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mama的反應，我也不敢再多問什么，但這個問題始終在我心里，怎么也出不去。

    持續到了午時，我和mama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桌面擺滿了各式菜餚，香氣撲鼻，卻引不起我的食慾。

    mama開始食用后，我拿著筷子，要挾不挾的，mama看了便說：「快吃啊，愣著干嘛？」

    「嗯?！乖趍ama的催促下，我被迫挾起一些菜，送入嘴里。

    自從知道小黑離開后，即便精神稍稍恢復，食物仍是食之無味，雖然找回了喜怒哀樂，但不知怎么的，周圍的氣氛反而令我不解。

    我緩慢地咀嚼口中的食物，硬是將它嚥下，看見碗里還有一大碗飯，我就覺得厭煩，更是有想吐的感覺在。

    平時還可以盡量吃完，但今日加上了徘徊不出的問題，我更加難以下嚥。

    「……就這么想知道，想到連午餐都吃不下嗎？」mama放下筷子，擰著眉看向我。

    「我……我是很想知道……但如果你不愿意告訴我那就算了……」我努力保持著禮貌的態度回應。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你怎么會問起？這么多年了?！筸ama緊緊盯著我瞧，我語氣僵硬，「……因為有人向我提起……」

    mama微愣，「誰？」

    我尷尬地沉默了幾秒，才說：「爺爺……」

    語畢，mama臉色微微改變，散發出憤怒，不悅地說：「我不是從以前就要你別去找你爺爺嗎？」

    我趕緊搖頭，「我沒有特別去找！只是……只是在一次表演時遇到了……我原本沒認出來，只是覺得有幾分神似，加上有問題問他……而他自己向我說他是爺爺……然后就……」

    「什么？」她嘆氣，「你表演遇到你爺爺，然后他自己來認親，之后跟你提起你爸爸和哥哥？」

    我點頭，不敢與mama對視。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你難道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好好遵守嗎……？」

    「對不起……mama……」

    「算了?！?/br>
    別就這樣算了……

    『總而言之，不準再去找你爺爺，他滿嘴胡言亂語?！?/br>
    我回到房間后，內心思緒縈繞不清。

    所以mama一直以來不讓我見爺爺，就是因為他總是胡亂陳述事情？那么哥哥和爸爸的那些事也都是假的？mama送他去養老院的原因也是？

    要不是mama在家，不然整棟透天厝現在大抵充滿了我糾結的嘶吼聲。

    此時客廳的電話響起，聽見mama接起的聲響后，隨即傳來的便是掛電話的聲響。

    打錯電話了嗎？

    然而，不用幾秒電話又響起，這次mama并沒有接，我疑惑，輕輕走出房間往外一探。

    mama在客廳??！

    但她只是放著鈴聲繼續響，我鼓起勇氣走了出去，問：「mama……你怎么不接電話……？」

    她輕輕勾起嘴角，「我為什么不接？因為那是你爺爺打來的?！?/br>
    「為……為什么剛好我在家的時候打來？」我有些害怕地問。

    「他沒有特別挑時間，是他幾乎每天都打，今天剛好在你在家的時候打來?！筸ama說。

    我疑惑，「什么時候開始的？」

    「從你哥哥和爸爸去世?！?/br>
    「那我為什么都不知道……？」我困惑不已。

    「因為我習慣，只要他打來，我就會拔掉電話線，只是他不知道從哪里找來我的手機號碼，電話打不通就打手機?！筸ama輕輕聳了聳肩。

    我愣了半晌，「所以今天你那么早起床……是因為爺爺一直打給你嗎？」

    「當然?！顾f。

    「你先回房間，把門關上?！筸ama說。

    我依照mama的話，回到房間后，將門關上。

    我靠在門邊，因為我知道mama要打電話給爺爺說個清楚，而這次我要是沒聽見什么，肯定又有一堆事情被蒙在鼓里。

    半晌后，果然傳來了mama細小的說話聲。

    我盡可能地往門便貼近，可惜聲音仍是斷斷續續，只得聽個大概。

    「我說過那件事不是蔓蝶害的，全是因為他們運氣不好，與風雨衝突，所以請您別再怪蔓蝶了好嗎？」

    聽見自己的名字傳出，我立刻顫了一下。

    其他話語實在聽不清，就唯獨這句，mama說得特別大聲，語氣特別重。

    結果偷聽反而卡在心里的問題更多了……

    mama真的是打給爺爺嗎？還是說是我弄錯了？

    但什么我害的，那又是什么？

    我不敢再多做思考，我爬到床上，用棉被阻隔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響，努力讓自己沉沉睡去，好隔絕mama越發激動地說話聲。

    『……不是不告訴你，只是不適當?！?/br>
    要是真的那么不適當，那我寧可不要知道。

    只不過我的好奇心卻不斷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