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新花年年發、貳捌
中秋過后,聶坤提出想外出游歷,江煥生并不反對,還為他準備了一些盤纏,并且寫了幾封信,若他途經一些地方能向江煥生的朋友們拜先生習藝,切磋交流。聶坤臨行前帶著笑意,瀟灑離開了濟定山往北方去,有著煉器才能的他也想精進修為,而北方雖然不乏苦寒之境,卻也有不少吸引器修的上古洞府和遺跡。 徒弟一走,江煥生那屋顯得有些寂寥,但這只是外人所以為的,江煥生一直都看得很開,從不覺得徒弟就非得留在身邊侍奉自己。再說,還有曲青陽在這里。 曲青陽為了替江煥生治好舊疾,把父母留下的手抄書和紀錄都記得爛熟。江煥生的藥不需要天天吃,而是配合季節、時辰還有病況再做調整。入秋以后差不多就是江煥生該注意病況的日子,他的舊疾并非一般的傷,而是容易令他走火入魔,因此別人舊疾復發可能是虛弱的,但他反而比平常還要健朗有精神。 曲永韶已經為江叔叔煉好一旬所需的丹藥,他和大哥也備好了需要煎熬的藥材,曲青陽這天一早就在煎藥,按慣例把煎好的藥端去江煥生那里,盯著江煥生乖乖喝完。 江煥生看起來什么都好,沒有短處的一個人,甚至誰也沒見過他發脾氣,但曲青陽從小就知道江煥生其實怕苦藥,那時蘇惠詩會特地準備糖飴,連同藥一併送給江煥生。曲青陽也照著父母那樣每次準備一些甜食、糖飴去給江煥生,雖然他知道江煥生不會把藥給倒了,但會喝得非常慢,因此他總是會緊緊盯著。 入秋后比往常有精神的江煥生看曲青陽端來苦藥,笑容也有點無奈。他說:「你來啦?!?/br> 曲青陽坐下來看他喝藥,江煥生看了眼藥湯,再望著他,他挑眉調侃:「江叔叔這么盯著我,是想讓我餵你喝藥?」 江煥生苦笑,搖搖頭把藥端起來吹了兩口就喝,只喝一口他目光就放空了,動也不動,好像多動一下苦味就會自舌尖滲出更多。 曲青陽實在看不下去,接過那碗藥湯跟湯匙說:「還是我來吧。怪不得爹娘年年都來給你醫病還是沒醫得好,定是你常常喝得太久,這藥湯放涼以后藥性都弱了?!?/br> 「有勞你了?!菇瓱ㄉ贿@俊美青年念了幾句,非但不苦,心中還很甜。 鄰近的小屋里是曲青陽和小弟他們的住所,曲永韶如今不和大哥睡同一間房,jiejie們離開后,大哥就搬去jiejie的屋里,而他則和丁寒墨同住一間房,是兩張單人床併在一起。曲永韶和丁寒墨喜歡挨在一塊兒睡覺,不過自從中秋前夕他知道丁寒墨的心意以后,睡前他會特別安份的平躺,兩手擱在肚子上,可是不知為何醒來發現自己還是整個人黏在丁寒墨身邊,有時還會把手腳伸到對方身上。 今天曲永韶比丁寒墨早起,他悄然收回壓在弟弟身上的手腳,若無其事坐起來,下一刻丁寒墨也坐起來說:「哥哥醒了?」 曲永韶訝問:「你早就醒了?」 「嗯,不過看哥哥睡得香,所以我躺著繼續睡回籠覺?!苟『戳讼虑郎氐募绨蛘f:「你等我,我去打水來就好?!?/br> 丁寒墨打水回來,曲永韶已經自行更衣穿鞋,坐在桌邊等他,他替曲永韶擦臉,曲永韶朝他微笑,他忍不住低頭想在曲永韶唇角親一口,但勉強忍住了。 曲永韶問:「不親了么?」 「哥哥愿意讓我親?」 曲永韶自己拿了軟布擦臉,小聲說:「都說我也喜歡你了啊,你都不信?!?/br> 「我相信你,但是你說太突然了,我怕嚇著你?!?/br> 曲永韶笑睞他說:「凡事總得先試過才曉得,你自己悶著不講我又怎么知道會不會被你嚇???是你自己膽小,我未必和你一樣膽小?!?/br> 丁寒墨頷首同意:「哥哥說得對,是我太狹隘了?!?/br> 他們倆梳洗完又在房里抱著聊了會兒,這天沒什么要緊事得去做,氣氛愜意,曲永韶提議道:「我們進城逛一逛吧?」 「好啊,好像很久沒進城了,這時節應該也有不少東西能看一看?!?/br> 曲永韶開心說:「那我去問大哥他們要不要一起去,他煎了藥端去給江叔叔喝了?!?/br> 丁寒墨想替曲永韶找件披風,結果一回頭曲永韶就跑出去,他低頭笑嘆:「哥哥真像小蝴蝶,風一吹就把你吹跑了,也不等等我?!?/br> 曲永韶經過江煥生房間窗口時聽到了大哥在屋里發出的怪聲,好像非常壓抑、難受的樣子,聽起來像在哭。他當即傻住了,僵在窗外不動,少頃他聽到江叔叔用很輕柔的語氣說話,但是聲音太微弱模糊,讓人聽不清楚。 曲青陽忽然拔高嗓音驚呼一聲,帶低啞哭音哀求:「快點……你、你快……」 除此之外屋里還傳來奇怪的啪打聲,江叔叔在打他大哥么?曲永韶錯愕、茫然,直到有人拍他肩膀,他嚇得一抖,回過神來,連忙摀嘴看向丁寒墨。 丁寒墨在唇間豎起食指,示意曲永韶別出聲,靜悄悄將人牽到了較遠的樹林里,他把黑狐裘披到曲永韶身上,平靜解釋說:「哥哥不用擔心他們,他們是在做快樂無比的事?!?/br> 曲永韶難以置信,皺眉問:「可我聽不是這樣的,大哥他都難受得哭啦,很煎熬似的,我、我得去救他!」 丁寒墨拉住曲永韶的手腕問:「哥哥不信我么?」 「我信你,可是……」曲永韶很擔心曲青陽,也擔心江叔叔是不是走火入魔在傷害他大哥。 丁寒墨輕嘆,把曲永韶拉回身前摟住,將其瀏海撩到一旁輕吻光潔的額頭,繼續解釋說:「你也要相信江叔叔和青陽大哥,他們不是互有情意么?那么自然會想做一些更親蜜的事,那也是我想和哥哥你做的事。不過我們把你護得太好了,哥哥你這般的不諳世事。呵,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教你。那是會快樂到流淚的事,青陽大哥多半不是因為難受才哭的?!?/br> 曲永韶轉著眼珠思忖道:「有什么事是你知道,而我不懂的?」 「進城吧,我們去買點東西,我會教哥哥知道的?!?/br> 曲永韶蹙眉笑說:「你又來了,又神神秘秘的樣子,最好別敷衍我啊?!?/br> 「我從來不敷衍哥哥,我對你都是認真的?!?/br> 曲永韶知道這也是個機會試試丁寒墨送的項鍊有沒有效,他們留了字條在屋里就出門去了。從濟定山腳走去城里,即使熟悉環境最快也得花上一天半的腳程,以往哥哥jiejie們也是和江煥生借傳陣符咒使用,但用過那符咒會有暈眩、作嘔的癥狀,不是很舒服。 不過丁寒墨并非凡人,他背對曲永韶稍微蹲低姿態,手朝身后招了招:「哥哥上來,我背你,我帶你入城不必走那么久?!?/br> 曲永韶不是第一次讓丁寒墨背,小時候丁寒墨會背著他滿山跑,他們有好幾個能一起玩的秘密地點,不過長大后就很少再這么做了。他望著丁寒墨比自己高大寬厚的身板有些害羞,再看下去他會羞得什么都做不了,吸了口氣壓下越來越迷亂的心情攀上丁寒墨的背。 丁寒墨馀光看哥哥一雙手搭到自己肩膀上,背后貼上熟悉的溫暖碰觸,他抓牢曲永韶雙腿直起身說:「哥哥抱緊我了?!?/br> 「好?!骨郎負ё《『募珙i,又不敢勒得太過,腦袋隨意的靠在丁寒墨耳邊說:「我好了,走吧?」 丁寒墨的耳朵微紅,哥哥說話時的氣息輕吐在他耳鬢,他深吸口氣回神過來,帶著曲永韶化成一道風霧在野地間飛馳。 曲永韶所見景物變得模糊,它們化作彩色流光,只有丁寒墨是最鮮明的,高大精悍的體魄輕松背著他飛去城里,彷彿他們也一起變成光和風,任何事物都不是阻礙。 待在丁寒墨背上真舒服,不僅不顛簸,還像在云端翱翔,曲永韶悄悄打了一個呵欠,丁寒墨就跟他說已經到了城內。曲永韶被放下來,回頭一望,城門在身后稍遠處,他們倆已在鐶襄城中,連拿出通關證明都不需要。 丁寒墨問:「哥哥想先逛什么?」 曲永韶拿了一張清單出來:「我想買這些東西?!?/br> 「這不難?!?/br> 「可你不是說也要買點東西,要教我知道些什么?」 「不急,先忙完哥哥的事?!苟『皇遣患?,但他總能為了曲永韶耐著性子,無論是等待還是忍耐,也都能讓他感受到不同的樂趣。 曲永韶要買的是一些自己菜譜、藥園或山中不好種出來的材料,還有一些小工具,逛完凡人的店鋪和市集,他們來到城中某條小巷,巷弄里有處修真人的交易所。巷子沒有太多彎彎繞繞,走沒幾步就到那間店鋪,從墻里開出來的紫薇花已經不像夏季那樣生機盎然,不過門口的楓槭盆景已染上秋色,推開灰白陳舊的木門就進到前院,小小的前院一目瞭然,兩旁宛如階梯的架上擺了許多盆栽在曬太陽,真正的大門上嵌了彩色琉璃,繪了這片神洲的地圖,也是這間店目前最搶眼的地方。 曲永韶不是初次來此,他率先推門進去,玄關墻面上懸著吊柜,兩側也有高低不一的矮柜,陳列著各種方便好用又不貴的道具或法器,也有一些修士欲出售的東西,他偶爾也會來賣些自己嘗試新配方的丹藥。 「主屋里沒人。店主人大概是在后面給他的花草澆水?」曲永韶知道這里的店主很隨興,也不怕來客偷盜或?;ㄕ?,開設這種店都會有不少防范意外及有心者的佈局和法術,沒有哪個修士會蠢到亂來。 也因此來客只要懂店主的規矩,在開放的地方就能隨意逛,但是這里光是入店只逛不買就要付靈石的。曲永韶付了兩顆中品靈石,投如玄關的一隻小石獸口中,接著就和丁寒墨四處看。他問:「你說要買的東西在這里?」 丁寒墨點頭:「人間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我想還是直接買修真界的,對你我修煉也有助益?!?/br> 「到底是什么???」 丁寒墨低頭靠近曲永韶耳邊輕聲問:「哥哥聽過避火圖么?」 曲永韶老實搖頭:「沒有?!?/br> 「在民間一些人家會特地收藏避火圖,有的裝飾在屋樑防火,后來也放在倉庫,有些會雕飾在樑柱和門墻上,也有製成屏風、繪卷收藏的,或婚嫁時當成嫁妝,給新婚夫婦參照。之所以喚作避火圖,是因為畫的內容多是陰陽調和的雙修圖,也叫秘戲圖?!?/br> 曲永韶聽到這里,睜大眼問:「你是說我大哥跟江叔叔、他他、他們?」 丁寒墨點頭,恰好店主人出現,是個比他們兩都還矮小許多的婦人,那婦人臉上沒皺紋,不過肯定也不年輕了,只是憑藉修煉維持皮囊。丁寒墨打了聲招呼就問店主人說:「之前我訂的東西到了么?」 婦人笑呵呵答道:「早就來啦,霓虹島主熱心博愛,每一回重製避火珠都會備好上百顆,在修真界廣傳佈教,敝店有幸搶得名額,獲得了好幾份,不會教客倌失望的?!顾呎f邊取出不到二寸大的銀色錦盒,光是盒身材質就不是凡物,盒中躺著一顆透明珠子。 丁寒墨拿起珠子端詳,聽店主人說明:「欲修此功法者,只要將一絲真氣注入珠子即可認主并cao控之,用法不難,要是有任何疑問再回店里問我吧?!?/br> 丁寒墨謝過店主人,收好錦盒要帶哥哥離開,店主人喊住他們說:「這就走啦?唉呀,有幾樣東西對修煉那功法有好處,也不貴的,你們若有興趣可以來看看?!?/br> 曲永韶好奇心旺盛,拉著丁寒墨走回去看,那婦人拿出一個扁平的盒子打開介紹:「這一件是浮月珂,乍看像一枚鉤玉,將它放在會陰那一帶按摩幾處xue位,或直接置于旱道,能溫潤生水,助興又不易傷損。還有這是曦和石,北方某國特產的寶石,將他放在肚臍上能穩固元神、強化紫府與伴侶共鳴,那這個呢,也是助興的飾物,主要是……」 丁寒墨的手被曲永韶越握越緊,他看哥哥雖然面無表情,但耳朵已經紅透了,臉也越來越紅,看來是害臊得不得了,于是他打斷店主人的介紹說:「這全部要多少靈石?」他才不想讓別人看到哥哥這么可愛的模樣,想盡快買完就走。 店主人雙眼一亮:「哦,我算一下啊,當你們的面算,不會訛你們的?!顾矍案‖F一塊發亮的金算盤,算珠自己打得飛快,她念念有詞把品項和價格點清回報道:「這兒的一共是下品靈石一百三十六顆,可折換中品靈石,敝店一百顆下品靈石能換一顆中品靈石,你們是???,向來交易爽快,我和你們江叔又有交情,若全買的話就算你們百枚下品靈石,如何呀?」 丁寒墨點頭,把一個黑錢袋擱婦人面前說:「都買了?!?/br> 「爽快,年輕有為啊?!箣D人開心不已,還送他們倆到門口:「有空隨時再來啊,阿姨喜歡你們這樣的客人?!?/br> 曲永韶任由丁寒墨拉著自己在街上走,途中他問:「你哪里來這么多靈石???」 丁寒墨莞爾道:「我不是只在山中或海邊練畫技,偶爾也來城里賣字畫,不過我是賣去方才那間店鋪,賺了不少靈石?!?/br> 「原來是這樣,你好厲害啊?!?/br> 「哥哥也可以的,你做的飯菜很好吃,我和大哥他們吃了常常能在修煉時有所頓悟,全是多虧有你?!?/br> 曲永韶有些訝異:「真的么?先前你們那樣講,還以為只是單純在夸我手藝而已?!?/br> 「是真的,可是哥哥還是不要輕易讓人發現這點吧,修真界也不乏居心叵測的人,要是你被盯上就不好了。我賣字畫也不是用本來的名字賣的,而是化名?!?/br> 「化名是?」 丁寒墨輕笑一聲,也不賣他關子,附到他耳邊講:「韶墨?!?/br> 曲永韶一聽對他露出微笑,再抬頭看丁寒墨帶他來的地方是一間客棧,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想,神情有些羞赧望向丁寒墨,果真聽對方說:「我想和哥哥在這里住一晚,研究方才買的東西。哥哥愿意么?」 「嗯?!骨郎赝A苏Q?,應了聲,他想表現得大方坦然,努力說服自己只是很好奇,卻還是有些難掩羞澀。 丁寒墨看曲永韶這樣便心頭一熱,情意和慾望在他心中化為猛獸作亂,不過他表面依然淡定無波。他們要了一間樓上的廂房,曲永韶進房就去倒水喝,轉身問丁寒墨渴不渴,剛倒好一杯水就被丁寒墨喝乾,接著他就被拉著越過屏風去床上了。 「等下啊、鞋都還沒脫?!骨郎貨]想到丁寒墨急成這樣,有點嚇懵了。 丁寒墨彎身替曲永韶脫鞋,沉聲低語:「哥哥,我好像快憋壞了,你讓我親一會兒吧?!?/br> 「什么憋壞啦?」 丁寒墨匆匆脫了彼此的鞋子,轉身把曲永韶拉進懷中擁住,溫聲說:「你聽我的心,跳很快不是?」 曲永韶好笑得抬頭睨他一眼,側耳貼在對方胸膛聽了下:「是跳得很快,你變得有點奇怪,有些嚇著我了。不過又有些好笑?!?/br> 「好笑?」 曲永韶又抬頭瞅他,靦腆笑應:「你是因為喜歡我才變得這么古怪吧?我一想到這個就挺開心的,覺得你真可愛?!?/br> 丁寒墨溫煦淺笑,一手從曲永韶的后背慢慢撫摸,然后握住曲永韶纖細的后頸小力揉了揉,曲永韶舒服得半闔眼,他啟唇含住曲永韶的唇瓣舔吻。曲永韶待他真的很好,對他毫無防備,只舔了一會兒對方柔軟的唇瓣就輕易伸入口中。 「唔哼?!骨郎匾性诙『珣阎?,仰起臉承受這越來越深刻的吻,他閉眼輕哼,丁寒墨忽然有點激動的抓他后頸、收緊臂膀,靈活的舌頭在他口中挑逗著,時而掃過牙齦和上顎,時而纏著他的舌翻弄吸吮,玩得他舌根發痠,而他只需要稍微回應就會得到丁寒墨更熱烈的疼愛。 丁寒墨壓抑力道,盡量溫柔對待懷中人,貪戀不已的吻了良久,他不是凡人,要這么漫長的擁吻下去也沒關係,可曲永韶因為快喘不過氣而開始掙扎。 曲永韶被吻得一陣暈眩,胸口開始悶疼了,急忙推開丁寒墨大口喘氣,丁寒墨一臉愧色看著他,他垂首喘了會兒,拍拍丁寒墨的前臂說:「沒、沒事,我就是有點喘。你忘了我是凡人么?」 「對不起,我太開心了,一時沒留意?!?/br> 曲永韶失笑,往丁寒墨臂上輕捶了下說:「好了,不怪你,不是要研究那什么霓虹島主的避火珠?」 丁寒墨灰眸炯亮的注視曲永韶,難掩喜色從儲物戒取出方才的小錦盒,把避火珠放在曲永韶掌心說:「你注入一點真氣看看?!?/br> 「這樣么?」曲永韶看掌心珠子閃出一道虹光,珠子上方顯現出幾個字寫著浮世寶典,他心想這大概和秘笈差不多會分成幾個篇章,果然隨他的念頭又變換出新的幾個圖騰和註解,分為人族、獸族、羽族、水族、蟲族,另有幽冥篇和神異篇從缺。 丁寒墨說:「霓虹島主涉獵廣泛,就連某些難以接觸的族類也先標了出來,看來真是來者不拒?!?/br> 「還挺獵奇的啊?!骨郎芈犝f過那位島主相當神秘,但也神通廣大,游走三界到處傳教以及尋找雙修同好,據說還能變男變女,關于陰陽調和的事都難不了那島主。從前他只當是一則有趣的傳聞,沒想到那間店真的有在賣那島主的避火珠。 丁寒墨說:「看看人族吧?!?/br> 「喔?!骨郎赝闷鎯热?,其實出乎他意料外的正經,也有一個人行陰陽調和之法的篇章,往下有二者、三者以上,還提供許多圖分析修士屬性應如何運行功法、適宜修煉的時辰,紀錄得極為精細。而且人族篇的二者以上不僅限于人與人,提到人族最適宜跨種族修煉,能選擇的對象非常多,其中也有人族和龍族的。 曲永韶看向丁寒墨問:「你這樣算是龍族還是獸族???」 丁寒墨噙笑回答:「都可以,哥哥喜歡我怎樣配合都成?!?/br> 「我看看……」曲永韶點開人族和獸族的,對照彼此屬性后,發現還分為獸形、人形,他理所當然點了人形、同性,那些字句開始晃動,眨眼間變成兩個人形開始調情,每一小段章節都有那兩個小人在演示該怎么做,清晰得就像真實的人在眼前,只是成像較小,宛如小型的海市蜃樓。 曲永韶瀏覽那些畫面,那些人只有臉的輪廓模糊不清,可是能清楚看到他們展現的姿態,真氣運行之法還有不同顏色的光亮指引,就連身體皮rou也會因此而變得有些透明,比如他左側某一幕就是黑發修士讓白發修士背對自己坐在懷中,由正面觀之,可見白發修士的下腹變得有些透明,隱約能看到黑發修士的陽物朝對方體內某幾處xue位頂撞。 這對曲永韶而言太過衝擊,他一時愣住沒有任何反應。丁寒墨怕他因此害怕退怯,接手那珠子變換篇章說:「方才哥哥看的是人族為攻方,獸族受之,也有反過來的?!?/br> 「反過來是指你要上我么?」 「我讓哥哥上也無不可,不過我想讓哥哥輕松享受到快樂啊,若是照方才那樣,我或許壓得你喘不過氣來?!?/br> 曲永韶低頭嘟噥:「我習慣在廚房干活,力氣也不小啊。不過你的確生得太高大了,那樣我的確是會累?!顾炊『珦Q的篇章,雖然那些演示功法的幻影并無聲音,但對曲永韶而言也非常刺激了。 丁寒墨牽著曲永韶的手看完了一些人族的內容,溫聲問:「哥哥覺得怎樣?」 曲永韶微微低頭,靦腆抿著一抹笑睞他一眼:「太羞人了。不過挺有意思的,原來男子之間走旱道是這個意思啊……」他和丁寒墨互望,即使是最近他們還是會一起沐浴,不過不像小時候那么親暱的黏在一起玩水,只是會互相擦洗后背,他記得丁寒墨腿間那物可不小啊。 丁寒墨怎會不曉得曲永韶擔心什么,他執起曲永韶的手親了下說:「我們先練最簡單的,只要抱著互相安慰,只是比平常更親蜜些,嗯?」 曲永韶松了口氣,爽快答應:「好啊?!?/br> 丁寒墨欣喜不已,用力抱了下曲永韶就去放下床帷,他知道哥哥怕羞,這又是在外面的客棧,所以他又設下禁制不讓間雜精怪修士或游魂接近這間房,做足準備后就摟著曲永韶看。 曲永韶被他抱著凝視,好笑道:「光這樣看就夠了么?」 「哥哥眼里也有我,你這樣子,我怎么都看不膩,很喜歡?!?/br> 曲永韶聽得心中也甜蜜,輕笑了聲,仰首輕啄丁寒墨的下巴、側顏,勾住對方的頸項溫柔含了唇瓣輕抿,用氣音低語:「寒墨,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們來練那雙修功法吧?!?/br> 丁寒墨歡喜激昂得無以言表,只能緊緊摟住曲永韶不斷的愛撫、親吻,慢慢褪去彼此衣物。入秋以后曲永韶穿得多一些,除去黑狐裘以外,黃櫨染的淺黃衣袍里是縞白色襯衣,越往里穿得越淺色,丁寒墨也不替他全都脫了,只是扯松了些往外剝開,曲永韶皮膚白嫩,乍看就像花間的漂亮精怪。 丁寒墨從不懼寒,穿得也少,沒幾下就赤裸上半身,他讓曲永韶替自己解開腰帶,曲永韶紅著臉、抖著手解了半天,他低聲笑著握起哥哥的手親了幾下:「不要緊,我自己來吧?!?/br> 曲永韶已經看到丁寒墨褲襠濕了一小塊,脫下外褲后,果然素白的里褲濕得更大片,而且襠布被一團巨大rou物撐起,能清楚看到那東西的形貌,較深的rou色隱約自淺色布料透出來。他歛眸抿了抿唇,羞赧得不知所措。 「永韶哥哥?!苟『珶o視自己下身壓迫人的態勢,拉著曲永韶親嘴,同時著手去脫曲永韶的褲子。他沒有徹底將曲永韶剝光,只讓外褲隨意掛在對方一條膝腿上,然后逕自張腿面向曲永韶坐在床上笑問:「哥哥想不想摸一摸我這里?或是摸哪里都行?!?/br> 曲永韶看弟弟大方豪邁的樣子,還有那身傲人的體魄,心中實在羨慕和喜歡,伸手摸了下丁寒墨厚實的胸肌,然后玩起淺褐色乳首,被他碰的那一點很快就發硬突起,他對著它輕輕戳弄、捏揉,抬眼對上丁寒墨溫柔的目光赧顏一笑,也將自己衣襟拉得更開一些,微微別開臉小聲說:「你也可以摸我,哪里都可以。雖然我這身子沒有你那么好看……」 丁寒墨深深注視曲永韶,目光因欲望變得深邃,嗓音也比平時粗礪:「怎么會,哥哥是最好看的啊。我真的哪里都能碰?」 「對、對啊?!苟Y尚往來嘛?曲永韶心想。丁寒墨和他相視而笑,抱住他從額頭開始又親又舔,一手罩住他半邊胸口溫柔撫摸,平時沐浴搓洗總是無感的乳首,僅是被輕輕碰觸就敏感得令他顫慄。丁寒墨含住他的唇熱切索吻,還在他胸口的手持續撩撥,他的乳首同樣發硬,像小石礫一樣被對方撥弄著,有時夾在指間玩,或小力拉扯。 「哥哥的喘息聲真好聽,永韶哥哥?!?/br> 「哈嗯……你、哼嗯……」曲永韶才想說碰一碰沒什么,沒想到丁寒墨低頭含住他一邊的乳尖開始吮舔,他抱著丁寒墨的腦袋,撫摸那頭烏黑柔亮的長發,難得能親到弟弟的額頭和發旋,因為丁寒墨一直都比他高大,他怎么長也追不上,不過看著丁寒墨長得這么好,他很高興。 「哥哥這里也出了很多水?!苟『话盐兆∏郎匾呀洶簱P的男根,溫柔搓揉、taonong,曲永韶慌張伸手制止。但他知道曲永韶是喜歡的,因為原先要制止的手最后只是無力搭在他手背上。 「哥哥也可以玩我的,我這里,想試試么?」 曲永韶的胸口暫時被放過,聽丁寒墨這么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心中期待著,一點也不想拒絕。他點頭,帶著嘆息般的輕喘去拉丁寒墨的褲頭,一尾巨獸猛然自褲里探頭,他詫異瞅著它,看丁寒墨的陽物變得比印象中更粗長碩大,登時愣住。 曲永韶這才想起自己只是見過對方未動情的樣子,同為男子,他也曉得此刻是不一樣的,但丁寒墨這rou物的尺寸實在大得逆天,根部毛發不僅濃密烏黑,也襯得巨根更威猛危險了。不過也是陽剛氣十足,不愧是兩位神獸的混血后裔么?他脫口驚嘆:「好大啊?!?/br> 丁寒墨抓起曲永韶的手擱到自身陽物上說:「它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它太高興了,很想讓哥哥你好好的疼一疼。你盡量摸一摸他?!?/br> 曲永韶的手被帶著撫摸那碩大的陽物,硬熱的龜首在他掌心磨擦幾下,他攏指握住rou莖,模仿方才丁寒墨所為,又瞄了眼還亮在一旁的功法演示幻像,垂下眼眸含羞低笑了聲:「寒墨這么百般誘惑我,真可愛。不過你這東西又燙又硬,我恐怕承受不住吧?!?/br> 丁寒墨淺笑:「不怕,哥哥忘了我們買了不少道具,那些都能派上用場的?!?/br> 彼此袒裎相見后,曲永韶也稍微放開了些,回擁丁寒墨親了下唇,他應道:「那就慢慢的試吧。我也想和你做快樂到好像會哭出來的事?!?/br> 丁寒墨閉上眼親回去,深吸一口氣沉吟:「永韶真好,你這樣真是要逼瘋我……」他真想立刻和曲永韶瘋狂的歡愛,卻也清楚此事急不得,他想讓曲永韶和自己相處時,所有的記憶都是美妙快樂的。 曲永韶感覺丁寒墨箍住自己的臂膀像是在極力壓抑什么而微微顫抖,他小口嘬了嘬丁寒墨心口上的皮膚說:「你好夸張啊。我也沒那么好的,只是你剛好和我兩情相悅吧?!?/br> 丁寒墨不認為這是剛好,他說:「我生來就是喜歡你的。沒有剛剛好兩情相悅,我就是為了這樣喜歡你才來的……永韶?!?/br> 曲永韶看他放開臂懷往下挪,分開他雙腿后,低頭含住他不停泌出清液的男根,那么敏感的地方無預警被暖熱柔軟的嘴巴包裹住,粗暴的快感猛烈襲擊了他,他仰首闔眼發出呻吟,咬著下唇含糊哼聲。 「呵呃……墨……啊、你怎么……」 丁寒墨忍著不去碰自身的欲望,他想滿足曲永韶,一手以食指和姆指圈住曲永韶的慾莖上下taonong,嘴巴則專攻于頂端濕潤漂亮的龜首,舌尖在那rou冠周圍翻刷舔吮,另一手則小力掐揉底下越來越繃緊的囊袋,薄嫩淺色的皮囊里裹著脆弱的球狀物,那么惹人憐愛。 曲永韶的男形生得秀挺漂亮,莖柱表面連血管脈絡都不明顯,腫脹后也是健康男子的大小,只是色澤粉嫩,下體又不生毛發,被丁寒墨挑逗半晌才有了較深的rou紅色,看起來格外清艷好看,撩人色欲。 曲永韶幾乎闔眸,他微微翻了白眼,須臾就在丁寒墨的口中洩出精水,短暫失神后想起丁寒墨,趕緊捧起對方的臉察看:「寒墨,對不起,我沒能忍住就……」他看丁寒墨吐出舌尖把唇角一些白濁體液舔凈,當下害臊得滿臉燙紅說不出話來。 丁寒墨發出幾聲沉厚愉悅的笑意說:「哥哥的東西很不錯,我很喜歡?!?/br> 「不是、這怎么能……嚥了啊?!骨郎厣袂槔_的轉向避火珠,查看了下,果真寫有一些攝取元陽的事,雖然丁寒墨沒做錯,但也令他不知所措。那東西不好吃吧,不過丁寒墨沒嗆到就好了。 丁寒墨并沒有要求曲永韶也做一樣的事,只是拉著曲永韶的手說:「哥哥,借一下你的手吧?!?/br> 曲永韶溫順的任其擺佈,反正用手也沒什么,可他還是太天真了,丁寒墨為了慢慢享受被心上人撫慰的快樂,好幾次似乎都忍住不出精,曲永韶親著丁寒墨的手臂、肩膀,不自覺用撒嬌的溫和嗓音勸道:「寒墨你快丟出來吧,我手心好燙,就算我手不破皮,你那里也要破皮吧?」 「哥哥,呼呃,再一會兒?!?/br> 「快點啊?!骨郎貨Q定由他積極進攻,奪回主導權賣力的捋著丁寒墨那物,本來還擔心丁寒墨會疼,可他發覺自己即使有些粗暴也只會令對方更亢奮。直到丁寒墨終于肯交代以后,他靠在丁寒墨身旁失笑,閉眼休息,然后不小心睡著了。 丁寒墨施法術清理善后,抱著曲永韶在床上躺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親了親曲永韶的面頰說:「哥哥餓不餓?你再睡一會兒,我去買些吃的回來?!?/br> 曲永韶半夢半醒聽見了,發出輕軟微啞的呻吟回應,小力掙開丁寒墨的懷抱,轉身背對弟弟側臥。丁寒墨看著曲永韶的背影莞爾一笑,拉起被子蓋好哥哥就離開房間了。 丁寒墨對這房間的禁制未解,曲永韶又睡得更熟了,不經意夢見了父母在一間屋里吃飯,沒有他們幾個兄弟姐妹。他夢見父親和母親對著桌上飯菜露出苦笑,母親說:「孩子們都不在,真寂寞?!?/br> 父親安慰道:「總有機會再團聚的?!?/br> 母親眼泛淚光點點頭:「吃吧,我們得先過好自己的日子?!?/br> 父親吃完飯聊道:「要是能找到那間茶坊就好了?!?/br> 「你是說在混沌里那間茶坊?」 「是啊,透過那間茶坊說不定……」 「那都是傳說啊?!?/br> 父親笑了笑:「我們從前住的無名島,不也是傳說么?!?/br> 「我們住的島是存在的,傳說指的是那座島是神獸化身,不一樣啦?!?/br> 丁寒墨買了蒸饃和一些小吃回來,擱下食物踱近床邊時,他發現曲永韶抱著棉被掉眼淚,可憐的說著夢話:「爹,娘?!?/br> 丁寒墨對自己的爹娘雖然有點好奇,卻不曾想念到這么難受,他雖不能體會曲永韶的心情,卻也感到心疼,他坐在床邊撫摸曲永韶的側顏,專注看那張臉在睡夢中傷心的樣子。 「哥哥記掛很多人也沒關係,只要心里也有我就好。哥哥這么難受的樣子,我也不想讓誰看到?!苟『灾麑η郎赜泻軓姷膩子杏?,但他能克制,他樂意為此苦惱。七情六欲、喜怒哀樂,全都與曲永韶牽系著,會讓他覺得不枉來到這世間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