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這次選擇了先守護
第十二章:這次選擇了先守護 該隱維持著自己的步調踏進最接近教宗書房的禱告堂,推門后,他環視了一眼空間,然后關上門。 他走到了兩排長椅中間,轉頭看見前方的天使雕像下,一個神父按著腰間不斷流血的傷口,喘著氣靠在上面,見到該隱出現,似乎認出了他,突然抵抗著原先已經渙散的意識,掙扎著要說什么。 該隱走到他面前,左手指尖在右腕一劃,鮮紅的血液頓時滴滴答答的落下。 「我、不會變成血族!我寧可、寧可死亡……」神父忍住疼痛,喘著氣,努力發出聲音要阻止該隱。 「不要說得好像我同意神職人員加入血族?!乖撾[冷淡的反駁,舉起右手向前伸,讓自己的血落在神父原先就已經被自己的血浸濕得一蹋糊涂的傷口上:「只是止血而已?!?/br> 神父的神情寫滿驚訝。 該隱真的不是跟那些血族一伙的? 見神父的血不再往外冒了,該隱收回手腕湊到唇邊吮了一下,傷口頓時癒合,他順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邊沾到的血漬。 神父目瞪口呆的看著該隱的傷癒合,然后再摸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腰間,接著繼續呆然地看著該隱。 「不要亂動,傷口癒合是癒合了,不過你現在應該算失血過多?!乖撾[一邊輕聲說著,一邊站起身,然后轉身背對著神父。 確實,頭暈目眩的感覺并沒有消失。 神父也就繼續維持著靠著雕像的姿勢:「他們有五個,躲起來了?!?/br> 「嗯?!乖染椭赖脑撾[沒有任何多馀的反應。 神父大概也知道自己是白提醒了,該隱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了有血族在這,他也不可能剛好這個時間過來。 「指使你們的是誰?」該隱冷淡的開口。 五個中有兩個的味道感覺比較純,另外三個都是很雜的后代。 周圍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左手邊陰暗處走出了一個男子。 比較純的。 該隱正要上前,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摸了摸口袋,然后反手拋了個東西到身后:「真是未卜先知?!?/br> 神父見到東西向自己飛來,下意識地就伸手接住了。 「自己顧好自己的安全?!乖撾[冷淡的交代了一聲,然后下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神父眼中。 等等,這是跑了? 神父正想摀臉呻吟,卻突然聽見禱告堂后方傳來實心的長椅倒下的巨響。 他努力想撐起身子看發生什么事,下一秒一個身影卻往前方飛來,撞歪了最前兩排的椅子。 是剛才對他下手的血族之一! 神父舉起剛才該隱遞給他的小刀,護在胸前。 但血族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起身,踩上長椅猛然一躍,又向著禱告堂后面而去。 長椅被撞倒和身體被打飛出去撞到墻壁地板的聲音不斷傳來,偶爾還有一兩聲悶哼。 只有在打斗移動到兩排長椅之間的走道時,神父才能夠看見狀況,剩下四名血族都已經加入了對抗該隱的行列,輪流從不同方向攻擊著該隱。 該死,如果不是需要追查源頭,他早就直接滅了這五個小鬼! 該隱的神情越發陰鬱,前一次跟血族衝突時也是因為那麻煩的任務,只為了問出他們的藏身處,讓他報銷了一套西裝。 這么說,其實只要留一個活口就行了吧? 該隱突然想到。 周圍頓時颳起強大的勁風,其中兩個正要撲上的血族頓時被直接吹飛,另外三個雖然沒有那么狼狽,但是也被強迫退開了好幾步。 強大的馀勁甚至連神父都感覺到了,不過只是風,卻削得他臉頰生疼。 該隱的眼中帶著一抹平時不見的高傲,望著五名血族。 他的身旁圍繞著血紅色澤的光芒,就像是他那雙眸子的顏色一般,空間中的壓迫感突然大增,神父原本望著他的視線已經下意識地低下,壓力似乎實體劃了般的壓在身上,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這時,耳邊傳來了不只一聲的嘶喊聲。 神父努力想看看發生了什么事,卻力不從心,只能聽見嘶喊聲中還夾雜著東西燃燒的滋滋聲。 不一會,聲音漸弱,然后壓力驀然消失。 神父終于能抬起頭,卻只見到剩下兩名血族氣喘吁吁的、連站都有些站不穩,只有該隱還是一副冷淡的模樣站在原地。 另外三名呢? 神父愣愣的,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而該隱雖然神色平靜,但他著實感到有些意外。 原來這兩個是七代的血族啊,有意思。 經歷過該隱突然的攻擊,兩名血族也萌生了退意。 速戰速決吧。 該隱鎖定了其中一名。 但是突然之間,另一抹氣息出現,三名血族同時一愣,不同的是,該隱在愣了一下之后嘖了一聲。 被發現了。 但另外兩名血族卻互望了一眼,像是決定了什么一般互相點了頭。 其中一名猛然撲向該隱。 該隱立刻就意識到這兩名血族想做什么,但他也沒有辦法立刻抽出手去阻止另外一人。 麻煩! 身為人類的神父還沒有理解三人突然改變的作風是怎么回事,禱告廳的門就再次被推開了,同時,剩下的那名血族猛然向來人竄去。 「該隱!」 布萊克推開禱告堂的門,看都還沒看清楚里面發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一個身影向著自己撲來,他下意識地閉上眼,但是一隻手猛然攔住他的腰,向旁邊一扯。 他睜開眼,看到了自己剛才喊的那個人。 另一名血族突然抬起長椅朝兩人砸了過來,該隱側過身掩住布萊克,揮出了空著的手。 木製長椅應聲碎裂,但該隱的西裝袖子也被刮出許多道裂口,滲出了紅。 布萊克反射性地要幫他按住傷口。 兩名血族趁機從還開著的門竄了出去。 該隱當機立斷的放下布萊克就追。 「等--」布萊克猶豫自己該不該追去。 「諾蘭修士?」有些虛弱的呼喚聲傳來。 布萊克只好先放下該隱的事情--反正任何狀況來說,都只可能有該隱擔心他的份,他要負責擔心該隱還早了幾個世紀。 他上前,看到了被該隱放任自生自滅的神父。 「神父!」地板上的血攤和神父腰間一大片血跡,都讓他感到怵目驚心。 神父看到布萊克擔憂到快哭出來的神色,雖然依舊虛弱,但卻忍不住笑了:「我沒事了,傷口已經癒合了,只是有點貧血頭暈而已?!?/br> 見神父說的似乎是真的,布萊克稍稍松了口氣。 「抱歉,我不應該叫住你的,你想追的話就追去吧?!顾蛑T邊抬了抬下巴,開玩笑:「等結束之后記得幫我叫救護車就行了?!?/br> 布萊克無奈地跟著笑了:「我馬上回來?!?/br> 該隱追出教會之后,氣息已經非常遠了,他煩躁的嘖了一聲。 但現在入夜沒多久,他不可能留布萊克和那個受傷的神父在這,如果說那群血族沒有放棄每天晚上殺死一個神職人員的堅持--特別是,如果這件事關係到教廷聯手的那群人,要趁機做上教宗的位置的話,現在是最好打擊另一派的人的時機。 該隱轉身走回教會內,在禱告堂外遇見了剛好要來追自己的布萊克。 「該隱?!共既R克迎上前,看該隱走回來不是解決了就是對方跑了,為了避免尷尬,他并沒有提起這件事:「你的傷--」 該隱稍微扯開了袖子上破損的裂口,手臂上已經沒有任何傷痕了。 布萊克松了口氣。 然后他就想起了另一件事:「該隱,我們得送神父去醫院?!?/br> 該隱一臉不愿意:「他已經沒傷了,只是貧血?!?/br> 「只是貧血也不能--」布萊克要抗議。 「我不要緊?!股窀傅穆曇繇懫?。 見到神父很勉強的靠著門站著,布萊克連忙上前攙扶:「這樣怎么會不要緊!」 「他說的也是,我現在的傷好了,去醫院也不能做什么?!股窀缚聪蛄嗽撾[,然后對著布萊克說著:「我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晚就行了?!?/br> 布萊克轉頭。 「我知道了?!乖撾[不耐煩地嘆了口氣。 雖然神父堅持可以自己走,但在該隱冷淡到不行的『以這種速度你要走多久』的質問下,最后神父還是同意請該隱幫忙。 「……可以不要用這樣的姿勢抱嗎?」雖然知道半夜并不太會有被別人看到的風險,但是公主抱姿勢這種事,對身為一個男人的神父,自己是被抱的那個還是讓他有點驚恐。 該隱沒有理他。 走在一旁的布萊克尷尬。 沉默。 這陣子習慣了跟該隱的相處模式,布萊克已經不會在兩人沉默時覺得尷尬,但是現在多了個神父在場,宛如當初第一次體會該隱的不愛開口的布萊克,再一次的思考起了自己是不是該找話題。 沒想到該隱突然開了口:「到家之后,立刻去洗澡,把所有血跡洗掉,衣服則是用垃圾袋裝好綁緊再丟?!?/br> 布萊克和神父都是一愣,然后后者回過神,說了一句知道了。 「該隱,你的意思是--」布萊克想得多了一些。 「畢竟夜才剛過半?!乖撾[冷淡的肯定了他的猜測:「我不認為他們放棄了?!?/br> 要阻絕所有可能讓那些血族透過氣味追蹤到神父的可能。 該隱的說法讓這一神父一修士都陷入了憂慮之中,一時之間各想各的事,倒也沒有人再意識到沉默的尷尬。 送神父到了家門口之后,該隱放下他。 「……謝謝?!股窀赣行暸さ拈_了口。 該隱擺了下手。 布萊克向著神父點點頭:「那么晚安了,請好好休息,神父?!?/br> 「諾蘭修士?!股窀缚粗@名只是修士,但是在這件事相較之下,卻比他這個神父承擔更多的他,突然感到敬佩:「愿神保佑你?!?/br> 他的話讓布萊克猛然一愣,然后他很快地露出了笑容:「謝謝你,神父?!?/br> 該隱知道布萊克愣住的理由,是因為那讓他想起了亞瑟。 在布萊克同意跟他搭檔的那天,亞瑟在書房和布萊克叮嚀的時候,最后就是笑著這么說的。 『愿神保佑你,諾蘭修士,啊、不過從距離上看來,保佑你比較多的應該會是該隱大人?!?/br> 當然該隱認為那時在書房里的亞瑟和布萊克都沒有意識到,在書房外的他有聽到這些話。 愿神保佑嗎? 雖然知道這是神職人員必須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之一,但該隱還是忍不住想笑。 如果神保佑世人,他現在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