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
端微一時無話,但并未掙脫他的手。她背對著他,即便被擁到他懷中,仍低著頭看自己的手,并未回身。謝祈明見她仍執拗地低著頭,捧著她的臉頰讓她被迫轉過身來。 原先被下毒的人是他,現在倒是他要哄著人了。 “殿下?!?/br> 端微這才抬頭看他,不過目光里仍帶著幾分委屈與埋怨。她側身躺到床上,聲音輕了一些:“那你今晚留下陪我,我總覺得身上冷?!?/br> 以前無論如何他都絕不與她同床共枕,今天卻是因禍得福。她這樣說著,向床內動了動身子,心想著他若是拒絕也不急在一時。誰知剛剛為他讓出了位置,身后人便真的上了床。為聚氣而言,她床榻并不寬敞,此時躺進了一個比她高大許多的男人,床上空間一時局促了不少。 端微這才轉過身看他。 他枕在端微之前未送出去的那個枕頭上,展臂勾起了她的脖頸。端微枕到他手臂上,自然地靠到他懷里。身上原是冷的,這樣緊密相貼便覺得暖和了不少。他指尖勾著她洗沐后的發絲,指尖便帶上了一些濕意。 “我幼時多病,到七八歲時母親便命我服冬藤散。起初幾日確實難受,但后來每日服用,身子竟然好了一些。我便當此物是藥,一直服用,從未想過它是旁的東西,”端微輕聲說道,“冬藤散很香,我后來發現把它放到唇脂里會有桂花的香氣。我覺得若有香氣,興許你會喜歡一些?!?/br> 謝祈明動作一頓,低頭看向她的眼睛。端微的眸子安靜濕潤,像浸了水一般。 ”我因為常年多病,一直住在明光殿,到十三歲時都未出過宮。母親和長姐政事繁忙,多顧不得我,如此十三年,我到過最遠的地方不過是我落水的那處湖泊,”端微又低頭道,“可是幼時落水之后,我再也不敢靠近水邊,可去的地方便又少了一處?!?/br> “所以我知長姐去了,我再無倚靠以后,即便你或者他人將我圈禁,我也并非不能忍受。從前我的日子便是這樣過的,不在乎今后的日子是不是也是這樣過,”她輕輕舒了一口氣,“可你命人關了明光殿不允我出門數十日,我又覺得傷心?!?/br> “我總以為,你待我會和別人不一樣的?!?/br> 謝祈明的手慢慢地覆上了她的額頭,好在似乎從上次針灸之后,端微的身子好了許多,現下并沒有起高熱。他一面聽著,一面將端微向懷中攬了攬,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腰身:“殿下的父親,從前不曾陪著殿下嗎?” “按律來說,父親看我的時間也是須有節制的。四歲以前,父親常陪著我。我四歲時,父親生了一場重病,后來……便去了,”端微笑了一聲,語氣一停,“陪著我最多的是錦碧,我病中這些年,都是她悉心陪伴照料?!?/br> 說到這里,她微微起身,伸手抓上了他官袍的交領處。 “若我們有了女兒,你不許總是叫她一個人待著,”她正色道,“即便政事再忙碌,你也要陪著她玩玩。小孩子不像大人一般知道那么多,她只知道爹娘不在身邊便覺得寂寞害怕?!?/br> 好端端的說起孩子來,他啞然失笑,看著端微有些嚴肅的神情,不禁皺了皺眉:“殿下怎么說起這么遠的事情來?” “不遠,謝祈明,你今年已二十六了。我想著朝中許多大臣似乎弱冠之年便已結親,只你們幾人獨身至今?!倍宋⑴康剿麘牙?,仰頭看著他,“你想要女兒嗎?我現下就可以和你生?!?/br> “……” 謝祈明揉了揉眉心,看著端微的目光,伸手拍了拍她微紅的臉,輕笑一聲:“殿下自己方還不知事,卻想著子嗣之事?!?/br> “母親十七歲便懷了長姐,若無子嗣,皇室無以承繼。只是可惜母親的其余侍君好像都不知有什么隱疾,只有父親和母親留下了子嗣,”端微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眉頭不禁皺起來,“謝祈明,你幾次三番拒我,該不會也有什么隱疾?” 謝祈明原本的神色尚好,聞言臉色似乎沉了下來。他輕咳一聲,捏著端微的臉頰,輕輕用了一份力,連壓在她腰上的手都用力了幾分,黑眸深深地看向她的臉:“殿下,可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端微見他的神情,小心地往被子里躲了躲,聲音悶悶的從被中傳出來:“誰叫你都不讓我碰,你不叫我碰,我哪里懷得上孩子?!?/br> 謝祈明看著她在被中的腦袋,伸手將被子掀開一角。端微已將臉埋在了他胸膛上,一只手游移到他的手掌上,指腹輕輕在他掌心上點畫:“我總是一個人在這殿里,無趣的很,若有一個小孩子,興許會有趣許多?!?/br> 反正也不是由她來帶,生下來就可以趕緊跑掉了。端微在心內補了一句,繼續說道:“謝祈明,你說,你什么時候才允我碰你?” 端微一日日腦袋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他不由得又笑了一聲。端微聽到他壓低的笑聲,不滿地坐到他身上。他半倚著床欄,看端微皺著眉瞪他。她向前坐了坐,伸手攬住他脖頸,就勢蹭上了他的唇瓣。 端微未涂唇脂,唇上卻有甜香。她輕輕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舌尖剛剛觸及他的唇瓣,隨即就被扣住了雙手。他翻身將她壓到身下,扣緊了她十指按到枕上。她鬢發由此散亂,想要看清身上的人,他已欺身吻了下來。 多日未碰在一起的身子仿佛一觸就點燃的火,她輕呼一聲,舌尖被勾了去。他捏著她的下巴親吻,聽得她壓抑的輕聲呻吟,伸手探向了她未合緊的衣衫。她身子不禁顫了顫,直覺那只手已鉆過了薄薄的衣衫。他手掌似乎能點起火,覆上了她平坦的小腹,涌起無端的熱度。 端微不自覺地弓起身,手指想要阻擋,他卻自小腹向下,慢慢地探進了她的褻褲中。端微被吻的面色緋紅,聲音帶著些顫意:“你……你在摸哪里?” “殿下不是想要微臣伺候嗎?”他聲音在她唇邊,緩慢地將手向下探,直至那層薄料下靠近了那處熱源。端微身子繃緊了,茫然無措地看向他,隨后那只手掌就隔著布料輕輕按下去。她咬緊了唇,伸手抓緊了他的肩。 “殿下,若要懷上孩子,這里是要被欺負的?!彼皖^喃喃道,手指似乎挑開了那處布料。手下是一片溫熱的肌膚,他手指探進去,正觸上一片的濕潤滑膩。她身子輕輕的顫抖,因為有陌生之物的進入而緊張不已,想要說些什么,喉嚨里卻只有呻吟。 他看著她漲紅的臉頰,手指陷入那條滑膩的縫兒中。端微慌神,卻又驀地輕哼出聲,漲紅的臉上有些難堪的神情,伸手擋了擋自己的臉:“你輕些……” 她不知那是什么感覺,只覺得身下被撩撥的空空蕩蕩卻有無限熱意。他略帶薄繭的指腹壓上那處微鼓的花粒,端微的身子都快卷成了一團,陌生的快感讓她生出幾分想逃的本能,她掙扎著動了動,被他抱到了懷里。 謝祈明緊緊箍住她的腰身,一面輕吻著她的唇角,一手輕輕揉按著她身下那敏感濕潤的花蕾。端微腳尖都繃緊了,壓不住自己喉嚨中的輕吟,靠著他的肩,難耐地將人的袍袖抓緊:“你別碰那里了……好難受……唔……” 她話未說完,都被他的吻吞了下去。她身下像有熱意涌動,被快感逼的無處可逃,他只不過輕輕揉了片刻,她聲音里已有了哭腔,奈何怎么也撼動不得他肆意攪動的指尖,咬著唇弓起腰,身下驀地多了一片濕意。 謝祈明低聲一笑,終于從她身下抽出手來。他迎著燭光,讓端微看著自己的手。只見那兩根修長的手指上布滿了透明的水液,在燭火下格外顯眼。他揉了揉端微要低下去的臉,低頭看著自己被浸的亮晶晶的手指,聲音啞了幾分:“殿下的身子太敏感,微臣——還未怎么動?!?/br> 端微才不想聽這些會羞死的人話,被忽然出現的陌生快感已弄的身上沒了力氣,只有陌生的高潮余韻涌來。她埋頭在他頸側,咬唇道:“你……這就是你說的伺候……凈會欺負我,我怎么……那些水兒……” 謝祈明官袍上都沾了她下身涌出的濕液,她看了一眼,羞的抬不起頭:“以后不要了,你欺負我?!?/br> 她話音剛落,覺得身下似乎又被什么東西抵著了。熱潮剛剛用過,她敏感的動了動。那處硬熱隔著衣衫頂在了她濕潤的私處,她意識到那是什么,輕聲吭了一聲,抱著他的脖頸搖了搖頭:“別……我受不得……” “殿下不是說想要個孩子?”謝祈明低頭吻她,聲音低啞,“微臣若非如此,怎么讓殿下懷上孩子?” “改日,改日,”端微忙說道,臉埋在他肩頭,“你會成心用力欺負我……當我不知道,瞧你要報唇脂之仇?!?/br> “不用氣力,怎么能讓殿下這里多一個孩子?”他低聲一笑,指尖碰上端微的小腹,“從這里到這里,須得用力些,方能讓殿下得了子嗣?!?/br> 端微驀地想起那本春宮圖上的圖畫,羞的更不知如何是好,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這人……平日里倒是正人君子一般,現在又會說些渾話逗我……” 謝祈明見她羞的抬不起臉,也不再繼續逗她。端微向來是嘴上逞英雄,現在碰一碰便怕了。他低下頭去看她紅透了的臉頰,正對上她有些羞惱的目光。 “你前幾個月不與我靠近,是不是不確定我的情意,”她看著他,“今日方才確定了,才肯和我這樣近?” 謝祈明未言,只是再伸手揉了揉端微的臉蛋。端微便知他這算默認,不禁輕笑了一聲:“原以為天下男人都多情,誰知你是個一心一意的。說了喜歡你也不認,偏要自己確信了才是。你這樣的若非遇上我,看你到七老八十都不會成家?!?/br> “是,微臣寒微,殿下看得上微臣,乃是殿下垂憐?!敝x祈明低笑一聲,將端微抱到自己腿上。她倚靠在他懷里,十指纖纖,搭在他的袍袖上勾搭著他垂落的發絲,勾一勾,開始想起了宮外的景色。 冀州太寒,江州潮濕,不能向這兩個地方去。 南浦春來綠一川,石橋朱塔兩依然。年年送客橫塘路,細雨垂楊系劃船。吳州想來不錯——她這樣想著,抬頭瞥向謝祈明的臉。他看著端微的神色,輕笑道:“殿下在想什么?” “我在想,能把你這樣俊朗的人弄到手里真是不容易,定要看緊了,”她握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以后,你可休想甩開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