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胸前的痛，如同罪的悔恨穿刺胸口

    在紫嵐自空中的指引下，潔凈一行人總算能夠在走了大半天后，順利回到了莫羅人的駐扎地。

    他們三個當中，兩個被封住法力的暫時成了人類，唯一能夠使用能力的只有紫嵐。雖然紫嵐不是天使的不擅空間法術，但是惡魔的魅惑之力仍是派得上用場的。魅惑雖然不能讓潔凈和夜同紫嵐一樣隱身，但是能夠讓被施術者覺得恍惚且迷惘，在給予適當的暗示后，旁人很容易就這么把潔凈和夜當成兩個大型傢俱的忽略過去。

    在魅惑之力的影響下，潔凈一行人如入無人之境的進到了欣亞的帳篷里。

    跟記憶里的不同，欣亞的帳篷里現在什么都沒有，別說螢火鳥及發光植物了，里頭暗摸摸的，連根火把都沒點上。以前奈亞所送的那些無害的小動物不曉得跑哪去了，植物倒是給做成了乾燥的標本，一束束的掛在墻上，看上去死氣沉沉的，還添了幾許凄涼。

    欣亞抱著鋪床的毛皮往帳篷后方縮，她顯然已經注意到那無風自掀的門簾了。

    見狀，潔凈讓紫嵐解除魅惑之力，讓欣亞不再被迷惑的對來人視而不見。

    見到『奈亞』突然出現在眼前，欣亞自是一驚，卻不知為何沒有尖叫的驚動家里的護衛。

    潔凈冷笑：「怎么？到現在還在裝啞巴??？」

    欣亞愣了下，隨即流出了淚水，沙啞的說道：「是姊姊...真的是你！姊姊真的活過來了！」

    潔凈拉住了本想衝上前揍人的夜，冷淡的說道：「這是我的家務事，讓我自行處理吧！」

    「......」夜后退了半步。

    紫嵐不知打哪變出了爆米花，邊吃邊看戲。

    那刺耳的『嘎吱』聲令潔凈皺眉，他隱忍不悅的繼續問道：「你有什么話想說嗎？」

    「沒有?！剐纴喛聪颉耗蝸啞?，一臉解脫了的表情，拔出了腰間的利刃......

    紫嵐是跑回了舊身體，力道也比不上這里的莫羅男人，但要對付這么一個孱弱的莫羅女人還是綽綽有馀的！

    手刀后發先至的擊腕，欣亞手上的利刃就這么脫了手。

    欣亞哀怨：「為什么？你不是來討回公道的嗎？姊姊不是最寵我了？那就再寵我最后一次，完成我的心愿吧！讓我贖罪...讓我用死來向你贖罪...」

    「你欠我的，就這么多嗎？」

    『奈亞』的說法，令欣亞完全崩潰了！她原本就是披頭散發的，現在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也不想的...姊姊...我真的不想這樣的...可你說過...你說過文哥是那么的好...沒有女孩會不心動啊...」

    潔凈翻了個白眼，又來！又一個把自己的過錯，盡往別人身上推的！

    紫嵐莫名得打了個冷顫，雖是不明所以，但還是決定乖乖收起爆米花桶好了。

    這五十天來，欣亞沒人可以傾訴，現在索性一股腦的傾訴個夠：「我雖然愛上了文哥...但我！但是我！姊姊！你要相信我！我一直都沒有想跟你搶的意思??！所以...所以我一直都是在母親叫我扮演你的時候出席應對，我從來沒用自己的身份去見文哥...我只是盡力的扮演你，不想讓文哥覺得你對他不在意。文哥他...文哥他...」

    欣亞難得露出了笑容，十分凄慘的笑容。

    「你都不知道...文哥他甚至愛『你』愛到在身上刺青??！」欣亞閉目，像是想起這事就心痛。

    潔凈則超想吐槽的：我知道??！我那天晚上全都看到了！你甚至還用舌頭舔過那片胸膛！想著想著，潔凈又覺得胃部開始痙攣，一股想嘔吐的衝動直往上飆！

    心一急，潔凈拉起夜的左手便往嘴上捂。夜身上的乾凈氣息，凈化了那股噁心，潔凈的心緒因此平靜了下來。

    「嘿！」紫嵐不想輸的拉起夜的右手往嘴上壓。

    「......」夜就這么被拉的雙手交錯，不明所以地站在中間。

    欣亞心酸的感嘆：「你現在知道了吧？我扮演你，扮演的有多成功??？文哥一直不曉得和他在一起的，其實是我...知道嗎？我原本...打算把對文哥的感情，就這么爛在心里。只是、只是...」欣亞的眼眶又紅了?！傅搅舜蠡榍跋?，我還是、我還是放不下??！我想留下一點什么！真的，我只是想留下一點回憶！我沒有想跟你搶！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可以對山神發誓，我從來沒有想要取而代之！我愛文哥！但我也愛你！要我捨棄姊姊，我寧可去死！姊姊...你當晚應當要留下我的！我本以為、我本以為你會恨我！會將我推給那守護獸！所以我沒有想解釋...所以我默默地等著那本該屬于我的結局?？墒悄闫?、你偏偏選擇繼續保護我...」

    欣亞滿心悔恨，她恨自己打出生就是個惹禍精，先是讓帶她散步的母親喪失了生育能力，后又讓愛她至深的姊姊丟掉了性命。她好恨！她好恨這樣的自己！

    雖然里頭沒有光線，但現在外頭艷陽高照，潔凈很清楚的看到欣亞的手腕上滿是割痕。很深、很深的五十一道割痕。

    欣亞的情緒忽然轉變，她不再抽泣，語氣也冰冷異常：「都怪我貪生怕死！山神是明智的！祂確實應當殺我！要是當時，我能鼓起勇氣，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了！該活的人是姊姊，我明明知道的，卻還是在大難臨頭的時候本能的向你呼救？是我該死！是我該死！」

    說著說著，欣亞又要拿起利刃劃手，卻讓潔凈一腳踢掉了。

    潔凈嘆氣：「多久了？」

    欣亞不明白的抬望姊姊。

    潔凈把問句給問全了：「夏綠蒂和帕李斯，你看到他們多久了？」

    紫嵐不斷翻譯著潔凈的話給夜，聽到這里，夜也才有所聯想！

    「對呀！怪不得四翼的會這么問！」夜回想起當時欣亞抱頭蹲地的害怕模樣，終于明瞭那副景象為什么會讓他留下深刻印象了－－夏綠蒂和帕李斯不再扮成莫羅人的模樣后，當他們恢復真身在空中對打時，在其它莫羅人的眼里，應當是看不見戰況，只當作是莫名的風災?？尚纴啴敃r的模樣－－她明顯是看得到的！

    紫嵐登時寒毛直豎：「所以她一直都看得到我？」紫嵐頓時覺得自己先前的行徑，似乎都太輕乎大意的欠缺思考。

    欣亞果真說道：「不愧是姊姊，連這個都知道。姊姊是真的成了天使囉？你旁邊那個也是死亡惡魔吧？」

    「回答我！」潔凈的語氣很是惱怒。

    欣亞悻悻然地垂首：「找到姊姊尸體的那個晚上，當我拿匕首在手上劃下第一刀，他們就出現了。一開始是聲音，我還以為只是腦子里出現幻覺了，還跟那個叫帕李斯一答一和，拼命嘲弄那個叫夏綠蒂的，一起咒罵我這個連自殺都沒膽再劃用力一點的罪人。后來...」

    欣亞開始雙手抱頭，像是回想起很可怕的事。

    「隨著劃的刀數越來越多，我越來越不怕死了，他們卻出現了！」欣亞的臉色只剩死白：「他們就這么在我眼前晃蕩！自稱是什么死亡使者！我這才看清楚帕李斯，他才不是什么好朋友！帕李斯非常仇視我，他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說是不會讓我好死，要我好好留在這人間地獄，好洩他心頭之恨！我害怕的投向那個夏綠蒂，向他尋求保護！但是那樣我，卻更讓我看不起自己！像我這樣的人，還想求好死？夏綠蒂也拒絕了，他坦白的說自己此行的任務是阻止帕李斯過度干預人間，但他不會拯救我，也不會帶我上天堂！你明白嗎？只要帕李斯不是親自動手殺我，他就不會插手！姊姊也是這樣的天使嗎？姊姊也是來看我受折磨的嗎？是嗎？你是嗎？」

    潔凈也是暗暗吃驚，看來莫羅星的死亡使者，執行的法則跟地球上似乎有些相同？亦或者，那是因為欣亞是嘗試自殺有關？有可能喔！包括紫嵐的那次，潔凈以前所接的任務，都是與『命中注定』有關，而非主動結束性命者。

    想到這里，潔凈不免要苦笑的瞥了夜一眼。

    看來這傢伙是做六翼天使的好材料??？只可惜他在太低階的狀態，卻擁有太高階的技能！在現階段而言，夜要是沒能順利取得人選，將只能當一輩子的實習生，離六翼天使的道路是遙遙無期??！

    夜當然不曉得潔凈的感慨。聽著紫嵐的翻譯，看著這個精神狀態顯得已經被嚇出問題來的欣亞，夜只覺得自己已經不那么想揍這個女人了。雖然他和紫嵐的識海里都開始遺忘潔凈的名字，但是潔凈的存在仍在，她先前說過的前世也都還在。

    就連紫嵐都對這個叫欣亞的女人沒什么好感！

    紫嵐假裝抽菸的呼了兩口，然后朝欣亞的頭上倒。

    夜先是伸手接過，后來做出猶豫狀，最后還是朝著欣亞的頭上做出倒出的動作了！

    那兩個傢伙就這么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笑鬧得一團。

    「......」潔凈對那兩個幼稚的傢伙不予置評，只是繼續嚴肅的對欣亞說：「是的。我是來看你遭受報應的！怕嗎？」

    欣亞呆了下，黯然道：「我等很久了。任憑姊姊處罰?！?/br>
    潔凈再次確認：「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嗎？」

    這次，欣亞再沒猶豫：「是的?！?/br>
    「那么，」潔凈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來去拜訪你的文哥吧！」

    欣亞的嘴唇因此一抿，唇色一白，最后還是聽話的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