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一隻破休間鞋! 這到底是什么情形,為什么會憑空出現這隻破爛的休間鞋? 會不會是看我手氣太旺,他們故意整我?一念及此,馮立亞惡狠狠的望向猴腮雷他們,極度不悅的說道:「你們在整我對不對?」 「……」沒有人理會他,阿水他們幾個人只是靜默的看著那隻破休間鞋,眼底盡是恐懼,連深具殺氣的猴腮雷,此刻身軀竟然也是不斷微微的打著顫,就好像看到多么可怕的事情一樣。 見他們這么害怕,不像是假裝,馮立亞也不好意思再質問,于是把牌放在門前,說道:「自摸,莊家連一拉一……」 還好,他們也沒有多說什么,都乖乖的把錢丟給馮立亞。 才一開始就贏了萬把塊,這可是馮立亞半個月的薪水呢,真是爽翻了,管它邪門不邪門,再多摸個幾把吧,贏錢的喜悅,讓他心里的恐懼也因而去了大半。 「鈴……」靜默中,突然放聲大作的電話鈴聲,把他們都嚇了一大跳。 林紫伶先是看了阿水和猴腮雷一眼,然后忐忑不安的起身去接電話。 只見聽著電話的她,眉頭愈鎖愈緊,臉色也愈發蒼白,她電話都還沒有掛上,阿水已經迫不及待的追問:「伶姊,是阿貴嗎?他怎么會去買包香煙買么久呀?」 「是阿貴的老婆打來的……」臉色難看至極,林紫伶緊緊咬著下唇,難掩驚慌的說道:「她說阿貴出車禍,剛剛已經往生了?!?/br> 聽到這番話,猴腮雷與阿水全都嚇了一大跳,兩人激動的差點就打翻牌桌。 猴腮雷罕見的氣急敗壞,大聲嚷道:「搞什么鬼?不過是下樓買包香煙,也會被車子撞死?真是他媽的邪門?!?/br> 看來他們嘴里所說的阿貴,就是剛才和他們一起打牌的人,結果只是下樓去買包香煙,居然就被車子撞死了。馮立亞總算搞懂了。 「難怪我覺得那隻破休間鞋……怎么會這么眼熟?!乖谶@么說的同時,阿水全身不自主的顫抖著。 聽他這么說,馮立亞也恍然大悟的說道:「難道說……剛才一進門,我看到那個穿襯衫和件仔褲的人就是……」 林紫伶立刻對他比出噤聲手勢,阻止馮立亞繼續說下去,并且顫抖著聲音說道:「來吧,我們快點打牌,不然真的會連一雀都打不完?!?/br> 「好?!贡娙肆⒖棠南粗?。 「??!」靜默中,阿水突然怪叫一聲,害其他人的心口全吊到了嗓子眼上。 「是在叫什么鬼啦?你再給我亂叫試試,看老子我會不會宰了你?!箍吹某鰜?,陰沉的猴腮雷也已經煩噪不堪。 「那……那隻破休間鞋不見了?!拱⑺畮缀跏钦Z帶哭音。 的確,那隻又臟又破的休間鞋,居然在他們的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馮立亞只覺得有股寒意,從腳底板快速竄上了他的背脊,讓他很用力的打了個寒顫。 「別管那個了,我們快點開始吧?!狗炊橇肿狭孑^為冷靜,不愿意讓牌局中斷。 于是,若無其事的,他們硬著頭皮接著打牌。 打著打著,馮立亞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又連莊了,而且還一路連到七,牌運好的不得了。 慶幸的是,沒有再發生其他古怪的事情,不過氣氛卻是愈發沉重與詭異…… 在沉重的氣氛當中,牌局持續進行。 又經過幾次臭莊,馮立亞才放槍,被林紫伶胡牌后,大家全都松了口氣。這可是他第一次放槍還這么開心的。 「我去上個洗手間?!箍赡苁蔷o繃的心情突然放松的關係,林紫伶起身走往盥洗室。 看著她走路時阿娜多姿的搖擺姿態,還真的容易讓人想入非非。馮立亞不禁看的有些出神。 不過她這一去可真久,少說也有十來分鐘,該不會是順便在里面化粧吧?馮立亞真搞不懂女人的腦子里,裝的到底都是什么東西。 后來猴腮雷實在等不下去了,怒氣沖沖的跑去敲門,一邊敲一邊大吼道:「你是死在里面了是不是?上個廁所要上那么久?」 「卡」的一聲,打開門的林紫伶,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的從廁所里走出來。 「我……我也要上廁所?!共桓艺劭凑跉忸^上的猴腮雷,肚子已經在絞痛的馮立亞,逕自跑進廁所。 「吼,你們這些人真的是……」氣憤不已的猴腮雷,回到座位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牌桌,發洩怒氣。 進到廁所的馮立亞,三兩下脫了褲子坐在馬桶上,想起剛剛林紫伶才坐過這個馬桶,鼻子似乎還真的聞到陣陣的女人香。 畢竟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馮立亞忍不住多幻想了一些有的沒的。 「呵!」好不容易,總算上完廁所,渾身通暢的馮立亞,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因為動作太大,他的手好像碰上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于是把目光移向它…… 是頭發! 這里怎么會有頭發?難道是林紫伶掉落的?狐疑的望著那些垂落在他手上的發絲,馮立亞如此猜測。 不過很快的他就發現,應該不是,因為那些發絲是從化粧鏡里面延伸出來的。 看起來很像是人的頭發,馮立亞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化粧鏡里面會有這些頭發? 基于好奇心,馮立亞試著去扳動那面化粧鏡,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卡啦!」在馮立亞的用力拉扯之下,那面化粧鏡竟然應聲裂開一個大縫,把他嚇了一大跳。 就在鏡子裂出一道大縫的同時,還有一個像球般的東西從里面掉了出來,就這么懸在半空中,彈呀彈的…… 這是什么鬼東西呀? 馮立亞被那個突然掉出來的東西嚇了一跳,還一連退了好幾步。 等到看清那東西之后,更是被嚇得跌坐在地上,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只差沒有尿失禁。 那竟然是一顆人頭,就這么掛在化粧鏡外,外凸的雙眼朝下,嘴巴朝上,好像在瞪著他看似的,很賤的死相,把馮立亞嚇的很夠本。 雖然那顆頭的五官當中佈滿砂石,而且有些肌膚都已經腐爛,但是馮立亞認得他,不會錯,就是外面那三個人當中的其中一個…… 問題是這具尸體如果就是那個人,為什么他還能在外面和我們一起打牌?難道真的撞鬼了不成? 愈想,馮立亞的身體是抖的愈厲害…… 「干!是淹死在馬桶里內了嗎?快滾出來啦!」正當馮立亞六神無主的時候,聽到猴腮雷在門外呼喊的聲音,還真有幾分親切感,也讓他心頭稍為穩定些。 回過神后,馮立亞拿起一條掛在架子上的毛巾,包在手上,然后忍住嘔吐的衝動,硬是把那顆死人頭塞回去化粧鏡后方的墻內,然后才打開門,故作鎮定的走出廁所。 看著他坐回到位子上,林紫伶笑的很詭異,頗具深意說道:「小帥哥,沒想到你上個廁所,比我還久欸?!?/br> 「不好意思,可能是吃壞肚子,所以蹲久了一點,我們繼續打牌吧?!箘偛虐l生的狀況,已經讓馮立亞笑不出來了。 馮立亞默默的觀察著剛才在浴室里看到的那個人……不,應該說那個鬼。 再看著坐在正前方的林紫伶,見她也是坐立不安,額頭上不斷冒出汗珠,馮立亞在心里猜測,難不成她也看見了?看見那顆又丑又嚇人的死人頭? 「……」見馮立亞盯著她瞧,林紫伶艱澀的笑了笑,隨即避開對方的目光。 「自摸!」阿水突來的一聲大喊,把正在想事情想到出神的馮立亞嚇了一大跳。 「哈哈,不多不多,才四臺而已,你們先數錢,小弟上個廁所先?!拱⑺Φ暮荛_心,逕自往廁所走去。 聽到「廁所」二個字,馮立亞不自覺的抬起頭和林紫伶對望一眼,隨即轉頭盯著被阿水「碰」一聲關上的廁所門,心想不曉得里面會不會又發生什么怪異的事情。 阿水這一去又是將近二十分鐘,火爆的猴腮雷被氣的都快要腦中風了,大罵道:「死阿水,你再不出來,看老子怎么整死你?!?/br> 在他的大吼聲中,門「咿呀」一聲被打開了,阿水臉色慘白、呆呆的站在廁所門前,不斷的發抖,身上衣服不知道為什么濕了一大片。 阿水到底看到什么了?為什么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因為剛才在廁所里才經歷過非??膳碌氖虑?,所以馮立亞很仔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很明顯的,阿水那害怕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而是打從內心深處狂涌出來,真正的恐懼。 「還不回來坐好,愣在那邊做什么?!怪刂氐呐牧讼伦雷?,猴腮雷又罵了一聲。 拖著沉重步伐,阿水一副見鬼的死樣子,慢慢的坐回到位子上,雙腳不斷的抖動著,連桌子都因為他的抖動而發出「卡啦、卡啦」的聲音。 馮立亞和林紫伶都知道,阿水一定是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才會有這么極端的情緒反應。 「干!廁所里面到底有什么好東西?你們每個人都窩在里頭那么久,一定要人罵才肯出來?!怪挥泻锶滓廊粻顩r外,重重的捶著桌子,大聲說道:「老子就不信邪,換老子去看看?!?/br> 「別……」不理會他們的阻止,猴腮雷逕自進了廁所。 馮立亞和林紫伶、阿水,三人各自交換一個驚懼的眼神后,隨即垂下頭。 看的出來,彼此應該都在廁所里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只是不確定所看到的東西是否一樣。 至于剛才老是在催人出來的猴腮雷,這次卻在廁所里面撐的最久,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費力的從廁里里把自己摔出來,然后幾乎是像蝸牛一樣,用爬的回到座位上。 雖然心里也是害怕到不行,可是看到猴腮雷的反應,馮立亞還是暗自覺得好笑。 「上桌吧!」好不容易又湊齊了四個人,雖然每個人的心里都有鬼,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打起牌來。 「自摸?!惯@把又是阿水自摸,不過原本總是面帶微笑的他,這時候卻是苦著一張臉,完全笑不出來。 「拿去買棺材啦?!购锶装彦X丟在桌上,非常不悅。 聽到他這句無心的話,馮立亞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猴腮雷似乎也發覺自己說了不合適的話,隨即陷入沉默。 「沒事、沒事,快打牌?!沽肿狭鎰t是試著安撫眾人不安的情緒。 一轉眼,阿水也已經連莊六了,看來想打完一雀,還真是不可能的任務,真要這樣連莊下去的話,二十四小時都不夠打。 大家輪流摸著牌,這次阿水抽起牌后,猶豫了一會兒,正要把牌打出去的他,突然抓著自己的頸子,整張臉漲的紅通通,眼看就要斷了氣,一副要把自己活活掐死的可怕模樣。 「怎么會這樣?阿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馮立亞驚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