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無情
沒有生離死別,也沒有轟轟烈烈。 就像恩客嫖完毫無留念得起身走了。 冷漠的沒有一句話。 呵,女人。 安言表情淡淡的,前面的一切都在說她。 她隨手撿起誰的襯衫披在身上,赤裸著腳從男人堆中走出。 漠然。 滿身粘膩,她想去洗個澡。 屋外窗有些灰亮。 安言駐足瞧著愣了下神。 整夜沒睡呀,又活動了一晚, 但——為什么不困呢? 她的腳已經走上樓梯,女人曼妙的身姿隱沒在單薄的襯衫下,隱隱泄露春光,欲語還休,很是動人。 可是單薄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孤寂,惹人輕憐。 這些都是男人們眼中的景象。 這一番滋味也夠他們心疼內疚了。 但這些安言都已不在意了。 “對了,” 女人扶著扶手停了一會兒,沒有轉身。 “等一下你們走的時候動靜小一點?!?/br>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似乎一擊就散了吧。 說完不再停留,慢慢走出他們的視野。 到底是她冷漠呢,還是他們冷漠呢? 難說啊難說啊…… 安言躺在浴缸里空洞得盯著天花板。 她好累。 累得不想動。 水一直在放,嘩嘩得流。 很快就裝滿了,慢慢就漫出了浴缸。 她沒有搭理。 時間長了,浴室里彌漫著愈來愈濃的霧氣,地上的水也越來越多。 砰砰砰—— 好像是有人在敲門。 安言迷迷糊糊的想,可是她好困眼睛怎么都睜不開。 不想動啊。 很吵雜的聲音,聲音還越來越大。 好吵。 嘭—— 好像是撞門聲。 哦——她好像把門反鎖了。 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人吵雜的喊話聲,直到她被發現然后被從浴缸里抱起來。 安言迷糊得盯著那幾張著急的臉,他們的嘴張張合合不停對她說著什么。 就像是無聲的啞劇,看著很可笑。 然后安言就笑了。 嘴咧開,笑得傻乎乎的。 確實,她那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臉頰,配上那咧得有些夸張的嘴,彎得沒有縫的眼睛,看起來是又傻又萌。 但很快,她笑著笑著就沒了動靜。 只見她的手扒拉著抱著她人的衣服,昏睡過去了。 …… 到底是太累了。 但——只是看到就滿足了啊。 算了。 走吧……都走吧……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的。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安言木愣愣得盯著虛空。 空氣中彌漫著冷清與蕭瑟。 是……走了吧? 安言有些遲疑得掀開被子,下了床,赤著腳離開了房間。 大廳已經被收拾過了。 安言拿起一個茶杯倒了一杯已經涼透的水。 咕嚕咕嚕幾口下去,她終于清醒了一些。 “砰砰砰——” 是——有人在敲門? 安言微驚愕得轉頭,聲音是從大門口傳來的。 那人還在鍥而不舍得敲,一陣陣的,敲得很有節奏感。 安言邁開步子,慢慢走過去。 當她手放在門把手上面時,停住了。 她——還在期待什么呢? 安言自嘲得笑笑,打開了門。 門外站在一個人,安言還沒看清他是誰,他就先說話了。 “安小姐,抱歉這么晚了打擾你?!?/br> 這語音語調即使接觸不多安言還是聽出來了是金總管。 可他這個時候在她這邊,還對她如此恭敬謙卑的姿態。 “有事?” 可是即使如此奇怪她已經不在意了。 “我是奉命帶你出去的?!?/br> 安言沒等他說下去就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哦,那走吧?!?/br> “可是……好吧,但您這樣沒關系么?” 這樣? 哦,是了,她現在身上除了一件襯衫什么都沒穿。 要不是大晚上的,恐怕她全身一覽無遺了。 “等我一下?!?/br> 但安言已然不在意了,她淡漠得轉身上樓換衣服。 沒事,趁早離開這里就好。 海風簌簌得吹,吹亂了她的發絲。 金總管站在她旁邊給她講述一些事由,安言偶爾應兩聲。 馬達聲音有些大,金總管同她講話的時候很狼狽。 安言輕輕笑幾聲。 今夜的浪有些大,快艇顛簸得很。 她在一點點遠離這個島,夜色淹沒了它,讓她慢慢看不清了。 那承載她笑與哭的地方,承載了她一段算不上多美好記憶的地方,正在慢慢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