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5 第十九章【金恩.昆斯】
『砰!』一個血淋淋的麻布袋被扔在木頭地板上,黑血很快從袋底流出來,在木紋縫中漫開。 「咿!」米洛害怕的往后退了好幾步,抱頭縮在角落,一張哭臉皺得緊緊,無助地等待接下來的事。 克雷踏進屋內,甩上厚重的木門,他扭了扭肩頸,筋骨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舒適的吁了口氣,然后來到地板上染血的麻布袋前蹲下,伸手打開袋子。 里頭裝滿了殘破的肢骸,有手、有腳、有看不出是肚子或腰的帶骨rou、還有沾著著內臟的肥rou,有的肢骸明顯被傳染了,還在不規則的抽搐著……他選了一下,從中拎出一隻白慘慘的手,指節分明,掌間還有粗繭,手背上還有些毛──那看起來像男人的手,克雷眼光挑剔的審視了一下那隻手,然后張嘴,從手指開始往自己嘴里塞,咬牙,撕下掌上的食指和中指── 「嗚、嗚嗚……嗚嗚嗚……」 角落傳來不明顯但擾人的哭聲。 『喀滋、喀滋』,骨頭在嘴里被磨碎的聲音回盪在整個屋內,克雷津津有味的嚼著,然后『咕嘟』一聲嚥下,將指頭盡數吞進肚子里,他充滿耐心的細嚼慢嚥,將五根手指都吃完后,『呸』一聲將手毛和碎皮繭吐到一旁,舔舔牙,再張嘴,狠狠咬住斷指的掌心──不再新鮮的黑血從牙縫中被擠噴出來,溢滿嘴巴,從嘴角淌流而下,他沒有費神抹去糊了滿嘴的血汁。 已經入夜了,外頭時不時聽得見人們愉悅興奮的討論聲,還有不少人歡呼的鼓譟,那群人正在享受快樂時光,復仇的甜美讓他們完全忘卻了明日的晚餐尚無著落,其馀的老弱婦孺則將自己緊緊關在房里,一點兒也不敢發出聲音。 「嗚嗚……嗚嗚嗚……」米洛哭著,他好想要母親……他好想要姊姊,他想要克雷孟特,他不要克雷…… 「嘖?!箍死捉K于失去耐性,懦弱的哭聲破壞了他進食的樂趣,「哭什么?」他丟開斷已經被撕咬乾凈的粗壯橈骨,從袋中捏出另一塊rou──看來是大腿rou,雖然已經發青,但rou質還不錯,他滿意的往最嫩的地方咬下,發出『噗滋』的聲音。 「你……你不是人……」米洛聲如蚊蚋的哭道,「人不、人不會吃……吃人……」 「噢,拜託!」克雷受不了的大翻白眼,「這是什么蠢話?那我現在在吃什么?牛rou?嗯?」 「你、你不是……」米洛搖搖頭。 「呵呵呵呵呵?!箍死捉乐菈K帶皮的肥rou,饒有興致的玩著文字游戲耍弄米洛,「我不是什么?我可是你姊姊呢?你說我不是什么?」 「克、克雷孟特是,你不是……」米洛固執地繼續辯駁,「你不是人──你不是──你毀了姊姊的心血!你會讓大家餓肚子──」 『啪!』清脆響亮的巴掌在米洛臉上炸開,打斷了他的指控,克雷不知何時閃電般的逼到米洛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近得鼻子幾乎碰到彼此。 「米洛啊……我很討厭你一點,你知道嗎……」克雷邪笑著吐語,將滿嘴腥臭噴在他臉上,「我討厭你一直重復某句完全不是事實的話……你太固執了,親愛的……你懂嗎?我可是累了好幾天,就為了準備這個驚喜給你姊姊呢……」 「你──」 「閉嘴?!箍死讓⒚茁宓哪樒酶o,呸地吐了口帶血的痰在他臉上,「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了……」 沾盡血污的另一手放到米洛的頸子上,緩緩加重力道,越掐越緊,越掐越緊……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米洛掙扎著。 「最近啊,我發現……你姊姊真是越來越無藥可救……」克雷歪頭看著米洛的臉漸漸脹紅,他微笑著繼續捏緊米洛的脖子,「到底是什么讓她如此猶豫不決的呢?」 「唔唔──唔唔──」米洛瞪大的眼珠子開始滲出血點,他拼命拍打克雷的手,但那爪子不但無動于衷,還更掐進他的rou里。 「就、是、你、啊──」克雷一吋一吋的捏緊,朝米洛滑稽的表情笑了出來。 滿臉脹紅到開始發紫的米洛,像離水的金魚一樣拼命張嘴,卻只能從喉間發出嘎嘎的詭異聲音,突然,兩管腥紅的鼻血從他鼻孔里汩汩流出??死讖堊?,伸舌將他淌了半邊臉的鼻血舔掉,然后湊到米洛耳邊。 「去死吧?!顾p聲說,朝米洛耳殼上狠戾咬下一口,然后松開對他的箝制,放他自由。 「咳──嘎──」米洛砰然倒在地上,激烈的劇咳,發出粗啞的呼吸聲,「咳、咳咳咳──嘎──嗬──嗬──」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克雷踱回裝滿尸骸的布袋旁,拎起另一隻纖細的斷手,在半空中揮舞著,「劃呀劃……緩緩順流下……」 「嘎──咳、咳咳!咳咳……你對我做了什么──你對我──」米洛摀住被咬掉一大口的耳朵,「咳、咳咳,你對我──咳──」 「快快樂樂……開開心心……」 病毒很快蔓延到衝血的腦子里,米洛嘗試站起來,卻被猛然襲來的暈眩感襲擊不支倒地。 「咳、咳咳──嘎咳、嘎咳……」米洛哭了出來,「嗚嗚,嗚嗚嗚……咳、咳咳……嗚嗚嗚……我、我要母親……我要母親……」 「人生就似夢一場……」 ※※※※ 「你被咬了!露露??!」驚呼聲在船上炸開,「那是咬痕??!」 靜露還來不及反應,周圍的人已經全數往后退,甚至有人跳到別的船上,忌憚的盯著她瞧。 「我──」她張口,「我不知道──我沒感覺──」怎么辦?傷口在脖子,她是要勒住自己嗎?再說,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傷是剛剛跟那個怪咖打斗的時候有的,距離現在已經好一陣子了,現在阻止血液循環什么的已經來不及,她身上唯一的疫苗剛剛也給奈特了。 她有些驚恐地看向奈特。 「我的疫苗剛剛……」奈特挫敗的喘氣,「給父親了……」 她回想起那個怪咖流暢無礙的溝通能力、俐落的身手和強勁的攻擊力道──那是一隻變異種,跟崔佛一樣的變異種──澳洲的抗體人對變異種病毒沒有免疫力,感染轉化后,意識能否保持清醒完全靠運氣, 她完了。 「先、先把我綁、綁起來再說──」她聲音有些抖,「誰能幫我把傷口清乾凈……」 未等她說完,其他人馬上驚醒似的跳了起來,有人拿繩子有人提水的團團圍住她,將她五花大綁起來;他們將她的手反扭到背后時,力道大得讓她吃痛,但她忍住了,這是必要的,她知道。 人群隙縫中,她的視線和奈特的對上了。 我沒事的。她張嘴想對他說,但馬上被人壓住,他們輕輕將她頸側的傷口拉開,冰冷刺骨的水當頭淋下,水寒得讓人頭痛,她忍不住渾身顫了一下,卻嚇得壓住她的人加重力道。 所以,這就是當時,崔佛被綁住的感覺,她想。 「布羅!布羅來了!」 后頭的船上,有人提醒。 她感覺他們的船搖晃了一下,整艘船沉甸甸的往下陷進水里幾吋,是布羅嗎?布羅來了?。 「布羅,」靜露喘著問,「有沒有多的船?把我丟上去……」 「沒有多的船,剩下幾艘被破壞進水了?!共剂_沉聲說。 「你要做什么?」奈特機警的看見布羅的手里緊緊捏著他的戰斗斧。 布羅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繃著臉,環視了一遍小船上又驚又累的伙伴們,然后,他『砰』地一屁股在船頭坐下。 「這艘船由我監視,你們去別的船上休息?!顾f,「用繩子牽著船就好,要是發生狀況,聽到我的指令就馬上把繩子砍斷?!?/br> 「……是?!?/br> 壓在靜露身上的重量離開了,有人好心的將她扶起來,靠著船板坐臥著。整艘船晃了起來,大家依次撤離到別艘船上,所有人都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 「傷亡……」奈特低喃,看起來幾乎要暈過去。 「所有人都在船上了?!共剂_回答他,「我們很幸運?!?/br> 「不,我父親……」 布羅臉色一沉,將戰斗斧往腰間插好,馬上起身跨過奈特,來到躺著的昆斯先生身畔屈膝蹲跪,小心翼翼的檢視他身上的傷。 「昆斯先生?」布羅悄聲喚道。 靜露手腳都被綁住了,只能緩緩挪到看得見他們的角度,她費力的跪起身子,猛地倒抽一口氣──昆斯先生傷勢非常嚴重,幾乎渾身是血,他身上有人勉強包扎過的痕跡,但那顯然沒有任何效果,鮮血已經浸滿紗布,滴在船板上,匯聚成一灘深紅色。 「剛剛──上船前還有意識的……」奈特的臉色蒼白,啞聲說道,「我有給他疫苗……應該沒有感染才對──」 布羅又輕輕喚了幾聲,但昆斯先生的雙眼緊閉,對布羅的叫喚沒有任何回應──他伸手按住昆斯先生的頸項,屏息等待──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布羅將手緩緩從昆斯先生身上移開。 他沒做任何其他動作 靜露咚地摔回船板上,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停了。 「他走了?!共剂_說。 奈特并沒有回應布羅,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躺在船板上的昆斯先生,許久、許久…… 然后,他深吸了口氣,閉上眼。 「嗯?!?/br> 映著點點星光的布里斯本河上,小船兒們擺盪著。 緩緩、緩緩…… 順流而下。 <<待續>> 碎碎念時間 哩哩出遠門了, 會考的大家要加油喔!ˊ3ˋ(飛吻) lilyquali 201705019 留言與珠珠,哩哩好幸福 (您的留言是我發帖的最大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