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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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個極好的日子。 整個幽州同喬氏一族有些關系的官吏都殺光或罷免后,幽州府庫的大門終于毫無阻攔地打開。 “真有錢啊?!?/br> 裴花花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白花花的銀子。 莫文淵也有些怔愣,他上一個階段小計劃是用銅板填滿梁州府庫,沒想到幽州直接錦緞白銀。 “侯爺,侯爺?這錢……怎么花?” 裴花花叫了好幾聲,莫文淵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 今日以前,哪怕是穿著定國侯鎧甲站在城墻上的時候,他也沒想到過,這輩子能成為真的定國侯。 這是公主給的“名正言順”。 “給我列三張單子,第一份是戰死將士的名單,撫恤遺屬和傷兵,第二份是城墻重新修建需要用的磚石木材、工人的花銷,第三份是救濟糧,幽州城死了不少人,哪怕人是咱們殺的,現在公主成了幽州之主,就要責無旁貸,救濟城內的百姓?!?/br> 莫文淵在心里一筆筆算著賬,“最后是庫里剩余所有銀兩,全部算清楚?!?/br> 裴花花:“……全拿出來?做什么?” 莫文淵毫不猶豫:“都給白羽送去,他要買鐵買銅,都依他!” 經過幽州被圍這場戰役,火藥技師本就不凡的地位一躍而起,兼任兵器技師——白羽造出了火(槍)。 比起火藥炮彈,隨時填充火藥的火(槍)更為便捷。 這下meimei更要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嘍。 莫文淵酸酸地想。 “白技師在忙嗎?” 莫文鳶在新建的簡陋兵器坊門前探頭探腦,長眉入鬢,顧盼神飛,笑得很不值錢。 “正在打鐵——侯爺讓開些?!?/br> 白羽從火爐出拿出一截鐵管,被她盯得臉紅。 女扮男裝的“定國侯小姐”在他眼前被打暈套上定國侯的衣袍鎧甲送上城墻的時候,白羽就明白了這對雙生兄妹搗的鬼。 好消息是,沒人盯著自己的屁股。 壞消息是,某人仍然在盯著,只是盯的不是屁股。 白羽一錘砸在鐵桿上,強自鎮定:“將軍沒有正事做嗎?公主和侯爺那兒好像都很忙,將軍可以去幫一幫……” 莫文鳶連連擺手:“他們那些雜事我實在不懂,我對你這堅硬熱燙的槍桿子比較感興趣?!?/br> 她一邊說,一邊擅自伸手撫摸槍桿,白羽霎時從耳后一路紅到脖頸,漸漸有往胸口蔓延的趨勢。 “將軍!” 莫文鳶無辜:“???不能摸嗎?這么硬,不會摸壞的啊?!?/br> 被兵器技師專屬護衛隊趕走的時候,莫文鳶還在大惑不解。 “我怎么了?我說錯什么話了嗎?我就是想跟你的大寶貝加深一下了解……以后戰場上要常相見的??!” 白羽:“……” 白羽趕走了莫文鳶,拿著圖紙去見朱暄,朱暄有莫文淵這位狀元郎幫忙,倒比在梁州的時候輕松一點,大部分事都只動一動嘴,余下都讓定國侯去跑腿。 眼下,她正蹙眉盯著房內侍女發呆。 白羽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只見侍女身姿翩躚,妖嬈纖細,踏著小碎步出出進進,定睛細看,每一雙繡鞋都只有三寸大小——這是被嚇破膽的歷州衙門專程給鎮國公主送來的侍女。 “白羽來了,快坐?!?/br> 白羽收回視線,把槍械圖紙在朱暄面前展開,“大規模開工之前,請公主最后看一眼?!?/br> 朱暄自詡外行,隨意看了眼,正要讓他自行拿主意,突然發現一點,好奇問:“怎么每樣都有兩種不同尺寸?” 白羽:“人有高矮男女,火(槍)的尺寸匹配不同身型,兵士會更省力,能達到最好的效果?!?/br> 朱暄搖頭:“可戰場上瞬息萬變,每個人都有可能丟槍可能死亡,活著的人隨時需要拿戰友的武器繼續戰斗,假如危急時刻手里武器不是用慣的尺寸,會極為危險?!?/br> 白羽也覺得她說的有理,道:“那就只做相同的尺寸……現在有大的小的兩款,選大的嗎?” 他實事求是:“高個和男子用大號更趁手,小號則是女子占優,現在咱們軍隊里男人數量更多些?!?/br> 朱暄猶豫了。 “你先回去,圖紙留下?!?/br> 直到第二日,她仍沒有思考出頭緒。 若要從集體戰力考慮,讓數量更多的男人拿著更順手的兵器當然是正確的。 但與此同時,本就在體力上占劣勢的女兵就會面對更高難度的訓練,以及更高的死亡率。 這一點,朱暄無論如何不能接受。 天氣炎熱,尸體來不及歸鄉,戰死兵士都被安葬在了幽州城外。 下葬的時候,朱暄領著裴花花去告別,幾壺清酒灑入新土,裴花花哭得泣不成聲。 “公主,我們小隊二十個人,只剩十一個,都怪我不夠強,我是她們的隊長??!如果我能更強,她們是不是就不會死?” 朱暄把少女摟進懷里,輕輕拍著。 “我會讓你更強的,我保證?!?/br> 這一日,朱暄召集所有人手,開了一次會。 她很少開會,手下的人都很主動,知道自己擅長什么就去做什么,人手越少就越默契。 但隨著掌控的疆域越來越大,要管理cao心的事務越來越多,人手也逐漸多了起來,許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職權確切在哪里。 比如最近閑得一直在sao擾兵器技師的莫文鳶。 會議一開場,朱暄就讓人大吃一驚。 “白羽,火(槍)的圖紙我看過了,選小尺寸?!?/br> 白羽有些驚訝,“可是公主……” 朱暄直接打斷他,“我知道你擔心什么,軍中男多女少,這是事實??赡愕谋鞣蝗缃褚簿褪畞韨€學徒可以出師,要供應全軍只怕猴年馬月才行,我們不必想那么長遠——第一批,只做兩百把?!?/br> “火(槍)的具體用法,先教給嚴師父。嚴隨,今日起,撤掉九霄以下全部親衛,我要親衛營的女侍衛全部編入火(槍)營。讓她們加緊訓練?!?/br> 嚴隨第一反應就是不同意,朱暄堅持:“全軍安全,才能保證我的安全。親衛隨時可以再選,但火(槍)營必須全是精英?!?/br> 火(槍)營的事定下,朱暄又把歷州送來的貌美侍女叫了出來,給所有人看。 幾圈小碎步走完,朱暄揮手讓侍女退下,這才開口:“都說說看,有什么感想?” “……這是什么???” 裴花花盯著她們的小腳目瞪口呆,“她們是殘疾人?” 梁州風氣雖也重男輕女,生計艱難時紛紛賣女換糧,但到底窮人多富人少。 窮人需要女兒干活打理家務,沒有旁的閑情逸致,因而裴花花長這么大,從沒見過裹小腳的女人。 莫文鳶垂下眼,手在身側摳著衣襟,感覺到哥哥似乎看了她一眼。 莫文淵:“公主,盡管都在洞庭湖沿岸,然而各地富庶程度不同,風俗民性也皆有不同。如今看來,梁州因地勢閉塞而淳樸,幽州因喬家水匪而多悍勇,歷州只怕……多見迂腐?!?/br> “定國侯說得沒錯?!敝礻眩骸暗緦m治下,不允許有這等殘害女子身體的迂腐?!?/br> 莫文淵不解:“公主恕罪,可民風如此,公主又能如何?” “假如公主是怕歷州因公主是女子而不馴,臣認為倒不必擔憂,公主畢竟不是凡女,而是鎮國公主,歷州人對女子迂腐,想必對皇權還是馴順的?!?/br> 朱暄笑了一下。 她沒有跟定國侯講道理的意思,只是問: “侯爺來幽州之前暫管梁州衙門,管得還順利嗎?” 莫文淵不明所以:“有主簿和文書兩位先生相助,一切都好?!?/br> 朱暄又問:“那幽州呢?幽州沒人幫你,侯爺可管得過來?” 莫文淵有些自矜:“幽州比梁州大一些,人口多一些,但有了梁州的經驗,臣也能應承?!?/br> 朱暄點頭:“既然如此,就請定國侯去歷州吧?!?/br> 莫文淵有些意外,但仍是自信滿滿,“是,臣定會為公主好好治理歷州?!?/br> “定國侯不要誤會,”朱暄突然笑了:“本宮不是讓你去歷州做府尹的,府尹另有其人?!?/br> 莫文淵不明所以,歷州府尹不是早就死了么?就連圍困幽州的那位都是假的啊。 朱暄向人后招了招手,少女左看右看,指著自己鼻子:“我?” 朱暄點頭:“劉招娣,本宮今日便任命你為歷州府尹,定國侯做你的副手——去上任吧?!?/br> 莫文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個堂堂狀元郎,二品定國侯,竟然只能給人做副手?! 劉招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我三字經還沒學完……你讓我去打仗吧!屬下情愿戰場拼殺,也不想去那等給女人裹小腳的地方當值!” 然而朱暄意已決,她飽含威懾的視線看向莫文淵。 “定國侯,本宮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莫文淵心重重朝下沉。 他明白了。 鎮國公主要治理歷州的迂腐,同時也要用歷州這座鈍城,來磨自己這把不夠亮的劍。 “臣……遵命?!?/br> 莫文鳶放心不下哥哥,幾次想求情,最后還是坐了回去。 會議繼續。 朱暄:“宋琦來宣旨被扣在幽州,但幽州這么大,我還活著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回京城,在那之前,我們要有所準備?!?/br> 莫文淵剛領了新差事,仍有些神思不屬,隨口道:“公主擔心朝廷會有所動作?可是朝廷還等著我們剿匪……” 項葛:“只怕鎮國公主名號一出,在朝廷眼中和黑龍寨危害程度不相上下?!?/br> 裴花花到底少年心性:“我聽說圍幽州的人馬就有黑龍寨!連黑龍寨的首領都被莫將軍一火(槍)轟死在幽州城外了!這么看,黑龍寨也不怎么厲害嘛?!?/br> 莫文鳶搖頭:“這件事有古怪。黑龍寨能從中部無根無基的山匪發展壯大,接連吞并十幾座城,勢力擴張到京城附近,足見不好對付,可圍困幽州的人馬雖然不少,卻多是烏合之眾——要我說,這個黃老大有問題。要么,京城附近的山匪根本不是黑龍寨,要么,黑龍寨首領另有其人?!?/br> 朱暄認同點頭,在輿圖上指向洞庭湖往北。 “劉招娣向北探查過,黃老大死后,黑龍寨各地沒有絲毫松動,不像突然沒了首領的樣子?!?/br> “先不管它首領是誰,總之黑龍寨勢力依舊橫在我們和京城中間,假如我是朝廷,就向南方廣發勤王令,號令天下群雄向北勤王,不論拿下我們,還是打跑山匪,朝廷都不虧?!?/br> 裴花花小聲喃喃:“……一定要打仗嗎?這次又要死多少人?” 一時之間,眾人都有些失落。 朱暄摸摸裴花花的頭:“所以,我需要人去南方游說,讓各地州府安坐一隅,不要掀起戰火——天下已經夠亂了?!?/br> 項葛舉手:“老夫去!我是公主府長史,在地方官面前也有些名氣,替公主出面游說最是名正言順,這一趟非我莫屬!” 朱暄:“可以,但你不能自己去,假如有地方州府決心作亂,我不能讓先生送死?!?/br> 莫文鳶摩拳擦掌:“我陪項先生走這一趟!假如有人不老實……呵。公主新封的虎賁將軍正需要幾場大戰揚名?!?/br> 她的視線在空中遇到朱暄的,二人相會一笑。 會議結束,大堂內走了個干凈,九霄悄悄拽朱暄的袖子。 “公主快瞧?!?/br> 朱暄一回頭,正看見曹舟垂頭喪氣,像條死狗一樣落在人后,慢慢朝外走,無奈失笑。 “曹舟這丫頭最怕閑,十幾歲的時候只摸過船只模型,就敢沖到我面前自請造商船,后來建水軍,造艦隊,也都是她主動摸索,樣樣想在前頭,完全不用人催——眼下不用打水戰了,只怕她閑得發慌呢!改天你提醒我,找點事給她做?!?/br> 曹舟確實閑得發慌,但她是個開朗性子,找不到正事做,找點閑事也不賴。 她突然想起來,有一件閑事做到一半,被她丟在牢里忘了個干凈。 于是第二天朱暄剛起床,門就從外面敲響了。 曹舟小聲喊道:“公主,喬蓮求見公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