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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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太陽熱情的沐浴著大地,樹枝下躲藏不少怕光線暴曬的鳥兒,啾啾的聲響與蟬鳴交織而成專屬夏日的曲子,恰如合適著在車站來往的身影。 唧唧如急急,攜來相往的人多是牽伴而行,踏踏的重重腳步聲在車票刷過了候車室前的機器后死命的跑了起來,這幕場景在男人的眼里又增添了些許的無奈,雙手環胸蔥指在臂上敲了首歌的節奏。 男人垂首睇了眼手上的錶,同時抬頭滑開手機的螢幕與月臺邊的圓型鐘上的時刻是否相符合,額上冒著青筋,約定好的10點半在候車室見,那傢伙又再度放了他鴿子。 『北上往七堵的民眾請在4a月臺搭車-』 聽聞音控室的小姐細膩的聲線在耳邊響起,男人環顧著四周卻仍舊不見他的身影,一把無名的火已漸漸的升上了頭,早知道就不隨便敷衍他,男人在心里想道。 兩分鐘,所剩的時間不多,就連用多啦a夢的任意門也趕不上的距離,清垣撥了撥頭發,佯裝輕松等人的模樣,實質上他體內的怒氣已快從嘴里噴了出來,對,正如電視上恐怖片里的噴火龍一般。 「大叔,快點!我們要趕不上了?!?/br> 「如果不是為了等你,我還需要用跑的嗎?」清垣沒好氣的說道。 驀地,遠處的樓梯望見一個背著大包小包的年輕男生朝著自己狂奔而來,順手丟了一包行李在清垣身上,空出的那隻手就順道牽上了他的大掌往前跑,如果單看這段而言,搞不定能吸引上眾腐女的目光,確實他們的大動作也夠顯眼了。 逼逼聲阻斷了他們的希望,列車門無情的闔上了并向北部行駛,使得才至月臺階梯下來的兩人傻了眼,清垣用著殺人一般的冷冽眼神瞪視著允豪,重死了!清垣拉起被背包肩帶勒出的紅痕,看來今天不是他的日子,夠衰的。 「大叔,干嘛阿你!快上車?!?/br> 俄頃間,列車因瞥見幾名乘客未乘車,好意的拿起無線電要列車暫時停止向前行駛,背著黑色的大包包漾起一抹笑的允豪樂呵呵的踏上了火車,回過身,只見清垣還愣在原地,不禁拉起嗓門大喊。 五車十一號,清垣專注的走在狹隘的走道上,對著手中在超商買的車票,前頭允豪不停的開著車廂的門,所有的乘客對他們行注目禮,頭低到不能再低,清垣渴望快些找到他的位置,好將允豪裝了石頭的大袋子給放下。 找到自身的位子后,清垣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壓著手扶椅上的按鈕,往下一躺找尋個舒服的姿勢,戴起耳機隔絕了車廂內的吵雜聲響,闔上了眼,享受著片刻的寧靜,真的是片刻而已。 「大叔,你要不要吃東西,我就是特意去7-11買鐵路便當才會遲到?!?/br> 腦袋有問題的人才會沒想到自強號上也有販賣香噴噴的排骨便當,不打算搭理他,撇過頭從窗戶望出的景色格外新鮮,有多久的時間沒搭火車了呢?時間很難去細算,似乎是他上大學的時代。 「事情阿!不到最后可不要放棄,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結局是好是壞?!?/br> 「神經病?!?/br> 耳機里的音樂小小聲的,還能聽見別人的對談,允豪默默的嗑完了他手里的便當,舉起手背作了面紙擦了嘴,只是他的大嘴好像一刻都不得間。 倒映在玻璃上的是允豪收起笑容的正經神情,他的話語說的很輕,卻如耳機線般的纏繞在清垣的耳邊,答的無意,后者斂下了眼眸,睫毛輕輕顫著,那句話便悄悄的烙在他的心間。 『臺中站快到了,請本站下車的旅客收拾好身邊的行李下車?!?/br> 一路從高雄、臺南、嘉義往上的自強號在兩點四十八分時到達了臺中站,用手捲著耳機線收進隨身包里,瞥著旁邊開著嘴和流口水的允豪。 清垣挑起了一眉,心里不斷的暗罵著自己的莽撞,用大掌緊捏允豪的鼻子,望見他嚇得從座位上跌下的慌忙神情,不得不承認清垣的心情有好了一咪咪。 睡眼惺忪的允豪拿起擺在架上的物品,剛才的舉動使整個車廂充溢的他的慘叫聲,頰邊多了紅暈,眼角瞧見坐在后排的乘客掩著嘴偷笑著,都是臭大叔啦!害他的一世英明給毀了,噘起嘴略帶不滿的看著已開門前去的清垣。 「你沒有一世英明好嘛!」清垣鄙視的說道,若要問他為何會明白允豪的想法,清垣也僅能解釋為瞭解。 臺中的交通往返頻繁,大眾交通更是每幾分鐘就有一班,因為有人員在旁拱詢問,也不怕有搭錯車的疑慮,兩個大男人就一手提起行李一手拿出悠游卡搭上了車。 撲面而來的冷氣使額上的水珠消失無蹤,但車上的人滿到一個爆炸,清垣眼神死的看向司機,而后將行李往肩上一掛,伸起長手勾住上方的圓環。 約略一個小時的路程,允豪唇瓣都閉的緊緊的,眼珠轉阿轉的上下打量著清垣,不知在心里盤算著什么壞主意。 「哇嗚……學校超大的?!?/br> 下了車后,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生意盎然的步道上,一路上允豪一直嘰嘰喳喳的講著未來的學校多么美好,有牛有馬有牧場的,怎么?是不被關在豬圈里不開心是吧?清垣在心里嘀咕著。 「同學,報上你的學號跟姓名?!?/br> 「他是我爸爸?!?/br> 「對,我是他爸爸?!?/br> 宿舍離校門口不算太遠,但這大熱天的汗流浹背算是基本款,允豪正在宿舍門口與宿舍樓長核對著自己的身份,驀地,工作人員瞧見允豪身后的清垣,不等他們開口問起,允豪勾起了一抹壞笑說道。 他沒望見的是清垣眼中竄起的火苗,清垣會讓他知道中年大叔也不是好惹的。 搭了電梯上至五樓,左手邊第二間是他的房間,允豪打開了那道門驚見早一步來宿舍的同學已經開起了轟趴,披薩、可樂都擺在了桌上,每人嘴里塞一塊炸雞,聽著音樂大聲唱歌嗨著,望見此景,他怔怔的站在原地。 關掉了音樂鍵,將兩人給拉了進房里并開始了自我介紹,與方才沒有不同,允豪仍舊喊他一聲爸爸,見狀,有同學的飲料噴灑在地,全場哄堂大笑著。 「怎么了?」 「沒事,只是爸爸在教訓兒子罷了?!?/br> 用大掌抵在允豪的后頸,用力一掐,前者快哭出來的拼命向清垣求饒,他環顧著在場的人都呆愣在原地的模樣,這才罷手。 「叫我學長?!骨逶糁鴱埬樥f道。 「好啦!學長,你要吃什么我都請你?!购衲樒ふf的就是像允豪這樣的人,能屈能伸的應對讓人似乎摸不著底卻又不至于難相處。 快速將手邊的行李丟在桌上,推著清垣的后背出了房門,拼命的扮丑搞笑來平息對方的怒火,一路上用著手機收尋著好吃好玩的行程,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下午四點零七分,閉上眼隨便點中其中一個網頁,就是它了! 轉角巷口的那間甜點店總是大排長龍,香甜的乳酪在嘴里化開、nongnong的奶味直衝鼻尖,小小的卻蘊藏著好吃秘訣的乳酪,不禁令他食指大動,允豪學著隔壁桌的女學生們瘋狂拍照,還有些留戀的舔著沾有乳酪屑的黑色湯匙。 反觀,清垣則是面無表情的品嘗著,一個微笑都沒有,似乎是勾起了他的某些回憶般的進入了沉思。 「大叔,這兩盒給你帶回去,一盒幫我給jiejie?!?/br> 「你什么時候跟她那么要好了?!够剡^神,允豪遞上了兩盒剛才買的乳酪,沒有應答他的問話,只是笑盈盈的望著他。 離開店家后,兩人又去附近的知名景點晃了晃,但清垣仍沒有嘴角上揚的跡象,只是一直陪著允豪到處亂跑而已。 「大叔,晚上回到家記得打給我哦!」離別前,允豪有些擔憂的說道。 重新掛上了耳機,挑選著抒情的歌曲,雙手插進了口袋,頭也不回的上了九點十三分的火車,對他而言,今天的出走是一個結尾,對彼此都好的完美句點。 找到了座位,將提袋放置在腳前的踏墊,闔上了眼睛思考,自己是否又造成別人的困擾,如果消失是不是也不會有人知道,只因為他是杜清垣。 「混帳阿!」 憶起了那日被羿珊打巴掌,清垣輕撫著臉頰,眼神變得如深淵一般的難以探究,混帳,那一聲是罵自己的,為什么都經過了十年他還沒能逃脫,為什么他還只能依附著羿琴的死亡來存活呢? 太多的答案無從問起,清垣無力的癱坐在位子上。 夜深了,車廂里的客人僅有兩三隻,就算輕輕的哼唱著歌也不會有人察覺,清垣斂下的眼眸不再抬起,一路南下的火車有的只剩下到站的下車廣播。 有人說,會哭是因為與寂寞相鄰。 有時候必須認同的是,這首歌和小說里的那份情節,似曾相似。 正遇過,所以寂寞。 「我到家了?!瓜袷窃谡f給誰聽一般,偌大的房子唯有那逐漸沒入漆黑的身影,家是對誰而言的幸福,那已不再重要,至今清垣仍迷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