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裂隙
五個人里三個狀態極差,所以還能去哪兒?只能是醫院了。 但卻不是本省的醫院。 花了兩個小時飛回首都,將三個人都送到了病房,一邊等人醒,杜嘉麟一邊處理起堆積的文件。肖子曄跟進了手術室,太平盛世,他悠閑得很。 最先醒過來的是艾子言。他的昏睡是藥物導致的后遺癥,很快就消退了。然后是童柏,杜嘉麟打架的時候是半點沒留情,好在他自己身體素質強悍,才硬生生扛了下來。最后是韓素瀾,在處理好腳踝的傷后她又做了一臺移植手術,要移植的手臂是事先已經克隆好了的,杜嘉麟看她的獨臂不順眼很久了,從拿到她基因的那一刻起,他就吩咐醫院去準備了。 但這不是一定要趕回首都的原因。還有一臺更重要的手術,只有在首都的軍區醫院才能做。 再次睜開眼時,韓素瀾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外面的景色看不出什么,池塘里開著屬于盛夏的荷花,可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小姐,您醒啦?” 沒過多久,護士就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笑著放下托盤,將她從床上扶起:“正好,今天的藥該吃啦?!?/br> ……完全無法借力。 垂下眼,看著腳上已經痊愈的傷口,想起她發情到神志不清時,腳狠狠砸落車廂的那一瞬間,韓素瀾攥緊了床單。護士還以為她是要借力,輕聲細語地說道:“您坐起來就行,這床是特制的,能根據您的姿勢自動調整?!?/br> 她坐起身,在輕微的機械響動中開了口:“今天是幾號?” “13號啦?!弊o士停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9月13號?!?/br> 怎么會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他們用這一個月做了什么? 不敢細想。韓素瀾將那一口氣吞下,幾乎是本能地開始收集情報:“我什么時候住的院?” “8月初吧?好像是……5號?不,7號……8號吧?” “誰送我來的?” 護士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她捂住嘴,壓低了聲音:“您不知道嗎?魁首呀,是魁首送您來的!您手術時他一直等在外面,這段時間也時常來看您呢!” 杜嘉麟……想起他,韓素瀾就有些心虛。她穩了穩情緒,“還有其他人在我住院的時候來看過我嗎?” “當然有啦!有一位很年輕的先生,我們主任說他是醫院的董事長,聽說姓艾來著。還有兩位先生也很年輕,一位姓童,另一位姓……哎,姓什么來著?席……不對不對,夏……也不對,好像是……” “肖?” “哎?對對對!那位肖先生長得是真好看啊,我們這里好多人都偷偷喜歡他,我師姐也喜歡他。不過我們的護士長喜歡艾先生,每次艾先生來她都搶著來換藥呢。其實要我說,還是童先生最帥啦,肌rou那么結實,五官也方正大氣,一看就很有男子氣概。不過,嗯,他身上血腥氣太重了,我還是有點害怕的?!?/br> 小護士很健談。她絮絮叨叨地講著,把韓素瀾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說了個遍。 “哦,還有兩位女士也來看望過您。有一位姓陶,懷著孕呢,和她先生一起來的,在您病床前哭了好久。還有一位是畢巧潔小姐,就是那位,以前做過第六頻道主持的,您知道嗎?唔,然后還有一位先生,他不太常來,姓什么我也不清楚,他不在醫院登記。他……嗯,他……” 小護士詞窮了。憋了半天,她才憋出來一句:“氣質特別好!對,雖然他有點冷冰冰的,不過氣質特別好!就是,哎呀,太白了,也太瘦了,好像身體不大好似的?!?/br> 瘦?難道是…… “他的眼睛是什么顏色的?” “冰藍色的哦。就像冰面一樣,特別好看?!?/br> “他身邊是不是有人跟著?叫什么名字?” “是有人跟著,叫什么我記不清了。應該是,嗯……我記得應該是一種植物?!?/br> 真的是他。 韓素瀾攥緊了被子,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他們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是要和平共處,為什么要一見面就挑斷了她的腳筋?如果是要囚禁她,剝奪她的自由,又為什么允許阿君來看她? 她喝下護士遞來的藥,“他一般什么時候來?” “不多,也就來了兩次。一次是……嗯,記不清了,還有一次就在這周,周一還是周二來的?!?/br> 見她喝完了藥,護士也笑瞇瞇地收起了藥瓶:“那我就先走啦,您有什么事按鈴就好。我是您的專屬護士,隨叫隨到的?!?/br> 韓素瀾點點頭,在她離開前想起一件事,又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她:“我現在是不是已經可以出院了?” “這個呀?我不太清楚,還要艾先生給您做個診察才能確定。噢,瞧我,都忘記跟您說了,艾先生是您的主治醫生,您的手術就是他主刀的?!?/br> 作為艾子言的朋友兼曾經的戀人,韓素瀾非常清楚,一臺小小的移植手術絕對不可能請動艾子言做主刀。他雖然也是醫學專業,可做得更多的是研究方向,很少站上手術臺。 “他給我做了什么手術?” “這個我不了解哎,我沒有那個權限。不過,那之后您吃的藥大部分是治療排異反應的藥物?!?/br> 看向自己的胳膊,韓素瀾的表情有些怪異。 “難道移植給我的,不是我的克隆器官?” “不是呀,您的器官移植手術很早就完成了,艾先生主刀的手術是之后的事?!毙∽o士解釋給她聽,“這中間還是隔了蠻久的。啊,一會艾先生應該就會來了,您可以自己問問他是什么手術呀?!?/br> 韓素瀾不想問。她只想走??伤睬宄@是她不得不面對的,因為她已經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垂眸看著自己似乎與之前無二樣的雙腳,她在心里冷笑:剝奪行動能力,這可真是一步好棋,瞧啊,她現在可不就被困在了這里,等著他們來審判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