩張相片，丟在她的面前。

    柳孟璟看了看照片，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原來昨晚是何熅凱帶她進旅館的...那蕬臻學姊呢？

    墨解臣先是冷笑，接著說：「多久了？」

    柳孟璟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回答，慌亂地起身還踢倒了游戲機，挽住墨解臣的手想要解釋昨晚的情況，不料墨解臣竟然用力地將她的手甩開。

    「說??！」墨解臣大吼，身體一顫，她第一次看見墨解臣這樣生氣，也第一次看見墨解臣這樣兇她。

    「我...你聽我說好不好？」柳孟璟走到他面前，距離他很近，好像這樣他們就可以再拉回一點距離，哪怕只有一點也好，現在的他們，已經不如以往了。

    「還要說什么？給我滾！」墨解臣除了生氣，更多的是難過。

    儘管他不想相信，不過事實擺在眼前，他想欺騙自己都沒辦法，眼前的女人跟別人跑了，甚至上了床，而他，現在才知道。

    有多久了？他被這樣玩弄多久了？要是沒人把那兩張相片給他，他是不是永遠都不知道，像個笨蛋一樣被玩弄？

    柳孟璟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走過他身邊，進了房間，花了好長一段的時間將東西整理好，也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平復自己的心情。

    拖著笨重的行李廂，她只看了墨解臣一眼，他說不出眼神內包含什么樣的情緒，不過他可以確定，柳孟璟是第一次用那種眼神看自己，是恨嗎？那也無所謂了。墨解臣自嘲一笑，目送著她離開那個不會再有柳孟璟的家。

    柳孟璟離開后，墨解臣無力的癱在沙發上，連根指頭都抬不起來，事情僅僅發生于一夕之間，變化太快，他和柳孟璟分手了。

    徹底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