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流x你】愛在頭七
注意事項: ooc?且你不等于開拓者。 可代可磕,請隨意。 不論如何,請酌情閱讀。 鏡流從殯儀館出來時,太陽西沉,認識的所有人經過商議后,決定由白珩送她回家。 車上的氣氛有些沉悶,鏡流望著窗外總是一閃而過的風景發愣,連呼吸都是安靜的。白珩不敢打擾她,只是時不時從后視鏡里窺探友人的臉色,連帶著平日多事的車都難得一見的平穩。 她送鏡流到家門口,再叁確認好友不需要陪伴后,留下幾句關心的話,頗為擔心地離開了。 留下的話里,唯有那么一句“節哀順變”令鏡流感到奇妙的鈍痛。 那是鏡流在今天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 她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卻不知其他人眼里那已經是最大的不對勁了。 作為監護人,鏡流始終對你的離去沒有什么實感,從警察局聯系她后,便一直處于一種朦朧的狀態,就像和其他人隔了面薄紗,無論是辦理死亡證明,還是cao持喪事,她都如同處理工作一樣冷靜。 直到友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鏡流才進了家門,輕輕開口道:“我回來了?!?/br> 無人應答她。 鏡流想,過去的一周皆是這樣,以后大概也會是這樣。 家中的裝橫還保留著準備過七夕的樣子,墻上掛著的合照上甚至貼著幾顆粉色的心,在你的半截又半截的尸體被找到前,家中無人打理,一切都還是未完待續的樣子。 鏡流想找點現成的吃食,卻只在冰箱里看見一堆亂七八糟的甜點材料和焦黑的東西。只需一眼,就讓她如被燭火燙傷,反手把冰箱門“砰”的一聲關上,又因為力氣太大,把冰箱上堆的雜物抖了下來。 雜物里滾出一只高跟鞋,那是鏡流的鞋子。 鞋子的主人沒有了收拾東西的余力,連食欲都消失了,仿佛被定格般,她辨認了很久鞋子的年份,在認出那是一雙她幾年前常用的鞋子后,又輕描淡寫地略過它,走向沙發和睡眠。 她累了。 疲憊如潮水般包裹一個失去重要之人的女人、失去孩子的母親,昏沉的夢境里。 她看見自己迫切希望挽回的一切——年幼的你藏起她的鞋子,只希望她能休息一天;青年的你沒有什么照片,卻珍重地把每一張合照擺在家中最顯眼的地方;成熟一些的你,在那個即將奪門而出的時刻前,捧著一個小小的盒子,忐忑不安地想確認她的感情,“……對不起,我愛您?!?/br> …… “我愿意?!辩R流想這么說。 但即便是夢境也一如那天,被告白的那方搖擺不定,只是沉默不語著做沒有回應的拒絕,最后看你紅著眼睛奪門而出。 鏡流曾以為你還是那個乖巧的小孩子,無論發生什么,都會守規矩,到了飯點就會準時出現在餐桌前,就像她從不把工作帶進生活,幾乎每天都準點回家。 你只是個孩子,就算有了法律上的成人年齡,鏡流依舊認為你還是個小孩,頂多了算半個大人。等你真正擁有成人的心智,是不會選擇她的。 “真的嗎?” 鏡流聽見有人用自己的聲音在質問,于此同時和它一同響起的,還有輕輕的敲門聲。 *咚、咚…… 她得以從噩夢脫身,帶著一身汗水醒來,顧不得因多日不曾安眠而疲憊的眼睛,在一片漆黑里死死盯住了門口。 *咚、咚…… 她聽見了那切實存在的、熟悉的敲門聲。 一絲隱秘的欣喜從心底深處涌起,鏡流跌跌撞撞朝門口走去,開門的一瞬,借著月光看見來一個蒙著布的小孩子。 今夜,外面的燈似乎是壞了,讓鏡流看得不太清楚,布下蜿蜒的血紅和碎rou被她匆匆略過,只是拉開房門,說了句:“歡迎回家?!?/br> 依舊沒有聲音回應,但鏡流依舊很欣喜。 她看你走得很慢,也沒有著急,開著門,自己先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看你好不容易走進來了,又拖著步子去了趟門口,推著個蛋糕盒子進來了。 鏡流回來時沒有看見蛋糕,她猜測那應該是你提前預約的,蛋糕店的員工在她睡著時送來,沒有人簽收便放在了門口。 你隔著塊布cao作,笨手笨腳的。鏡流見了,幫忙打開盒子,用配套的蛋糕刀和盤子分出了兩人份,各自點了蠟燭,放在餐桌上。 緊接著,她突然發覺你夠不到這個高度,又把它們放在地板上,自己也席地而坐,率先吃起了蛋糕。 盤中之物很快被鏡流一掃而空,你的那份卻一點也沒變,蠟燭穩穩插在上面,微弱的燭火映照著一部分被黑紅之物浸透的布料。 “你不吃嗎?”鏡流終于問到。 披著布的你微微晃蕩,逐漸微弱的燭火差點隨之熄滅,鏡流看動作猜你是暫時沒有胃口,就收拾了自己的那份東西。 再轉身看見那扎在蛋糕上的燭火時,鏡六的面前多了一個小盒子。 “是給我的嗎?”她喃喃自語,隨后打開了它,看見里面躺著的戒指。 戒指小巧精致,戴在左手無名指上恰到好處,仿佛一開始就長在那里。鏡流想起你有段時間喜歡極了她的手指,大概就是為了這個時候。 “我愿意?!?/br> 她對著戒指說道。 同時,燭火燃盡。她摸索著想牽住你,留住你,那里卻空無一人。終于,她摸到了黏膩的動物脂肪做成的奶油、松軟的內里,以及混雜其中的手指。 鏡流攥著它,跌跌撞撞走向門口,外面不知何時亮起了屬于城市的光輝,在它們的幫助下,她看清了那是什么——那是一截沾上了奶油和碎屑的右手無名指,上面套著的戒指勒得很緊,正在光的反射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