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來由、肆
僅花了一天,鄭雅岑就把滑雪部分的戲拍攝完成,晚餐和其他人到附近一間烤rou吃到飽的店會合,吃了烤rou大餐。導演們親自替大家換烤盤,有的分工負責挾小菜,霍明棠負責烤rou剪小塊,拿生菜捲了rou料準備投餵青年:「雅岑,張嘴?!?/br> 鄭雅岑幫忙顧烤rou,轉頭看霍哥那架勢有點愣?。骸缚??」 「你沒空捲rou,我幫你。不是說快餓死了?張嘴?!够裘魈闹v得理所當然,旁人看了只當他在逗晚輩,笑完忙搶食眼前食物。 鄭雅岑餓得頭發昏,張口接受餵食,笑彎了眼朝霍哥比大姆指。坐他們對面的霍丹妃笑出來,她說:「我哥現在管不了我,開始從你身上找成就感啦。哈哈,你當心啊?!?/br> 霍明棠笑睨她:「胡說八道什么。我是看他忙?!?/br> 鄭雅岑被噴濺的油花燙了下手,嘶聲低叫,霍明棠蹙眉拿走他手里的夾子說:「換手吧。你先吃,我顧著?!?/br> 鄭雅岑看他沒怎么吃,也有樣學樣挾了烤好的rou,搭上小菜配料捲好:「霍哥張嘴?!?/br> 霍明棠自然張口只咬下一半菜rou捲,點頭含糊夸了句好吃,鄭雅岑歡欣微笑,把剩下那半也餵了,兩人分工吃喝,對面霍丹妃和另一名工作人員默默覺得自己被閃瞎眼。 隔天要轉移場地拍攝,鄭雅岑明白為什么霍明棠堅持趕在一天內拍完的原因,因為他握雪杖的雙手痠到一個爆炸。不僅如此,渾身痠痛無力,簡直需要雇看護幫他翻身下床。尤其尾椎痛麻難受,大概是一開始摔得那幾次,疼得他哇哇怪叫。 霍明棠眼帶笑意,叼著牙刷欣賞一會兒他的窘態才過來扶他,后來連穿衣服也不得不求救。穿完褲子再套衣服,然后圍好圍巾,折騰完之后他兩手順勢掛在霍明棠肩上喘氣,抬頭四目相視,他先心虛害羞的別開臉,走去門口穿鞋襪。 他蹲得難受,靠著墻休息,霍明棠拿了他襪子蹲下替他穿套,順便伺候他穿完鞋,開玩笑問他:「大少爺,滿意嗎?」 鄭雅岑點頭:「這樣的管家給我來一打?!?/br> 「我很貴的?!够裘魈男φZ,一同出去吃早餐。 隔壁桌是霍丹妃和小孟副導,一桌四人聊得起勁,鄭雅岑瞥了眼霍小妹,小聲問:「霍哥,你妹有沒有男朋友?」 霍明棠難得冷下臉,鄭雅岑頭皮發毛,喝了口濃湯之后不怕死再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你猜?!?/br> 鄭雅岑撇嘴,果然是兄妹。他哼哼兩聲壓低聲量聊:「我猜你沒有。你有的話我應該能察覺,畢竟我從你出道就關注你,有什么變化我應該能很快看出來?!?/br> 「多謝?!?/br> 「所以我就算不小心知道你太多八卦也不會傳,我對你是真心的啊?!灌嵮裴窝?,一副我們是分享秘密的好伙伴,那傻樣看得霍明棠想笑,抿著嘴角壓下情緒。 「還是謝謝你的真心?!?/br> 拍攝工作進行順利,能趕在過年前回國。鄭雅岑提前回家團聚,跨年時排滿商演活動,奔波各地舞臺勁歌熱舞。相較之下霍明棠只在網路開了半小時直播跟粉絲拜年,順便替丹妃的店打廣告,地點自然就在店里,維持一貫低調作風。 鄭雅岑跑完四場演出,最后回t市做壓軸表演,和一位資深女歌手合唱嗨到凌晨才回住處休息,睡前點開霍哥的直播看,在那愉悅爽朗的聲音中入睡。這晚睡得不熟,手機頻繁傳來親友新年問候的訊息震動。 天快亮才睡熟,中午手機鈴響,他迷迷糊糊接聽,鄭尚海來電要求視訊,鄭晴吵著要看小叔叔,抱著熊布偶對鏡頭唱歌賣萌,撒嬌拜年,把兩個大男人萌得亂七八糟。溫馨視訊后是戴琳翎傳訊提醒他下午開會,高老闆送的按摩椅已寄到他老家g市,還有郭渢英放閃傳圖拜年,接著打電話進來聊:「嘿,新年快樂,有空出來吃飯,介紹我老婆給你認識?!?/br> 鄭雅岑晃著一頭亂發應聲,抓了抓頭發問:「你們還沒結婚吧?!?/br> 「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br> 「人家現在是小朋友的女神?!?/br> 「我是男神啊?!?/br> 「好啦好啦,改天約,再讓我睡一下?!顾吹敉ㄔ掓I,立刻又響鈴聲,這次他不耐煩咋舌,爆發一股狠勁拜年:「新年快樂新年快樂!恭喜發財恭喜發財!啊啊啊啊──大吉大利啦!」 彼端沉默數秒,接著爆出一陣朗潤笑聲:「新年第一天就這么有精神,不錯啊。新年快樂?!?/br> 鄭雅岑以為是郭渢英或其他人,沒想到是霍明棠,耳朵、脖子一陣熱,不由得清嗓坐正,對著空氣點頭問候:「霍、霍哥,新年快樂。剛才我以為是朋友在鬧?!?/br> 「呵,睡得好嗎?」 這話像附耳呢喃,撩得鄭雅岑從耳朵開始酥癢發麻,他愣愣點頭:「還可以。不過滑雪回來到現在還是全身痠痛?!辜由纤麨榱粟s場表演,熱歌勁舞,現在他只想一睡不醒。 霍明棠笑了笑,告訴他說:「多休息吧。程姐說有個實境節目要找八個名人體驗,節目還在審查參賽者階段,要到國外錄。我也會爭取,你也加油吧。獎金很豐厚?!?/br> 鄭雅岑狐疑問:「到國外錄實境節目?獎金?」最近很多實境節目會分組競賽,資金足夠的節目會將場景拉到海外去,他想應該也是類似的。 「我主要是打來跟你說聲新年快樂?!?/br> 「霍哥新年快樂,謝謝你先跟我講啊。下午的開會應該也是跟那節目有關吧?」 「應該是。各自努力吧?!?/br> 下午開會的內容很神秘,該實境節目是購入海外節目授權所做的特別版,會選八名參賽者分成四組挑戰,內容細節暫不公開,會在出發挑戰前的記者會才公佈,一切都是謎。至于如何審查參賽者,除了審核報名者的資料之外還要看報名者填的問券。 所謂的開會就是叫鄭雅岑去填問券,會議室里霍明棠也在場。柒姐告訴鄭雅岑說,替他報名這節目是為了重新定位形象,叮囑他務必好好做,他敷衍應是,套不出什么話來。之后確定通過審查,節目官方安排他們去上課,課程內容各式各樣,有野炊露營、有釣魚、攀巖,并不勉強參加,但鄭雅岑有種直覺這跟節目很有關聯,為了到時能贏得競賽,只要撥得出空間他就去上課。 關于神秘的實境節目,據說會相當耗體力,節目組開始拍攝參賽者上課或平常私人的訓練活動。鄭雅岑自然也接受了採訪:「鍛鍊?我平常有在健身,演唱會、馬拉松那些活動量那么大的事我也沒問題,有什么好鍛鍊的?既來之則安之吧。萬一不行,聽說還能棄權,大不了棄權啦?!拐诮∩矸拷∩淼乃翢o障礙說出這番話,再度激起網路一陣酸笑斥罵。 他約了郭渢英逛街,採買之后出國可能會用到的用品。郭渢英撥著剛染不久的藍灰色瀏海說:「最近柒姐也替我接了一個旅游外景,大概跟我們兒童臺的『森林樂園』差不多是戶外生態探險的節目,差不多四月開錄,好像跟你那節目同時啊。祝你順利啦。這是個洗白的好機會,但也可能是招黑的點,總之你自求多福啦?!?/br> 鄭雅岑嘴角抽了下:「我謝你噢?!?/br> 節目記者會前一晚,霍明棠約鄭雅岑吃消夜,兩人并肩坐在巷子里的窄小店面前吃關東煮,一個要了杯沙瓦,一個要了啤酒。 鄭雅岑跟老闆喊:「老闆,幫我用關東煮的湯煮碗鍋燒麵。蛋不要熟,多加一顆貢丸,不要蝦子謝謝?!?/br> 霍明棠隨口問:「不吃蝦?」 「懶得撥?!?/br> 「我可以幫你撥?!?/br> 鄭雅岑立刻改口:「老闆幫我煮三隻蝦?!沟么邕M尺的傢伙。 霍明棠喝了口啤酒笑問:「接下實境節目的工作了,有什么想法跟感覺?開始鍛鍊了?」 「練屁啊?!灌嵮裴亲羽I,一點也不想做任何未雨綢繆的事。他盯著老闆煮麵,挾盤里的高麗菜捲吃,他嚼完嚥下說:「搞不懂這次節目怎么這么神秘,有一種可能會被陰的預感?!?/br> 「不是可能,是一定,呵?!够裘魈目雌饋砗糜圃?,彷彿自己沒有參與。 鄭雅岑斜睨他:「你不緊張?」 「我平常有在運動,大概能應付一下。大不了就棄權?!够裘魈暮翢o壓力說出棄權二字,不知為何鄭雅岑非但不覺得他峱,還被他瀟灑得帥了一臉。 「對,大不了棄權?!灌嵮裴c頭認同,半晌他歪頭疑問:「為什么你說棄權這么帥,我講棄權被罵到臭頭啊?!闺y道霍哥都沒黑粉?還是他自己的黑粉特多? 霍明棠只是笑,沒有接話。鄭雅岑也不在意,等老闆端麵過來,霍明棠主動替他剝蝦,他下意識盯著霍哥好看的手聊起這幾天的倒楣事,有兩個剛入行的新人聯合記者設計他,鬧了件關于潛規則的風波,不過設計手法太粗糙,很快被網友們戳破真相,沒有真的鬧大,但這件事害他被高老闆暗示,被柒姐念了一頓,心情不太好。 霍明棠把剝好的一隻蝦遞到鄭雅岑嘴前,后者忙著講話很自然張嘴,就像在韓國吃烤rou那樣,他收手時指尖被青年含了下,青年似乎無感,霍明棠眸色微暗,店里老闆碰巧看到這幕以為是眼花不敢多瞧。 鄭雅岑皺眉,窘道:「柒姐最近脾氣很差,我老被她念。唉,她罵我跟郭渢英說一個光靠臉皮以為就有飯吃,一個活在舒適圈,其實也不壞啊,然后她就氣我們兩個不上進,問我有沒有追求跟目標,想不想長紅。我說,長紅也不是努力就有的,萬一不紅了,反正我有存錢,大不了做小生意,然后她就氣到指著我說你你你你。我問她要不要多補鈣,太常生氣對身體不好,前陣子為了女性族群的粉絲,我還拍了四物飲跟衛生棉廣告,剛好贊助商送我不少,分給同事們,車上還有問她要不要,她就說她不理我了。我何其無辜啊?!?/br> 「她大概是壓力太大了?!够裘魈挠謩兞穗b蝦,一樣親手餵到青年嘴里。 「但她脾氣差講的話也不好聽,說我要不是有臉有身材,光憑演技才不可能這么快紅起來。我……我有演技,只是不一定能完美發揮。好吧,我知道我也是花瓶,也曉得氣頭上話都不好聽,所以我也不想聽她講。唉。你覺得呢?」 霍明棠剝第三隻蝦,捏著蝦尾回應:「我覺得你幾乎一字不差的重現當時對話,很厲害?!?/br> 鄭雅岑立刻就咧嘴笑了,得意道:「對啊。我背劇本超快速,簡直融入角色。但是跟我對戲的也是新人,導演也不怎么教戲,我就挺容易自己出戲。不過吵架的話我記憶力特別好,連對方語氣都記得,我哥常講輸我,哈?!?/br> 語畢,霍明棠遞上蝦子,鄭雅岑看了看捏著蝦尾那隻手,一下子紅了臉?;裘魈妮p聲催促:「張嘴,啊?!?/br> 鄭雅岑不知該講些什么,乖乖張了嘴被投餵,吃著蝦笑得很靦腆。后來不知怎么聊的,話題跑到家庭關係,他說:「我是我哥養大的。我哥大我十八歲,真的很辛苦,一出社會不久就要養個孩子,還是非婚生子。唉?!?/br> 「你想過找你生母嗎?」 青年搖頭:「這我怎么能做。是她害慘我哥一家,家破人亡。我對她印象也很模糊了。小時候我常常做的噩夢就是自己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一個人想辦法回家,長途跋涉,好不容易回家以后,我哥不認得我了。夢里我就很恐慌很難過。因為我也就他這么一個親人了。偷偷告訴你,他結婚時我偷哭過,還是很怕往后他們一家和樂,我成了外人?!?/br> 霍明棠溫和凝視他說話,適時拍拍他肩膀。 「霍哥,有時我也挺迷惘,但這就是人生吧?」 「是啊。不管人生怎樣迷路,終點也只有一個。不必排斥迷惘,走自己想走的路就好?!?/br> 鄭雅岑聽了重振精神,又挾了一盤關東煮和霍哥分食,他邊吃邊問:「不過你這樣的實力派演員不討厭我這種的嗎?」 霍明棠反問:「哪種?」 「花瓶啊?!?/br> 「就算是花瓶,你也是好花瓶,起碼有器量才當得了花瓶?!?/br> 「哈,這話不是敷衍吧?」 「花草或花瓶都好,這圈子需要各式各樣的人。一般社會容不下的怪人也都可能在這圈子混出自己的一片天,戲演得不好不會都是一個人的問題,很多時候是導演會不會教戲。天才很少,而且誰沒矬過?當花瓶不容易,就看擺哪里、插什么樣的花草。 你演偶像劇,主角就是偶像,其他角色由實力派撐著,他們就像花花草草,跟花瓶互相襯托,如果你光芒弱了就只好是你襯著他們。這也是為什么有些戲劇專門看配角發揮,讓他們帶主角磨練生澀演技。你的運氣不錯,雖然沒碰上很會帶戲的貴人,但也沒老鳥故意弄你?!?/br> 「你講得比喻很不錯,不如下次我們合作吧,說不定你這棵草特別適合插我這花瓶?!?/br> 「……」 「……」完了,講出來的話太ng,鄭雅岑紅著耳根說:「今天謝謝你聽我發牢sao?!?/br> 霍明棠憋不住,嘴角抽了抽:「我好像有點懂你為什么常被誤會?!?/br> 「別這么說。唉,我是不是閉嘴當個高冷神秘的明星比較好?」 「不需要?!够裘魈某灾胛兜牟祟^補道:「來不及了?!?/br> *** 節目記者會當天,鄭雅岑在某電視公司門口遇見郭渢英,揮手打招呼,一同進了電梯,郭渢英按了26樓,鄭雅岑說這么巧,你也到那樓,郭渢英說對啊,一早要出外景了。電梯門一打開,兩個人都愣了,那陣仗厲害,外面全是記者,坐著站著架梯子的都有,走出電梯就能看見這樓直接搭了個大舞臺,臨時弄個超大電視墻。 郭渢英跟鄭雅岑互看一眼,兩個都直覺不妙,前者說:「不是吧?柒姐她搞我們?」 「應該就是?!灌嵮裴樒こ榱讼?,柒姐算你狠! 舞臺上主持人是葉梓亭,高寬恆同期的資深女藝人,現今是業界傳奇人物,有自己的經紀公司,也和高寬恆一同投資娛樂產業,兩人是良性競爭關係也是合作伙伴。魏璐就是葉梓亭旗下的藝人,現在也在舞臺上和其他參賽者并列。 「最后的兩名挑戰者已經來了,請上臺吧。我們歡迎小朋友的男神香草葛格跟大朋友的男神,鄭雅岑?!挂黄坡曋?,他們兄弟倆恍惚上臺,臉上是職業笑容,習慣了的,哪怕內心崩潰也在笑。 郭渢英小聲問這節目到底怎么回事,鄭雅岑說他也不知道,當初填完問券拍幾張照,做了健康檢查之后就說節目審核過了,內容都保密到家,現在一看舞臺螢幕上那大大幾個字都快嚇壞了,什么《超極限環境生存挑戰,survivalx》,主持人也介紹著該節目在海外是火紅的節目,不少名人也都挑戰過,像是某某國前總理、某國際巨星等等。 郭渢英哭笑不得,小聲嘀咕:「我寧可不這么有名也不要野外求生啊?!?/br> 鄭雅岑呵呵兩聲,馀光瞄到霍明棠也在,不知怎的緩和了忐忑不安的心情。但葉梓亭不愧是主持老手,一下子就把氣氛炒熱,她介紹了節目進行方式之后,螢幕墻兩側冒出八名挑戰者們的名字,中央畫面是個大輪盤,這是聲控抽籤,大家齊聲喊關鍵字就能驅動螢幕上的轉盤抽籤挑戰地點,同時配對出四組挑戰者。 鄭雅岑和郭兄弟站在最旁邊,隨著其他人以及底下記者、工作人員們齊聲大喊survivalx,螢幕閃呀閃,輪盤轉呀轉,鄭雅岑回首盯住霍明棠的名字,馀光偷瞧那個人的神情,那人神色自若的好像在觀賞別人的好戲,一副置身世外的姿態,他也被感染了那樣的悠間。第三組挑戰者配對完并抽中極地區的最后那刻,他才緊張激動得抿了唇。 「天啊,不會冷到尿尿直接搭成冰橋吧。都市生活都不易了還跑那么遠?!挂慌怨鶞t英低聲慘叫,跟他一組的是魏璐。 鄭雅岑跟他心聲差不多,知道是什么實境節目后的第一個念頭其實是棄權,不過合約都簽了,應該還是保障生命的工作,只是會很艱辛,但一想到自己跟霍明棠分在同一組,他不可思議的平靜,腦子里的雜緒都淡化不見了。 這節目會拍攝、模擬各種野外求生的情景,但這次特別篇是讓他們去極限環境求生,而且輪流挑戰四種,每次挑戰達一百小時就成功,若額外達成任務則可使獎金翻倍,中途可棄權,但棄權不會有任何獎金。身心狀態若被評估不能繼續挑戰也會被迫退賽,節目還會請其他來賓進棚觀看挑戰影片,來賓會與抽選的觀眾進行人氣投票。每挑戰完一次間隔一週再進行下一輪挑戰。主要的四種極限環境是沙漠、極地、叢林、無人島、古老洞窟等等,而且每次抽籤皆會變換地點,第一次出現的沙漠絕不會在之后出現。 在一陣陣驚呼聲中抽完籤,眾人發現一件事,八名挑戰者有三組都是一男一女的組合,唯獨一組是兩個男的,葉梓亭特地跟霍明棠說:「霍老弟啊,到時候岑岑就麻煩你多照顧了?!?/br> 其他人會意了什么笑成一片,鄭雅岑汗顏。有記者說兩個男的這樣分配是不是有點不公平,魏璐搶話道:「不公平是指基于什么考量不公平?我建議有一組男男也可以再搭一組女女,說不定女女組的表現不遜于別組?!?/br> 葉梓亭笑了,這位大姐的笑聲很有感染力,她夸魏璐說得對,下一季可以試試,男女生優勢不同,挑戰會很有看頭。每位挑戰者看起來都還算淡定,但是當他們帶的行李被留下,只給他們節目官方所準備的一個背包時,有人就難掩緊張了。 礙于班機時間不一,有人是下午才出發,有人晚上或隔天出現,鄭雅岑和霍明棠這組是現在立刻就要趕往機場,出發前大家熱烈歡送,記者們圍繞他們兩個採訪感想,鄭雅岑惱在心中笑在臉上回一句:「我覺得這像是玩大富翁一樣倒楣抽到爛牌。不對,這根本是現代版流放?!?/br> 霍明棠只淡淡回應記者會盡力而為,兩人就搭車機場換上贊助商的衣物,帶好裝備登機出發。他們抽中的地點是被稱作由天堂墜入地獄的死亡境界,鄭雅岑地理差沒什么概念,問了霍哥,得到一個陌生的地名。 候機室里,鄭雅岑拿鏡子檢視自身狀態,念念有詞:「沙漠,呵,還好我昨天做足保養工作,應該禁得住幾天嚴酷環境的摧殘?;貋砀悴缓么员pB品了?!?/br> 霍明棠聞言看了看青年,確實一張年輕漂亮的臉皮水潤得像水煮蛋,彷彿自帶光源,他看鄭雅岑心情不佳,溫聲安撫:「沒事的,兩個人挑戰起碼有伙伴?!?/br> 「是啊。不過被我哥知道大概又要被念了。上回他還問我到底是當明星還是當雜技團演員,就因為看到報紙說我演唱會的時候,表演了高空蕩鞦韆唱情歌?!?/br> 「哈哈哈?!?/br> 「不好笑吧?!?/br> 「抱歉?!鼓腥四樕虾翢o歉意。 途中轉機一次,經歷長時間飛行之后,終于來到一萬兩千多公里的險惡之地,這個沙漠年均溫是全球最高的,氣候幾乎沒變化,就是炎熱,兩人下飛機之后換了交通工具,搭車換車,似乎是因為治安問題,一下飛機就有軍警隨行。 抵達沙漠中某處,兩人下了車,同車的一位沙漠求生專家是個西方人,他笑著用外文說歡迎來到地獄,他們要先花一天的時間學習如何在沙漠求生。 長時間跋涉讓鄭雅岑感到有點倦,現在又熱到腦袋發昏,他盡量集中精神學習如何取水、升火等技巧,無暇理會一旁的攝影組員和其他動靜。思緒也跟著水分慢慢被蒸散,飄到空中,忽然他聽那西方人喊他。 “mr.zheng.” “what?”他回神,看那男人拿削尖一端的木棍刺中剛發現的大蝎子,示范了去螯跟尾針有毒的部分,舉起木棍要他嘗試吃蝎子。他瞪大眼,接過木棍,果斷轉向霍明棠微笑:「親愛的,我餵你?!?/br> 霍明棠比了個請的手勢:「不用客氣,你先用?!?/br> 最后西方大叔直接拿回蝎子丟嘴里生嚼,面不改色用外文強調:「在沙漠,這算是大餐了。常見好找又好抓?!?/br> 鄭雅岑頭皮一陣麻,不覺挨近霍明棠咬牙低語:「誰逼我吃蟲我就棄權!」大不了獎金不要了。 霍明棠拍他肩縱容的淺笑:「放心,我不會逼你,沒有人會逼你?!?/br> *** 放眼望去都是一樣的景色,萬里無云的艷陽天,灼熱乾裂的大地,以及為了挑戰節目才出現的幾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教授沙漠求生技巧的專家結束工作就走了,留下隨隊的拍攝組、醫療組等人,這些除非挑戰者棄權或瀕死,否則絕對不會伸出援手的人們,鄭雅岑直接無視,從背包拿出地圖?;裘魈囊灿幸粋€相同的背包,裝備都一樣,有毛巾、頭燈、繩索、刀子、組合炊具,以及一天份應急糧食的果乾及一天最低限度需要的水瓶。 鄭雅岑看霍明棠拿出毛巾披在頭頂,也有樣學樣照做,他攤開地圖指著角落一塊綠地說:「霍哥,除了存活一百小時之外,任務是抵達這個綠洲。要往哪里走?」 霍明棠抬起手腕,靠指針錶開始確認方位,指著一處說:「這方向。走吧?!?/br> 「唉,好熱。我以為是旅游冒險節目,沒想到是這種的?!?/br> 「是旅游冒險沒錯?!?/br> 「也太冒險了?!灌嵮裴籽?,剛出的薄汗好像立刻就被這里的熱度給蒸發,皮膚有些乾燥,他摸了摸臉很介意,拿出包里的水瓶補充水分?;裘魈恼f不要一次喝多,忍耐再忍耐,他只好把水瓶收起來,眼不見為凈。走了一小時后他吐舌吊著死魚眼說:「霍哥我快變人乾了?!?/br> 霍明棠好笑的拍拍他背后說:「不會啦。你的臉還跟雞蛋一樣?!?/br> 「等下你就會看到我裂成一顆茶葉蛋?!?/br> 霍明棠手拿著刀沒應聲,忽然衝到前方地面一個隱在草叢里小巖xue下手刺,宰了一隻蜥蝪。鄭雅岑皺眉,儘管他堅絕表示不吃蟲,但霍明棠這一路只要發現活體就不會放過,蝎子蜥蝪一個不留的先刺死再扔塑膠袋里,至此霍明棠已收獲了八隻蝎子、兩隻蜥蝪。 霍明棠欣然回首把獵物亮給鄭雅岑看,一副邀功的得意嘴臉:「太好了,不敢吃蟲,這種有rou的好多了吧?」 鄭雅岑窘臉擠出笑,勉強點頭,催促擺手:「快收著,免得老鷹叼走?!?/br> 「這里有老鷹?」霍明棠自問自答:「要是有就好了,可以想辦法抓來吃?!?/br> 「服了你了?!?/br> 之后徒步行走的三小時都在重覆剛才的事,除了一個陌生地名,他們對這片土地其實一無所知,一個人分配了兩瓶水,鄭雅岑已經喝完半瓶以上,不聊天說話就會專注在累渴餓三件事上,但講話也是會累的,而霍明棠本就話少,兩人后來變得相對寡言。 霍明棠走在前頭,有時會停下來看鄭雅岑有沒有跟上來,這時再回望,青年落后得有點遠,他停在原地等青年跟上,看到那張俊材小臉疲倦可憐,心里一軟就去牽了手。 鄭雅岑被陽光曬得瞇起眼,抬頭一臉疑惑,霍哥對他淺笑道:「再撐一下,我們找地方休息。走?!?/br> 「噢、好?!灌嵮裴躲兜谋焕蚯斑~進,目光落到被握牢的手,這種被帶著走、被惦記跟照顧的感覺挺好的,有別于普通親友之間那種溫馨,這滋味更甜更暖,莫名害羞。這是粉絲心態吧,一定是,應該是,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