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何故夜奔上
那段草原戎人的回憶過于苦痛,南柯本就是內修,神識敏于常人,在那段記憶極為扭曲的情緒重壓之下,她只得匆匆自蕭永清靈臺中逃出,在池水里睜開眼長長呼出一口氣。 正如蕭永清所言,這趟和親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那些刻在骨血里的怨與恨近乎能淬出毒汁,除此之外,南柯還意識到了這具身體的改變——戎人對蕭永清用了藥,催yin、恍惚、難以有孕。 這些蕭永清統統都不知道,倘若不是南柯身為修士自有一套內觀之法,就算是太醫日日來給蕭永清請平安脈也只能得出一個子嗣艱難的結果。 南柯想起她剛來這里時那幾個在她身上撒野的男侍,想必那些就是蕭永清選進府內的面首,這具身體在藥物的作用下食髓知味,已經離不開性事了。 無形之中,南柯只覺得那位國師頭上真是好大一頂綠帽??! 而且除去這些有的沒的,沉明瑯現在又在這幽都的哪里? 熱氣氤氳里南柯的腦子終于想起了第一件要事,如今幽都中她那一身伐神靈力在這凡人軀殼里用不出分毫,想要破這幽都秘境離開還是少不了沉明瑯的本事。 她皺一皺眉,下意識地想起了蕭永清記憶里身為便宜駙馬的國師身影。 從前在那人間小秘境里她二人便有過一段夫妻露水,不會在幽都里……還是吧? 南柯眉頭皺得更緊,記憶里卻沒有那國師玉霄真人的大名,想來也是蕭永清對國師只有糟蹋折磨的想法,全無了解意思的緣故。 她抬了抬手,喚了身后替她拿花汁子按揉肩頸的秋濯:“……你,可曉得國師的俗名?” 秋濯不意公主突然提起國師,試探性地問道:“殿下說的,可是咱們駙馬?” 見南柯點頭,秋濯便答:“駙馬爺俗姓是沉,雙字明瑯。這還是殿下與駙馬成婚交換名帖時瞧見的,國師已棄了俗名許久了?!?/br> …… 這是什么天殺的緣分! 迄今為止從未對蒼洲天道有任何不滿的南柯第一次想對著天罵娘,她落寞地靠在池壁上,思考著兩人之間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 思考了片刻,南柯猛地自池中站起,服侍她的小宮娥們唐突給濺了一身的水,又不知是哪里惹了公主,一個個原地拜下便稱:“殿下恕罪!殿下饒命!” 宮娥們噗通下跪也給南柯嚇了一跳,她看著那八個恨不得埋進地里的腦瓜子,不由得想:蕭永清這性子到底是多反復無常??! 眼下已經沒有時間去重塑蕭永清在下人眼中的形象,南柯看也不看那八個整齊的腦袋瓜子,轉身便往出走。 秋濯知道自家公主打戎人那兒回來就腦子不太正常,沒想到今天已經不正常到想要裸身夜奔了嗎? 天哪,這要傳出去讓御史們知道,又要上折子給陛下罵公主有失禮儀了! 她抓起一旁掛著的白絨毯子便追了過去,口里還“公主”、“殿下”地叫個不住。 好在南柯不是蕭永清,她到了更衣之處便停了下來,由著追上來的秋濯拿白絨毯子擦凈她身上水汽,又服侍她穿了輕薄的絨羽衣裙坐在繡榻上。 就在秋濯抱了香炭籠子給南柯烘頭發的時候,她又聽公主問了一句:“你可知國師現在應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