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吃醋
「好了好了,大家先上車,記得跟你的組員一起坐?!箿睾推接?,沒有太多起伏的男聲一片在吵鬧聲中顯得相當不起眼。但眾人吵歸吵,還是邊吵邊上了游覽車。 「副班長幫我清點一下人數?!归L相溫和的班導完全控制不了游覽車上失控的場面,只好不負責任地交給副班長楚文緁幫忙。 秋日的下午,涼風吹著,緩解日正當中時的燥熱,太陽退去了熾熱的外殼,換上了暖橙色的柔光。天邊的云彩慵懶的蜷曲著,地平線被壓得好低好低,天空彷彿無限的延伸,被長鏡頭拉長的樹變得好小好小,不成比例的妝點在天空的畫布上。 「嚴陽?有人看到嚴陽嗎?他沒有報數,他的組員是誰?」楚文緁急促的呼叫著。當報數聲有陣長長的沉默時,大家才發現班上少了一個人。 最震撼的是坐在嚴陽身邊的江凜舟,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身邊的座位一直都是空著的。 「江凜舟為什么嚴陽沒跟你在一起?」秦真燐一個箭步的衝上來,劈頭就罵。江凜舟根本還來不及接受這個事實,又被迫接受一陣咆哮,腦子一下子完全空白,秦真燐接下來對他吼了什么他完全聽不進去。 該死的,我把他留在哪了?大廳? 「…你別吵,我現在去找他?!瓜裢蝗唤由暇€一般,江凜舟甩開擋在他面前的障礙物,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嚴陽你在哪里? 幾百幾千萬隻的小蟲爬在皮膚上,一點一點地啃蝕著皮膚上的皮質,再慢慢深入rou里,不慌不行的咬著。咬斷肌rou、血管,最后甚至深入骨髓,成千上萬的毛細孔一齊咆嘯著、低吼著,試圖甩開入侵者。但沒有用,一點效果也沒有。此時此刻,手指不自主地動了,像溺水的人尋求安慰一般抓住浮木,手指攀住手臂,用力地抓著,沒有顧忌狠狠地大力抓著皮膚,要把那一隻隻爬上心腹的蟲子抓出來。這是什么感覺? 江凜舟繞了大廳無數次了,所有的細節他都找過了,但是沒有,就是怎么樣都找不到嚴陽的身影。 「喂喂江凜舟,你有找到人嗎?」從自動門外走來了一位發長及胸的黑發少女。她小跑步的跑過來,臉上寫著擔心?!盖卣鏌麆倓傄踩フ伊?,他跟嚴陽比較熟,應該知道他會在哪里?!?/br> 手指掐在rou里,對準一隻吃的肥胖的蟲子準備要將它捏爆。陷入險境的蟲子完全沒有危機意識,仍然愉快的吸食著,殊不知自己將是被下手的目標。只消一個瞬間,蟲子被捏爆了,它的五臟六腑和著黏稠的體液一起噴出來,噴得滿手都是。發酸的腐蝕味頓時衝了出來,閃避不及,所有一切都沾染上了。那味道好臭好臭,卻怎么也洗不掉、擦不掉。 這種感覺好不舒服。 無能為力的等待原來是這樣的痛苦。江凜舟無力地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在他當初要嚴陽留下來等他的位置上。王果又跑回車上去回報老師最新的進度了。江凜舟怎么也想不出嚴陽會在哪里,想打手機卻把通訊錄整個翻遍了也找不到他的電話,好像關于嚴陽的事,他做什么都是徒勞。只能空等,還要期望另一個人能找到自己的組員。 「江凜舟?!?/br> 嚴陽!那聲叫喚彷彿江凜舟等待了千百年之久,他急切地在心里回應著,忙著站起身子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 是王果。 高漲的喜悅瞬間又降回了原位,甚至更低處。江凜舟不發一語的又重新做回椅子上,完全不想理會王果。 「喂喂喂你這什么態度啊,我是來跟你說秦真燐找到嚴陽了,他們現在已經回到游覽車上了,剩你一個人了,上車吧?!?/br> 蟲子消失了,爬的江凜舟滿身的蟲子瞬間全消失了,但那肥胖的蟲子噴出來的酸臭味還在,味道雖然變淡了,但卻無處聞不到,既噁心又不舒服,但卻擺脫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