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鳥歸巢(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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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報一則尋人啟事,江小姐,一位走失的先生他說會在云港碼頭等您……” 滿是監控顯示屏的密室里,沉宿斜坐在臺球桌上,他豎著耳朵聽著廣播尋人,鄙夷地挑眉:“嘖,小學生戀愛?不知道的還以為要約架?!彼t的眸子微不可察地掃了一眼陽臺的沉淵。 沉淵的襯衫在手腕處松松挽起,他擰眉翻著自己原創的珠寶畫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一言不發,神情凝重。 “你在緊張她跟野男人跑了?”沉宿彎下身撞了一桿球,勾了勾唇:“你也真是,現在裝什么好人,后悔了吧?!?/br> “不會說話就閉嘴?!碑媰缘募垙埍怀翜Y攥得發皺:“這么些年了,還不知道收斂?!?/br> 沉宿聽懂沉淵是在暗示他對江若若太過逾矩,不知節制,可是誰叫她也樂在其中,男歡女愛不很正常?何況是沉淵自己先破戒的。 “有其兄必有其弟?!背了薇持翜Y做了個鬼臉,淡然一笑不以為然。他一點也不緊張,他知道江若若一定會留下來,不為別的,想想提到她父親她就驚慌失措的樣子,十年前,他怎么沒覺得那女人是個大孝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人聲漸漸稀疏,這時悠遠的汽笛聲響起,游輪破開海浪,離開了云港。 沉宿指著監控,江若若已經乖乖回到了房間,他瞇眼笑道:“鳥兒自己回籠了?!?/br> 沉淵吸煙的動作一滯,他沉默地抬眸看了一會兒,確認江若若一直在房間,她捧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沉淵甩手推開厚重的畫冊,揉著太陽xue,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她沒有跟著裴述離開,她還在這艘船上,和他一起。但與此同時,他又開始擔憂,明天和那人的見面,她絕不能出現。 “快收網的時候,哥你反而動搖了?我那個殺伐果斷的哥哥怎么遇到女人就戀愛腦了?”沉宿放下球桿看著他,銀白的發絲映著他猩紅的眼眸。 “那女人就是毒,誰沾誰死?!背了迚旱吐曇?,眼角帶著嘲諷的笑意。說實話比起復仇,沉宿更樂于看到至親泥足深陷為難的樣子。而沉淵不同,他才是陷得最深的那個。 沉淵點了一根煙,懶懶地靠在沙發上,并不看他:“我不會忘?!?/br> 對方以江齊海的名義通過暗網聯系沉宿,點名交易只要江若若,是死是活無所謂,這不像是江齊海能干出來的事。并且對方很高明,連沉宿都追蹤不到對方的IP地址,但對方卻要求沉淵他們將江若若帶到公海上,在獨立地區交接,極有可能對方的勢力在這個國家受到限制。而對方想要江若若來交換的目的恐怕并不單純。 “那個姓裴的,你為什么要安排他們相遇?他哥是塊硬骨頭,別扯上關系?!毖U裊的煙霧掩映著沉淵冷傲的眉眼。 “不用擔心,野男人留的號碼我已經黑掉了,那女人以后是絕對不可能勾搭上他的?!背了奕诵鬅o害地笑了笑。 “哥,好好準備鴻門宴吧,客人都來齊了,不得好好招待?”沉宿的笑變得陰冷,“你說那些怪人里面會不會就有江齊海?” 沉淵皺眉不說話,他想了想那群佩戴面具的怪人,手指狠狠碾熄煙頭,喉間擠出輕笑:“錯殺一千?!币膊环胚^一個。 江若若從廣播室小jiejie手里接過小紙條的時候,小jiejie熱情似火,激動地差點跟她原地結拜。 回到房間,裴述已經走了,房間又空了。江若若特意鎖好門,輸入了幾次裴述的電話,結果都顯示空號。她悵然若失,苦澀地一笑,也許是裴述這個大迷糊寫錯了,是他能干出來的事情。饒是如此,她還是將號碼存進手機,深吸了口氣,鼓勵自己著眼當下。 她捧著手機,開始瘋狂檢索十年前的沉家綁架案,十年來她一直避免接觸到這件案子,今天她終于決定重新審視過往。關于沉家綁架案,由于警方的封鎖,網絡上的信息并不多,她看到很多視頻博主的猜測,有人說是沉淵為了謀奪沉家的財產自導自演,說得有板有眼。如果不是她是當事人之一,知道沉淵的為人,知道沉家當年一落千丈,外債頗多,她可能真的會信。 冗雜海量的信息里,可以肯定只有兩點,一是當年監控拍到了車輛撞毀墜海,但并沒有找到三人尸體,沉家父子是以衣冠冢的形式下葬,也許真的有生還者的可能,始作俑者的江齊海也許早已金蟬脫殼;二是當年警方頂著輿論壓力快速結案,甚至都沒有查清江齊海的作案動機,認定罪犯只有江齊海一人,事故發生后打到江若若賬上的那筆巨款來源更是不了了之,也許真兇另有其人亦或是江齊海還有共犯。 ------------------------------------- “少爺,您等的人還沒來嗎?”司機開了車門,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裴述上車。 游輪已經遠去,在天邊縮成一個小點,碼頭的游客漸漸散去,遠去的小情侶說說笑笑打鬧著,歡聲笑語都與他無關。 他觀望一會兒,就拿出手機,翻來覆去地查看消息和未接來電,然后認命地放下手機上了車。他揉了揉發澀的眼睛,自己這是真的被拒絕了吧。 “眼睛不舒服?”一雙鷹隼般的紫羅蘭眼眸從后視鏡看向后座,眉尾一道狹長的刀疤平添凌厲。 “沒事,哥,我只是有點想家了?!迸崾鲅凵穸汩W,抱歉地笑了笑,他不敢告訴大哥裴以安自己被女孩子甩了,如果他哥知道了,估計綁架江若若按頭結婚這種事他都能做得出來。 “晚上約醫生來家里看看?!迸嵋园膊辉俣鄦柵崾鲆鹊娜藶槭裁礇]來,淡淡開口:“要下雨了,走吧?!?/br> 裴述點了點頭,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假寐,平復失落的心情。他早已習慣哥哥對他眼睛的過度緊張。裴述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視物,直到哥哥給他搞到了一對眼角膜。他不敢問哥哥眼角膜怎么來的,他只知道不管怎樣,裴以安永遠是他最尊敬愛戴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