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只要掌握技巧,你可以打得過男生
邦彥是十一歲那年失去父母的。 他的父親是外勤,母親是通過身體獲取情報的特殊職業人員。 他不知道他的父母為什么會結婚、生下他并養育他長大,因為記憶中的童年,充滿了父母的吵架聲。 有時候父親喝多了酒,會把母親推倒在地上,狠狠揍她,或者撩開她的裙子。 而邦彥就坐在客廳門口,面無表情地聽著。 還有些時候,父親連續幾天不在家,母親就會帶別的男人回家過夜,把邦彥趕到客廳睡覺。 如果他們死了就好了。 有時候,邦彥會這樣想。 直到他們真正死去的那一天,邦彥后悔了。 組織里的外勤和情報人員死亡率很高。 有時候,他們折損于任務中,有時候,他們被組織懷疑是叛徒,有時候,他們年紀大了、沒用了,被組織拋棄并殺害。 就像其他組織里的孤兒,邦彥被送到了一家孤兒院,他在那里待了一年,就被一個組織成員以收養的名義,送到了那家孤兒院。 那家孤兒院,是所有和組織有關系的孤兒院里的都市傳說。有時候,孩子們吵鬧、頑皮、不聽話、犯了錯誤、惹了麻煩,老師和院長就會嚇唬他們。 “再不乖,把你送到那家孤兒院!” 但是乖孩子也會被送過去。 抵達那家孤兒院時,邦彥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知道這家孤兒院有些不同,但具體哪里不同,他并不知道,但他不斷地去觀察、去打聽、去留心。 有前輩說,他們會在年滿十三歲后,參與一場選拔。 有前輩說,選拔就是打群架,所以要找幫手。 但也有前輩反駁,選拔是打擂臺賽,所以不需要找幫手。 父親沒有教過邦彥打架。 但打架,誰不會? 在離十三歲還有兩個月時,選拔開始了,而邦彥沒有被點到名字。 他和其他七個人被河村夫人帶回臥室,門被關上,窗簾被拉上,他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有人偷偷撩開窗簾,往外看去。 那天晚上,前輩們都沒有出現。 第二天,前輩們也沒有出現。 沒有人問河村夫人前輩們都去了哪里?;蛟S他們通過了選拔,離開了孤兒院?;蛟S他們沒有通過選拔。 邦彥開始計算日子。 一個月、兩個月,九個月、十個月,十七個月、十八個月,二十二個月,二十三個月。 他從廚房偷了一條繩子,纏在腰上,隨身攜帶。 他本來想偷刀的,但是廚房每天都會清點刀具和餐具的數量,他聽說,有個前輩藏了一把刀,第二天就被發現了。 他偷偷摸索怎么打繩結,只要站在不遠處,扯動一根繩子,就會讓索套收緊,這是母親小時候向他演示的訣竅,而他記得差不多,嘗試了一段時間,就找到了正確的方法。 這是他的法寶,就像那個新來孤兒院的女孩,很會打架。 邦彥看到愛子的頭往下一點一點,快要支撐不住了。 而他也要支撐不住了。 他等著她的頭完全低下去,站起身,拿出藏在懷里的繩索,靜悄悄地從左邊繞過去。 她盯著右邊的刀,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 他抬起繩索,往前一扔,就套上了她的脖子。 愛子開始掙扎,但索套越收越緊,她上身倒在地上,用手摳著抓著自己脖子上的繩子。 但邦彥是男孩,十五歲,而愛子是女孩,十四歲。 邦彥扯動繩子,愛子一只手向后伸,抓住了那個結。 她呼吸不上來,她滿臉青紫,她死死抓著那個結,不讓邦彥繼續扯動繩子。 邦彥用力,愛子也用力,她腳抬起來,勾住門把手,用手抓著結,不讓邦彥把她往后拖去,也不讓邦彥繼續收緊繩索。 邦彥往前走了幾步,去扒愛子的手,不讓她抓著那個結。 愛子的腳勾不住門把手了,她的腿垂了下來,卻趁機用力蹬住門板,抓著繩子的手收緊,她把邦彥向她扯了過來。 邦彥沒想到愛子這么能掙扎,他手動收緊繩索,去打愛子的頭,把她的后腦勺往地上敲去。 愛子的后腦勺撞到地上,天靈蓋也被邦彥打了好幾下,脖子被勒住,視野逐漸變黑變白變成碎片般的雪花狀,她的腳開始亂踢,力道卻越來越小,手也開始亂揮,但毫無章法。 她快要不行了。 邦彥的臉倒著出現在愛子的視野里,愛子倒在地上,垂死掙扎,手胡亂往上一抓。 她不小心抓到了邦彥的襠部。 邦彥倒吸一口冷氣,手上的力道變小了,他試圖拍掉愛子的手,但愛子努力抬起上身,不顧此舉把脖子勒得更緊,手費勁向后伸去,握住靠里的蛋蛋,狠狠往下抓去。 這回,邦彥痛得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他跪倒在地上,連拍打愛子的手都做不到,雙手虛虛地護在胯前,視野變得模糊,冷汗直流,什么都看不清了。 愛子松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把繩子從他手里抽出來,然后一個手刀劈在邦彥的脖子上。 或許是愛子剛剛從瀕死中回到此世沒有力氣,或許是愛子學藝不精沒掌握到手刀劈人的精髓,邦彥的脖子被重擊,卻沒有暈過去,反而被刺激到,從疼痛帶來的眩暈中清醒過來,他咬牙忍著痛,和愛子纏斗在一起。他力氣大,卻下體疼痛,愛子身手好,卻剛剛從死門關里轉了一圈,雙手雙腳都有些使不上力。 兩人不分伯仲,赤手空拳地攻擊著彼此。邦彥踢著愛子的肚子,還抓住了繩子,再次去勒她的脖子。愛子忍著窒息和喉嚨的疼痛,把邦彥向后摔倒在地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頭朝地上砸去。 邦彥握著繩子的手松了,愛子拼命把他的腦袋往地上撞去,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很快,邦彥的后腦勺血rou模糊。 愛子還沒有停手,七下、八下、九下。 邦彥的身體不動了,眼睛大大地睜著,看著愛子。 愛子猛地松開手,邦彥的頭再次敲到地上。 他無聲無息地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她害怕地向后退去,心臟砰砰直跳,手依舊沒有力氣,現在連雙腿都開始發軟。她把繩套取了下來,丟在地上,手摸著脖子,勒痕火辣辣得疼。她呼吸不太順暢,不得不張大嘴巴,胸腔發出如破風箱般呼哧呼哧的劇烈喘氣聲,每咽一次口水,喉嚨就像被刀片割過。 被她用腳勾過把手的門已經打開了,她站在房間中央,卻不是完全的中央,更靠近那扇打開的門,更遠離那兩把靠著墻角的刀。 黑暗中,她如有所感地抬起頭,看向那扇打開的門。 哲也站在門后,手里握著一把刀,刀上沾著血。 一切都成了慢動作。 愛子看向那兩把刀,哲也順著愛子的視線,也看向那兩把刀。 愛子的腿邁了出去,真是奇怪,明明還在發軟,卻先于意識動了起來。 她的身體超前移動,她的手在兩側擺動,她朝那兩把刀跑了過去。 哲也朝愛子跑來,手臂曲起向后,鮮血從刀尖滴落到地上。 兩人在房間中央靠近刀的地方第一次交手,哲也的刀向前捅去,愛子用手臂護住心臟。 噗呲一聲,刀插進了左大臂。 但她沒有停下腳步。 刀向后拔出,她繼續往前。 哲也追在身后。 他再次把刀往前送,而她矮下身子,滑跪到地上。 刀擦過她的頭發。 她的膝蓋在地上摩擦,一路滑向墻角。 握著刀的手往后退了十幾厘米。 她撿起了刀,他的刀向前送出。 刀扎進她的左肩膀,而她轉過身,從下往上,從雙腿之間,劃開了他的身體。 尖叫。還有鮮血,從他的下體噴出來,澆在她臉上。 哲也向后坐到地上,刀拔了出來,他恨恨地盯著她,又送出一刀。 她身體向右下方矮去,避開心臟,左肩膀又被扎了一刀。 這就是回合制比武,雙方你一刀,我一刀,比的不是誰送出更多刀,而是誰送出的刀能扎中要害。 她往前直起身子,毫不在意左肩的刀扎得越來越深。 她一刀送進哲也心臟,而他沒能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