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由本宮代勞行這周公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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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沉照溪又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帷帳外,眉眼淡漠之間,仿佛昨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既然她愿意裝,那蕭瑾蘅也愿意陪她演,反正她這一生也是注定要虛偽地度過了。 “喲,沉大小姐來的夠早~”蕭瑾蘅下榻,輕挑起沉照溪的下巴;“這么上趕著來本宮這,是不是喜歡上本宮了?” 沉照溪垂眸,不動聲色地移開些;“郡主說笑了,侍奉郡主可不就是奴的本分?!?/br> 不識相的人,真是該死。 “沉大小姐最好不要喜歡上本宮,因為本宮可是厭惡你得很?!?/br> 蕭瑾蘅冷哼一聲,并沒有像前些日子那樣讓沉照溪替她換上胡服,而是自顧自地走到偏殿,換上一身紫色圓領袍外加狐裘,似是要出門的。 “本宮今日要去相府,你隨侍吧?!?/br> 如今右相之位空懸,說是相府也應該是去看她的父親吧;也是,昨日畢竟是故長公主的忌日,都說這位相爺可是對長公主情深意重,至今沒有再娶。 “諾?!?/br> 蕭瑾蘅看起來興致不高,一路上閉著眼睛盤弄這她的那新得來的白玉佛串,倒也安靜得很。沉照溪自然也樂得這樣的安靜,只不過偶爾瞧上她兩眼,以確保這人不會就這般心氣郁結而死。 說來也奇怪,相府位于長安最繁華之處,可這郡主府...怎的就建在這郊外偏僻之所? 一路上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堪堪到達。 相府好生氣派,府門丈高數十,匾額乃是親筆御書;數十名陛下特許的執戟重甲禁軍守在門口,見蕭瑾蘅的車架近了便齊齊跪拜,高呼問安。 這便是她喜歡的,榮耀? 沉照溪微微側目,那人依舊閉著眼,似是沒有波瀾。 可車簾方一被掀開,她又從這種情緒中抽離,換上了平日里那副紈绔的模樣。 到底什么樣子才是真實的她呢? 沉照溪不知道,不過這些模樣的蕭瑾蘅都會讓她不舒服,又沒有來的生出幾分同情。 左相張勉與沉照溪的爹爹差不多年歲,在她的印象里是個很有風度的長者;雖經年未見,鬢角也已花白,卻還記著她,慈愛地盯著她看了許久。 “沉照溪,擺清楚你現在的位置?!?/br> 冷漠且帶有微微慍怒的話語將她拽回現實,沉照溪跪在地上向著張旭叩拜;“罪奴沉照溪,參見左相?!?/br> 她一聲又一聲地稱自己為罪奴,蕭瑾蘅的心中卻沒有半分出氣的快意,甚至胸口還有些堵著慌。 蕭瑾蘅拂袖,徑自走向前廳;倒是張勉,沒有因為沉照溪家中的變故而疏遠,笑瞇瞇地親自將她扶起。 待到張勉上座之后,蕭瑾蘅難得流露出幾分恭敬;“爹爹今日怎的得空喚本宮過來?” 張勉沒急著回她,捻著茶杯抿了一口才緩緩道:“昨日是你阿娘忌日,我想著你會難過,這才叫你過來,勸慰幾句?!?/br> 話雖這般說著,可他的眼睛仍盯著沉照溪,就算她是個呆傻的,也能看幾分不對勁。 果然沒寒暄幾句,張勉就流露出他的意圖。 “聽說你最近得了個稱心的婢女,為父沒想到竟然是照溪??!” “哼,只不過看著家被抄有些可憐罷了,爹爹若是想要,今日便轉給爹爹您了?!?/br> “甚好!”張勉猛地站起身來,握住一旁沉照溪的手;“照溪啊,瑾蘅她阿娘也走了好些年了,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今日看到你,本相覺得......” 之后的話不言而喻,看似和藹的笑下面的意圖和威脅也展露無遺。 服侍的下人早就被屏退,廳堂內的門也緊閉,沉照溪沒有辦法,只是空望著蕭瑾蘅希望她能予以些許幫助。 可蕭瑾蘅呢,嘴角噙著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對她挑了挑眉頭。 她本是隨口一說,想著挫一挫沉照溪的骨頭,誰知張勉真的會應下來。 不過也沒事,反正她那風光的爹也是個沒用的東西。 “爹爹,今日本宮先帶她回去,等讓人算個好日子再將她送來可好?” 滿眼只有美人的張勉自然是答應的。 沉照溪不知道是怎么被蕭瑾蘅牽回去的,只知道她的心在自戕與茍活之間搖擺不定。 “蕭瑾蘅,我恨你?!?/br> 這是數十日來沉照溪唯一說過的話。 她被人摁在地上穿上了鳳冠霞帔,而蕭瑾蘅這個始作俑者卻欣賞著她的狼狽,嘴里還嚼著蜜餞。 蕭瑾蘅讓人算的日子可真是好啊,十二月十八,沉照溪二十四歲的生辰。 無疑是又無形地凌遲了她一刀。 怎么會有這樣的新娘,喜轎從后門抬入,而后直接被人綁在床上。 燭火搖曳之間,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張勉,而是穿著一身素色紗裙頭發卻用紅綢系著的蕭瑾蘅。 “你......”沉照溪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好徒勞地掙扎著。 “沉大.....哦不,該叫你小娘了?!笔掕坎讲綁簛?;“本宮那爹爹多年前受了傷不能盡人事,那便由本宮代勞行這周公之禮。小娘,你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