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都是泡沫
清洗完畢后云蕎被人抱著放上了床,舒服地嘆了口氣。 江連躺在她身邊,給人蓋住被子,“別著涼了?!眱扇硕紱]有穿衣服,薄被下赤裸一片,人體的溫熱縈繞在頸部以下的空間里,有點癢,云蕎想江連的體溫是比她高一點的,每次被他抱著都像依偎著一個火爐。 “還疼不疼?”江連把人攬在懷里,輕聲問。 “嗯?還好啦?!痹剖w打著哈欠回答道。 江連不信,把人翻了個面,掀開被子一角,映入眼簾的就是女人泛著紅的脊背,在白皙的皮膚上甚是顯眼。 “我去拿點藥?!苯B皺著眉,作勢就要下床。 “唉,別吧,這么晚了都?!痹剖w看著床邊正在穿衣服的男人,覺得這人是不是有點大驚小怪。 江連動作快,穿好衣服后繞到云蕎睡的這方,掖好被子,“沒事,你先睡?!?/br> 云蕎陷在柔軟的被褥里,房間里的涼氣開得合適,先前的運動已把人的體力耗盡,睡意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迷糊間感覺后背被敷上液體,有棉簽滑過,而后就是被一只大掌按揉住,有點疼,但或許是來人的手勁把控得合適,一陣疼痛過后竟有些舒暢,好似原來的筋骨都貫通了一樣。 云蕎并未睜眼,或許她潛意識里知道這是去而復返的江連。 “睡吧?!蹦腥溯p手輕腳離開。 * 第二天江連并沒有工作上的安排,具體的投資對象已經敲定,他下午要趕回A市。 他是在另一間房醒來的,打開房間門看了眼套房里緊閉著的主臥門,無奈地聳了聳肩,洗漱完畢后坐在吧臺邊的高腳凳上看著雜志。 隨意翻動幾頁后,看見了雜志中間位置上印刷的人物專訪,足足占了一平鋪的連頁版面,被采訪的人是位中年男性,眼神銳利,直視前方。 采訪的標題是: 江氏集團董事長江遠明| 為商之道 常嚴常青 男人瀏覽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在喝口水的間隙這篇報道就被他揭頁而過,指尖繼續滑動,在一珠寶廣告頁停下。 視線從上往下一一掃過。其實這廣告拍得很好,讓人的視覺中心落在模特佩戴的項鏈上,移不開眼的同時不禁展開想象,想象佳人戴上后該是何種模樣,何種風情。 * 日上三竿,云蕎悠悠轉醒。 房間的窗簾緊閉,有些微日光滲進來,自然的構圖像電影里的畫面,睡美人在此沉睡。 不過她可不需要人喚醒。云蕎起身,動作間身上無不適感,昨晚江連給她做了按摩,雖然她當時在睡夢中,但是太熟悉了那溫熱的觸感,她的身體對他沒有一點防備。 拍拍頭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些,拉開窗簾,才發現這房間是江連睡的房間,角落里還放著男人的行李箱,他人呢? 走出房門后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披著酒店的睡袍四處走動后也沒發現男人的身影。 “穿鞋?!?/br> 云蕎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噢了一聲回房穿好拖鞋,走近江連身邊。 男人一身訓練服,汗水聚在臉上,眼看就要落下,云蕎拿出紙巾拭去。 江連停下喝水的動作,詫異地看向女人,又若無其事地轉過頭,透明的玻璃水杯被男人輕放在桌面上,“沒吃飯?” “沒?!眲傂褋碓剖w還嗡著聲氣。 “一起吃吧待會兒?!苯B立在桌邊,雙手交迭住利落地脫掉了上衣,倒三角的身材讓人面紅耳赤。 不過云蕎和他是上床的交情,光天化日之下有男色近眼前,還是極品身材,也不扭捏,甚至還靠近了些,一臉欣賞地打量著。 “嘖精力旺盛啊,還跑去鍛煉?!?/br> 江連大方地展示給她看,腰側的人魚線動作間顯現出鋒利的線條,像野獸的抓痕,是常年鍛煉結果的勛章,猙獰之下隱藏著男人的自律克己與性欲張力。 “當然,可不能讓某人失望?!苯B此時渾身上下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黑色的男士內褲包裹著男人的欲望,在將近正午之時蓄滿陽剛之力,將要抬頭。 云蕎轉過去不想看,那幾兩rou總能讓她回想起在床上被支配的情形,女人天生力量不敵男人,即便沉迷于性事中也難免會有屈于人下之感,那玩意兒進攻性太強。 有人走近,站在她的背后,軀體貼近的溫度讓空間一下變得狹窄起來。江連只是兩手撐在桌上,剛好是把云蕎圍在自己懷里的程度。 “放心,真不鬧你?!闭f完江連只是輕啄了一下女人耳下的軟rou,遂轉身去浴室了。 云蕎坐在高腳凳上,翹著二郎腿,白花花的長腿從睡袍中探出,悠哉悠哉地晃蕩著。 只是,耳垂通紅。 愣神片刻,云蕎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在隔壁的隔壁,和江連是一樣的套房,只是來港這幾日和江連這廝混在一起,待在別人屋檐下總歸有些不自在。 今天下午要和江連一起回A市,云蕎在收拾行李的時候隨便翻騰出來一件棉麻背心套上,搭配一條同色系的花邊半身裙,有點田園風。只是在遮暇的時候又廢了好些功夫。 唉這人啊也如動物般喜歡標記么。 * 中午兩人在一起吃飯,餐桌上只有細微刀叉碰撞的聲音,靜謐,似乎兩人在享受各自面前的美味。 云蕎偷睨男人一眼,心思輾轉?!敖B,有個事和你說?!?/br> 男人放下刀叉,擦了擦嘴,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云蕎仍在兀自吃著,剛才說出的話并未對她產生多大影響,似乎她只是在給江連反應的時間。將最后一口菠蘿消滅掉后,云蕎才抬頭看向江連。 “你能不能別把痕跡弄得太明顯?” 云蕎說話的音量不大,沒有情緒的時候聲音聽著很冷淡,但此時的話帶著埋怨,摻雜著脾氣。 “哈,”江連低頭壓住嘴角的笑意,“當然可以,”男人原本是標準的三分坐的姿勢,現在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完全放松下來,話音一轉,“不過你的皮膚有些嬌嫩,這也不是我能完全控制住的事情吧?!?/br> 這份回答讓云蕎皺起了眉?!翱墒侨绻麤]有你的那些行為,這些痕跡就不會產生?!彼挪皇且?,云蕎繼續道。 男人沒有第一時間接話,指尖輕點著膝蓋,思考的動作隱在桌下無人看見。 “好,我會注意?!苯B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云蕎,她今天盤了頭發,幾縷發絲垂在臉側被她別至耳后,漂亮的五官沒有一點遮掩,只是說的話有一點讓人不愉快。 “但是,你不也沉浸在其中嗎?或者說在做的時候你并未拒絕我的行為?!苯B的話鋒一轉,眼神霎時變得犀利。 此刻的江連已不再是位體貼溫柔的床伴,而是一位比她年長七歲,閱歷豐富,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也未再特意斂去氣場,這一刻云蕎覺得他們是生意場上斤斤計較的彼此。 飯菜在逐漸冷卻,正如兩人之間的氣氛。這之前的種種溫情在這么幾句話下就成了泡影,或者說這就是原形畢露? 云蕎意識到無法和對面的男人談清這個問題,好像對方把床上的所有事情都歸于為她服務這件事上,并為此感到把柄在握,她不喜歡這樣。 “所以你是覺得不劃算?畢竟江總是賣力的那方,那么我為沒有達到江總的理想床伴的標準而感到抱歉?!痹剖w同樣直視著對方回答道,眼珠子又大又亮,灼灼逼人。 江連陷于沉默之中。 最后云蕎喝完面前的果汁水,也許是說的話太多而口干。丟下一句“先走一步”就離開了餐廳。 還挺禮貌。 江連坐在原位。他的高腳杯里盛的是紅酒,如果也一口干完的話就品嘗不出其中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