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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海堂的約法三章讓方思洋極度懷疑這個大老闆到底知不知道所謂的約法三章到底是什么意思。 義務告知,準備完畢,契約生效,三章。 用最最直白的方式解釋就是──在方思洋被黎海晴整得喘部過氣來還暈呼呼的死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起不了身的時候,黎海情已經搶了他家的鑰匙,然后硬把自己加的鑰匙塞給方思洋,宣布以后一三五住他家,二四六日小羊家,從今天開始,所以晚上黎海晴開車先載小羊回家拿衣服跟備分鑰匙,然后再跟著他一起回家。 方思洋完全不懂這算什么約法三章,頂多只能算是黎海晴告訴他的三件事,而且這三件事他完全沒有反駁抗議的馀地,因為黎海晴說了,他可以換門換門鎖但不能換工作,就算翹班避不見面那他只好拿出老闆的愛心找人撬開他家的大門了以防親愛的員工在家遇難。 「你這根本強迫?!狗剿佳笥袣鉄o力了,癱坐在沙發上的身體也還沒什么力氣,喉嚨也因為過度使用而有些暗啞低沉,但真正讓方思洋無力的還是來自自己對于這個老闆想的做得的不了解而造成的疲倦與困擾。 「我答應你在辦公室里盡量不那么隨心所欲?!?/br> 「重點根本不在這里?!狗剿佳髧@氣。 「如果你認為重點不在這里那什么才是你的重點?」雙手抱胸站在方思揚面前,嘴上叼著香菸深深吸了一大口菸后緩緩吐出,停頓了好半晌后臺手拿下嘴上的香菸將口中殘留的白煙往旁邊吐?!格娉??還是尊嚴?在我面前談這個以前要不要我把你被我干翻時的那放浪的模樣拍起來給你看?」 「你、」一張臉又紅又白,方思洋全身都在發冷,身體僵了半天卻什么都罵不出來的吐了氣,別開臉不看黎海晴?!覆还苣阍趺凑f,我沒有辦法接受你的條件?!?/br> 「反正鑰匙我是不會還你的,再不……想辦法讓我對你早點膩味吧!」 說的這是什么話!但方思洋完全找不到反駁的語言,或者應該說想吐槽的話太多了一時找不到能說的話,只得先把這口委屈與怒氣吞到肚子里。 沒什么,男人嘛!雖然對于自己的貞cao什么的并不會那么的重視,但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一個男人給強硬的上了又是另一回事。 拿出準備好后就一直收在抽屜里的離職單,嘆氣,不知道他現在拿出這張單子請老闆放人還有沒有作用。 「咦?洋洋,想換工作了???受不了海晴了吧?」傅馨抽走方思洋手上的單子看了看以后笑著晃了晃,笑看著方思洋,「過來幫我怎么樣?雖然公司沒有海晴來得有規模也只是小工作室,不過我給的福利待遇都很不錯喔?!?/br> 「謝謝?!股焓指弟澳没仉x職單,看了眼后收進抽屜里,繼續手上的工作。 「欸,我說真的,別跟著海晴了,跟我怎么樣?你看起來臉色糟透了!被虐待了?」手摸摸方思揚眼眶下的黑眼圈,傅馨真的以為那天自作主張把方思洋帶去朋友的場子沒知會過黎海晴,結果害方思洋背離海晴給記了一筆。也是,之前洋洋沒少給黎海晴添賭,辦正事正高潮連綿時總是會被他打斷,雖說他們選的地點不太對,但每次都打斷他們,就算明知道根本上來說完全不是洋洋的錯,但黎海晴就是沒辦法不把責任壓在洋洋身上。 「沒有,」方思洋嘆氣,推推眼鏡抬起頭看著傅馨輕聲說:「最近比較忙,工作時間長了一點而已?!?/br> 「真的?」騙誰啊,之前他們怎么鬧黎海晴怎么腹謗冷淡洋洋,洋洋都像沒事人一樣的工作,怎么可能因為最近忙一點比較累就再想地離職單?有鬼!「那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聯絡??!」伸手拿走方思洋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打開通訊錄把自己的號碼登錄進去后秀在方思洋的面前?!高@是我的私人手機,如果是洋洋你的話,隨時歡迎你打電話來,就算正在zuoai做的事情也沒關係?!?/br> 「……好……謝謝……」除了謝謝,方思洋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了,收回手機看了眼通訊錄上屬于傅馨的名字,心里有點小小的復雜。 雖然這不是傅馨的責任,但他今天會莫名其妙地讓黎海晴給這樣吊著多多少少也有些傅馨的責任,如果不是他突然把自己拉到他們那本來跟自己完全沒有交集的圈子里,那他還是那個每天準時下班準時上班,一個月只會見到老闆五天七天偶爾隔著墻闢聽聽春宮的小秘書,而不會上升到被迫跟老闆交換自家鑰匙的這種莫名其妙的上下關係。 站在自家門前,連大門都沒進就仰看著公寓外墻,數著墻上的玻璃窗看著五樓那沒開燈的那層,半晌后收回視線走進大門登上電梯上樓。 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方思洋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卻在回想起的時候發現原來自己不只沒忘,所有細節竟也都牢牢記在心里腦里。 在學生時代的時候他總是這樣仰看著自己的家,這個父親努力重新搭建起來的家,方思洋對父親從來都沒有什么怨言,如果說有的話就是父親從來都都不太提起自己的事情,不論是父親跟母親究竟為什么離婚,甚至那個總是進出他們的家,在自己不在時負起照顧父親生活的男人,父親從來都沒有提過,但回過頭來看看自己,或許父親就是不希望自己受到他的影響走上跟父親一樣的道路,所以父親總是以好友稱呼那個人,但結果看來,自己終究還是走上了父親最不希望自己踏上的道路了? 其實不論是跟男人或是跟女人,方思洋其實也沒真的那么在意,他不否認因為這些年來總是一個人過著,三十了,再怎么堅強也會感覺到寂寞,所以方思洋時常在想如果可以有那么一個人可以在自己需要的時候陪伴,那不論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好幾次,方思洋也想過是否把房子重新整理整里找個人來分租,但最后終究還是沒能捨得動那些屬于父親的回憶,而且,他是什么樣的個性方思洋自己也很清楚,像他這樣的悶葫蘆,就算找了個人肯跟他分租,那也只是房子里多了一個人的聲音而已,自己這種沉悶的個性,愿意聽自己講話的也只有父親跟那位自稱父親好友的男人而已了。 進到屋子里打亮起一室的電燈,腳步直直往房間方向走去,開了房里的電燈,提包放到桌子旁的椅子上開始脫下一身束縛,換上較輕松的衣服走出房間來到客廳,開了電視以后放任電視自說自唱,人則是轉到廚房蹲在冰箱前面思考著是不是應該吃點什么來墊墊沒吃晚餐的胃袋,冰箱里的東西以一人來說多也不算太多,但兩個人來講的話是有點少,啤酒跟瓶水倒是成了家里冰箱的常備品,麵包牛奶rou品葉菜也比平時還要豐富。 挑了吐司丟進烤箱烘烤后抹上一點果醬,然后轉頭,視線在咖啡跟茶包之間有點猶豫,最后還是習慣的沖了壺咖啡,等待的時間做到客廳的沙發上休息,拿著遙控器隨便亂跳著頻道。 在咖啡香之后是麵包的香味飄出,叮的一聲,方思洋放下手上的遙控器站起,拿起流理臺上的盤子打開烤箱小心翼翼的把麵包撥到手上的盤子里,轉頭再看,咖啡也滴了半壺好,不再等待的就拿起咖啡壺先給自己到上一杯后重新將咖啡壺放回咖啡機上讓還未完成滴漏的咖啡繼續滴滴答答落在玻璃壺中。 端著盤子拿著杯子剛坐回沙發上麵包都還沒咬上一口,耳朵就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抬頭,就看黎海晴熟門熟路地走進屋子里。 「煮咖啡?我也要,你晚餐吃了嗎?」 「正準備要吃……」方思洋看著黎海晴走到自己身邊坐下,就著自己的手大嘴一張把自己剛剛出爐的麵包給咬掉了大半?!改阋缘脑掃@個先給,我再去烤一些?!?/br> 「不用,我吃過了?!挂贿呎f,外套領帶扯下來丟到沙發椅背上,捲起袖子走進廚房拿杯子倒咖啡,百分之兩百已經把方思洋的房子當成是自己的家。 事實上也差不多是這樣了,自己開一三五到他家,二四六日到洋洋家的人最后嫌煩,乾脆就自己那套房全當工作室在使用了,而黎海晴則做為第二房客住到方思洋的家里。 看著基本上已經把他家當自己家的黎海晴,方思洋心里的感覺真的很復雜,他不能說這樣的生活自己完全沒有想像過,但是在睽違多年以后在這套有時安靜的幾乎會讓人瘋狂的屋子里多了另一個人的聲音,要說沒有高興與感動的情緒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只是…… 每一次的早晨醒來,坐在床面上,方思洋總會恍恍惚惚地把自己鄙視一回,想著這樣是不對的,但又對于得知不意的溫暖感覺到依賴,自從父親離開以后他就忘身邊能有另一個人陪伴的感覺是什么,雖然現在的情況也不是他愿意的,但是,方思洋真的完全無法否認自己的墮落。 雙手用力搓搓臉,強佔了他一半床的人早就醒了,如果現在任何人來問他近期間內遇到的最讓他跌破眼鏡的事情是什么,那方思洋肯定會回答──原來黎海晴雖然行為方式有問題,但卻是作息正常的人類。所謂的作息正常并不意味著黎海晴原來是個早睡早起的好青年,而是他的作息原來有他自己的規律。 黎海晴的睡眠需求很少,但體力與精神卻總是好得嚇人,這一點方思洋絕對是最有體會也最有資格說嘴的人,黎海晴習慣中午過后才開始工作,一但開始進入工作模式以后就會全神貫注在手上的工作上,做設計的最忌吵鬧,重視環境與心靈的養護,所以黎海晴效率最好的時候其實是鄰近午夜開始直到凌晨,而在那以前,負起滋潤老闆心靈的補給品的方思洋就有些悽慘。 黎海晴的好精神與好體力是方思洋所完全不能想像的,感覺上,這個人好像無時不刻都隨時充滿精力,做事也太過隨心所欲,不提每晚都有需求這件事情,黎海晴有時也會在設計圖畫到一半時突然爬上床分開方思洋的雙腿直接進入他的身體,搞得方思洋夜不能眠,等到黎海晴滿足以后往往已經天光亮起,短暫的一兩小時睡眠補充根本無法彌補黎海晴那三四小時的摧殘。 方思洋想對黎海晴說:「請你克制一下你的性慾好嗎?」但這句話總是卡在喉嚨里說不出口,因為總覺得這話說了以后就真正的坐實了兩人之間這種亂七八糟不上不下的關係。 掀開被子從床面上往床邊移動,雙腳放到床下后摸過矮柜上的眼鏡,這眼鏡是黎海晴硬架著他去配的新眼鏡,過輕的重量一直讓方思洋很不習慣,但比起舊的眼鏡真的是清楚多了,視野也好多了。 從床面上站起的時候腳顛了一下,眉心微微皺起,發過被甩在地面上的衣服一一穿上后緩緩的走到浴室沖梳洗然后到走到廚房,休假日的時候通常都是黎海晴準備的早餐,就黎海晴的說法,這是對他貢獻皮rou的一點點補償。 坐在餐桌旁,靜靜地吃著補償他的早餐,想著等等洗過完后要先把衣服丟進洗衣機里,再來要掃地拖地然后整理父親的房間……這個周末黎海晴有ˋ不在,方思洋樂得重回獨居時的生活步調,重點是他得好好的休息,補充一下這段時間失去的睡眠,黎海晴留下的衣服讓方思洋苦惱了一陣子,最后還是閉著眼睛丟進洗衣機里。 連著周六日休了個周末,周一上班,所有人都驚訝了。 「小羊,你換眼鏡了?」第一發現人當然是跟祕書接觸最頻繁的小艾了,「怎么了嗎?原來的眼鏡壞了?」 「不是……」總不能說老闆要他換他不能不換吧?「就……度數有點不足了……奇怪嗎?」 「好看??!你早該換了!」白白浪費了那一張臉藏在這個二樓辦公室那么久沒人發現,「欸,你是因為交女朋友了所以才換的吧?」 「不、不是……」沒有女朋友,現在,可能暫時也沒辦法有。 「騙人,你都注意起形象來了還沒有?!?/br> 「真的沒有?!狗剿佳罂嘈?,有苦難言。 「是喔,不過那也沒啥,你如果肯把這一身衣服換一下,女朋友肯定排隊讓你挑著選?!怪v完,又彎腰在方思洋耳邊小小聲問:「還是你喜歡老闆這型的?」黎海晴的性向并不是秘密,小羊又總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現在換掉了原來那呆不楞登的眼鏡,一張秀氣的臉都跑出來見人了,小艾為小羊憂心。 被小艾一問,方思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視線看到黎海晴走進辦公室挑眉看著距離太過靠近的兩個人后才訝異的張大嘴,在回答小艾問題以前已經先喊:「老闆?!?/br> 聽到方思洋喊,小艾愣了下,乾笑著直起身體轉身看著雙手抱臂站在后方的黎大老闆,然后又摸到老闆身邊嘿嘿笑著說:「老闆,你看看小羊?!故直缺确剿佳?,「不覺得小羊最近看起來很不一樣嗎?」 「怎么不一樣?」把黎海晴挑眉,左看看右看看,看得方思洋滿臉的侷促無奈,「不跟平常一樣嗎?」 「吼,老闆,你講真的講假的?小羊把眼鏡換掉這么大個轉變你看不出來?」 「看出來了,也看到你們兩個正在打混?!估韬G绾吆呃湫α讼?,「我不在時你們都這樣做事的?」 「沒!」小艾立即站直起身體,乾笑兩聲:「我是跟小羊對資料上來的,剛剛就已經對完了,沒事了,這就下去了?!剐“D頭直往外衝,這回沒人叫她關門,人就投也不回的就跑了個大老遠。 「女朋友?」黎海情姿勢不變,看著方思洋的雙眼很挑釁,嘴角翹起的弧度讓人實在很不安寧。 方思洋苦笑:「老闆,你覺得我有時間嗎?」 「誰知道?!拐f完轉頭就往辦公室里走。 看著黎海晴往辦公室里移動,方思洋眨了眨眼以后嘆口氣,滿臉的無可奈何卻也還是只能繼續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