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天地
「所以我真的可以去比賽!」爸爸mama答應小海跟教練練習,直到比賽那天。 「對阿,有游泳的天份,再加上學習一定可以拿到冠軍,mama相信你?!?/br> 「好開心喔?!?/br> 接著周休二日的時間,小海都要到游泳池報到,每個小選手真的都非常優秀,遇強則強,小海也要進步。 「小海,你打算以后要免試哪間學校嗎了?」舒蕓問著,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一起就讀同間高中,也可以一起去臺灣讀書。 「我嗎?我還沒想過,那你呢?」 「我想去高雄讀書,這里競爭力太低了!」說的很直白不過這就是現實,人少、學校少、本嶼只有廬人海事,想要讀高中就只能離開這里。 「去臺灣讀書嗎?這樣不就要住校,離開家里?!?/br> 「嗯嗯,這不是難題,想回家星期五再坐船回家就好?!?/br> 「舒蕓,你真的想的好周到,我現在一點想法也沒有?!?/br> 「那文青呢?你想讀哪間學校?!?/br> 「不知道耶,只是小海我能跟你讀同一間嗎?」 「那我讀女校,你也要跟著來讀嗎?」 「不可以嗎?」文青好奇,為什么不可以讀女校。 舒蕓這么一問,小海沒有想法,只是不想離家。 「小丑阿姨,你最遠游到哪里?」 「我小時候就走丟了,隻身游呀游到了這里,從黑潮流下?!?/br> 「你害怕嗎?」 「當然會怕呀!大魚會吃掉我們,我阿就得一直躲藏,直到遇見海草爺爺讓我躲避敵人?!?/br> 「海龜也會被吃掉嗎?」 「會阿!這就是食物鏈,大魚吃小魚;小魚吃水草?!?/br> 「那我更要保護自己?!剐『Uf完游回陸上看到了捕捉海龜的網子,有些海龜還因此被網子卡住,導致組織壞死,想到就一肚子火。 小心翼翼的游回岸邊,沙灘上有個男孩徘徊,沙子印著他的足跡, 「怎么會有人?!剐『0l現事情大了,低著頭快速通過經過他身邊,希望他不要猜疑什么。 「等一下!」男孩叫住他,「你不是人?!鼓泻]有因此驚嚇,反而想與小海溝通。 「我聽不懂你說什么?!剐『MW∧_步回應。 「我說你不是人,我剛才都看到了?!鼓泻⒁恢钡扰⒒仡^想看清楚她的臉。 「隨便你說?!剐『D_步更快的離去。 「我一定會找到你?!鼓泻⑾掠喣繕?,如果找到這個人,也許她能幫他找回遺失多年的物品。 「死定了,他如果找到我,把這個秘密說了,我要怎么辦!」小?;艁y的跑回家。 「大胃王挑戰賽,第二戰”巨大麻花捲”正式開始!」鄉長宣布比賽開始,報名人數有從臺灣來的還有本地人,包括小海也是其中的參賽者。 「20號選手失敗、8號失敗……」宣布放棄的選手漸漸增加不可思議的觀看其他還正在吃的選手,年紀最小的小海也列入其中。 「我們巨大麻花捲店的女兒也在其中,真的為她鼓掌!人小可是很會吃?!?/br> 「時間開始倒數10…….3.2.1,比賽結束?!埂傅锚劦氖谴餍『?!」鄉長與有榮焉的舉起小海的手。 「今年第二戰勝利留在廬人嶼,而且還是麻花捲夫婦的孩子?!?/br> 「史上最小的大胃王在廬人」新聞大大的標題讓網友重新rou搜這間老店,小海在學校又更出名了。 「你會這么胖是吃太多麻花捲對不對!」這種食量讓同學不可置信,這話根本不是榮耀,反而是諷刺,這么胖的由來。 「所謂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估蠋熢诮踢@句英文時,同學又會看向小海。 「小海,你很難過?」舒蕓發現小海今天還未說到任何話,主動去關心他。 「我根本不會在乎他們的想法!」內心是這樣的。 「可是他們把你說的很糟糕耶?!?/br> 「沒關係啦,習慣了!胖也有好處,至少迷路了還有脂肪可以燃燒,不會這么早餓死?!?/br> 「小海,你想的真樂觀,可是胖也不好阿,心血管疾病會變多,瘦一點比較健康麻!」 「連舒蕓都這樣說了,我一定無藥可救了?!?/br> 「不要這樣想啦,來日方長嘛!」 終于練得一身技能,參加這次縣長盃的游泳比賽。 「第一水道-戴小?!蛊渌倪x手都是來自各鄉鎮的菁英。 「四百自由式第一名戴小海,四分二十四秒一九,打破大會紀錄四分二十六秒三七?!?/br> 「小海,你真的是我的榮耀阿!」爸媽抱住領完獎的小海,為她感到驕傲。 「我每天來的話,肯定會堵到你!」男孩每天就會在海邊等待女生的出現, 小海來到海邊看到他就趕緊離開,「煩欸,怎么還不走!」 「渡邊謙,你怎么在這!」從堤防上傳來的聲音叫住男孩,小海覺得那個姓名好似曾相識,難道是那位畢業的學長嗎? - 2010年,邁進高中高職五專的免試入學來臨,小海拿到了全校排行一的殊榮。 「成績終于出來了!」小海拿著成績單雀躍要飛上天了,舒蕓則是拿到排行五,臭屁的光銘拿到排行二,「小海,我們應該不能讀同間學校了!」這個排名對舒蕓是個打擊,努力那么久才第五連第三都沒有,而自己的朋友拿到第一的佳績,雖然其他同學都是倒數的,有人開心有人失望,但不是理想的還是難過??! 「就算不是第一名,我沒有很大的失落感?!剐『2]有給自己很大的壓力,只要盡力就好,成績考差了下次再努力,他每次都給自己信心能量。 「可是我這么努力還是追不上你們,你能體會我的感覺嗎?感覺都回到原點了,這些努力都白費了,你知道嗎?」舒蕓越說越難過,本來就自己要求很嚴苛的他,開始鑽牛角尖,陷入悲傷。 「嗯!」小海點頭沒多說話,安慰什么都不重要,因為你在意的是你的成績,不會是我的話。 「我怕我上不了我要去的學校?!?/br> 「小海,我排行二十七耶!」文青對于這種成績很滿意了,至少不是最后一名。 「怎么會這樣!」小海比他還吃驚。 「很高了阿,三十個人里面我排二十七耶?!?/br> 「好吧!」聽到文青的回答也只好這樣。 「海事給我們學校十七個名額,東女兩個,東高三個,東工一個?!?,「我先幫班上的人排一下順序,小海你想讀東女嗎?」 「我還不清楚?!?/br> 「那我先寫保留名額,那光銘呢?」 「東高?!构忏懞敛豢紤]的回答。 「儷穎?」 「東女?!?/br> 兩個名額就這樣站滿了,舒蕓毫無希望,只能靠這次基測拼了,她這種低落的情緒到了基測完才不見。 「我從來沒想過能做些什么!」小海心想著, 日子日復一日過去,舒蕓為著未來而努力,小海也祝福她可以考個好成績, 至少不會為了成績的事情繼續糾結。 「去讀護理好了!」mama給了小海建議,也給小海選擇的權利,未來是在她手上,應該由她來決定自己想做的事。 「小海,想做什么我都無條件支持你!」爸爸給她打氣。 - 「你想好要讀哪里了嗎?」 「我想去讀護專?!?/br> 「不考慮高中嗎?」小海出乎意料的回答,讓舒蕓有點錯愕,怎么想走五專這條。 「不是說好讀高中了嗎?」舒蕓還是想盡力說服小海。 「我覺得讀護理很好呀!」 「你高中讀完也可以去讀呀,說不定還可以考上臺大?!?/br> 「我不想把人生都丟在讀書上面,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br> 分歧的想法,讓兩人有了隱形的隔閡,舒蕓以為都站在同樣的夢想而努力。 怎么會這樣……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舒蕓不再像從前理我了!」青少年常發生的問題,就是人際關係,到了畢業前兩人都不互相找,同學們也不斷猜測他們倆到底發生什么事!「吵架了吧!就說不能跟太聰明的人當朋友,有一天一定會為了成績還反目成仇!」「對呀,這么注重成績肯定會比較對方?!?/br> 舒蕓怒瞪轉過頭向發話的那群女生說:「難不成要跟自甘墮落的人當朋友嗎?還是要跟每次在別人背后說人耳后的當朋友?這樣會比較好嘛!」 終于到了基測的那天,其實對小海沒什么重要性根本沒報名是要緊張什么,因為早就免試護專通過了。 「我是來幫你加油的!」小海終于開口跟舒蕓說話,也不知道兩人因為什么原因而漸行漸遠,但又不能什么都不表達,終究得說的清楚。 「幫我加油嗎?」 「對!我不知道我說了什么讓你不跟我說話,可是我真的把你當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成績失利就沮喪,我也祝福你能考上你想要的學校!東女加油!」 「我以為是你不跟我說話所以才沒找你講話,真的很謝謝你今天來幫我加油?!故媸|感到欣慰,誤會解開了,心中的大石頭也放下。 到了畢業的那天,班上的小團體一區區畫分著,也才15個人就可以搞四個圈圈真的非常扯,比扯鈴還扯。 不用多說模范生的代表就是小海,也是第一名畢業的學生,只是小海在大家面前就非常容易出糗,就像當年領獎,來個大馬趴!現在又為大家重演一次,大馬趴,竟然在畢業典禮跌倒,何止丟臉,根本是想挖地坑跳下。 「都要怪那個舊得要命的禮堂,木頭都被白蟻吃光了吧!竟然還要我走過去,木頭不會壞才有鬼啦!」想起當年的回憶真的是如昨日,在腦海中深刻的播映,國中畢業有酸有笑有甜,因為不去想得太多;也因此記住美麗的事物。 這是小海留在廬人嶼最回味的一段求學往事。 「小時候就胖嘟嘟的一直被同學嘲笑到國中畢業?!拐勂鸨谎哉Z欺負的日子不好受還是得接受,這樣才會成長也比較厚臉皮,已經專三的小海保持圓滾滾的身材,但她懂得自嘲,去幼稚園服務跟小朋友聊些過去的事,「那時我的好朋友非常挺我,都會當英雄來救我,幫我打抱不平?!?/br> 「你的朋友跟美國隊長一樣酷嗎?」 「對阿,不過他比美國隊長更酷更厲害,只是他很早就去當小天使了!」說這段話時小海忍不住情緒哽咽,想起當年之間的友情。 報紙刊登的標題很驚悚,「白橋溪驚發現女學生的浮尸」 舒同學疑似因課業壓力加上親人相繼死亡,導致一夕間壓力無法承受,而造成自殺的悲劇。 不久就接獲消息,那位就讀高女的舒同學就是舒蕓,震驚的消息讓小?;璧乖诘?,就在他跳溪自殺的前一晚她還和舒蕓通過電話,只是悶悶不樂的她竟然選擇這個方法結束生命。 「舒蕓,我會形容你如蜉蝣,蜉,水蟲也,……朝生暮死 這些年來很精采也很開心,要叫我怎么忘記你。 你離開了,你留下的,我都會寶貝珍惜,包括回憶?!?/br> 「小海姊姊,不要哭!」幼稚園的孩子們很天真的安慰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