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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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品言做了幾次深呼吸,將滑鼠移到了威爾遜電腦公司人資部寄來的電子郵件上,她有一種覺悟,自己的命運就在此一〝點〞了。 她屏息凝神,聽見滑鼠點擊的聲音,郵件展開了,她睜大了眼睛開始閱讀信函的內容,深怕看錯一個字,半晌之后… 「呵,有了!我被錄取了!我找到工作了!呵、呵、呵…,太好了!啊…」秋品言興奮地又笑又叫。 她開心地撲到床上又捶又踢,抱著枕頭、被子大叫,高亢的情緒讓她不知道該怎么發洩才好! 「馬爾斯!我愛你!」她用被子蒙著頭大叫。 「啊,」她猛然坐起來,「要跟爸媽說,跟他們說我找到工作了!」她要讓他們跟自己一起開心。 當她要打開視訊的瞬間,忽然想起現在時間不對,臺北還是清晨五點,那怎么辦?寫信?寫信! 她現在一分鐘也靜不下來,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寫在信里告訴爸媽還有弟弟,但心里想說的話太多,于是內容越寫越多,也顧不得整封信變得雜亂無章不說,還前言不搭后語。 她報告完工作有了著落之后,再次邀請爸媽來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說她可能短時間之內都無法回臺北了,接下來就要準備搬家去休士頓,所以必須趕快找房子等等的瑣碎事情也寫了,最后開開心心地把這封語無倫次的長信給寄出去。 星期六清晨七點,李向蓉與丈夫秋光啟一起坐在電腦前面看女兒的來信,他們看完信的前段,心里就感覺不妙,因為光是那份薪水就沒得比,兩邊的薪資水平差太多了,等他們上網看了威爾遜這家公司的介紹之后,兩個人的心就徹底涼了,除非他們要求,不然女兒是不可能回臺北了。 看著淚眼婆娑的妻子,秋光啟心里也是酸酸的,唉,被女兒拋棄了…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安慰道:「別難過,女兒比我們有出息多了,這一路過關斬將也不容易,我們該感到高興才對,你給她回信,就說我們恭喜她,讓她在美國安心工作,至于畢業典禮…」 「我不寫,要寫你寫,還有,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不要一個人出國?!估钕蛉貧夂艉舻剞D身就走。 〝碰〞,秋光啟無奈地看著被甩上的房門,秋品言的畢業典禮當天他有重要的公務抽不出身,但他又勉強不了老婆大人,嘆口氣,戴上老花眼鏡學著老婆的口氣給女兒回信,最后屬名〝mama〞。 秋品言看了〝mama〞的回信心情更好了,父母果然是支持自己的選擇,不過看到屬名就知道這是爸爸的手筆,因為mama寫信從來不會屬名。 聽到開門聲,她急沖沖地跑出房間。 「菲菲,你收到通知信了嗎?」秋品言滿臉笑意地問剛進門的徐菲菲。 「嗯,我沒有被錄取?!剐旆品浦苯恿水斦f了結果。 「啊…」秋品言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答案,吶吶道:「怎么會這樣…」 「不過,我收到一個面試通知?!顾冻隽艘稽c笑容。 「真的嗎?哪一家?」秋品言終于松了一口氣,有面試就有機會。 「你說巧不巧,休士頓的紀念醫學中心!」徐菲菲笑著說。 徐菲菲準備面試,秋品言則在找房子,因為兩星期后她就要報到上班了。 她透過威爾遜人資部門提供的訊息上網看了五間公寓,然后與徐菲菲一起去了趟休士頓,那天徐菲菲去面試,她則約了房屋仲介去看公寓。 本來她意屬離公司最近的那間公寓,無奈有人早她一步,于是她選擇去看開車十五分鐘可以到公司的小公寓,這間屋子雖然老但帶車庫有陽臺而且屋況很不錯,并且還附帶七八成新的桌椅、沙發,所以她只要買張床墊就可以入住了。 秋品言在社區里逛了一圈,覺得社區環境管理的很好,仲介說這里的住戶多半是在附近幾間大公司上班的上班族,水準整齊而且治安良好。 秋品言當場就開支票訂下了這間公寓,其他的公寓也不看了,接下來就等確認過她的信用之后,就能簽約拿鑰匙。 兩人辦完了事便開車回奧斯汀,徐菲菲對這場面試很有信心,因此心情頗為愉悅,但當她聽到秋品言已經訂下一間臥室帶一個車庫的公寓時,她隨即變得沉默,秋品言卻還兀自說著那間公寓的種種,絲毫沒察覺她的改變,發現她話少了也以為是她累了。 ※※※ 緊接著而來的就是畢業典禮,由于秋品言沒有家人出席,因此林超偉等人攜家帶眷來當她的親友團,而當系主任念出她的名字,體育館里竟意外地爆出了驚人的歡呼聲,秋品言這時才知道自己擁有高知名度、擁有粉絲團! 當晚研究室舉行謝師宴,隔天開始一連幾天都是為他們本屆畢業的研究生舉辦的慶祝會、歡送會,這中間她又獨自開車去了休士頓一趟,與房東會面簽約拿鑰匙,然后申請自來水與電力公司簽約以確保公寓的水電暢通,買床墊、改駕照地址、向指導教授辭行…等等。 這段時間她的生活不是一個忙字可以形容,而是很忙很忙非常忙,忙得讓她沒時間注意到徐菲菲的疏離與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