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的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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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薇昏迷期間,唇上似乎傳來了一陣柔軟,濕熱的舔舐感。她想要睜開眼,可不管怎么用力,都只能感知到黑茫茫的一片。 再恢復意識,竟已是三日后。 肖敏敏進來時,見到任薇坐起身,紅著眼眶就撲上來抱住了她。 這么內斂的人都一個熊抱撲過來,看來這次她是真的傷的很重。 “薇薇,你以后不要再這么倔了,萬一他……”她含著淚,凝視任薇半響,又垂眸道:“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活著?!?/br> “我知道,我也想好好活著呀,”任薇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不會有下次了,真的!” 肖敏敏哭道:“你上次也這么說!” “這次絕對是真的,我會努力變強,不會再讓別人傷我!” “看來恢復的不錯?!本故歉√m走了進來。 她與肖敏敏略一頷首,上前為任薇號了號脈,又以食指在她額頭輕點片刻,點頭笑道:“你如今金丹初期境界已穩,身上內外傷也全數治愈,你能恢復得這么快——” “還是多虧了你的師兄啊?!?/br> 金丹期?任薇有點驚訝,丹田中更為充裕的靈氣,身體的輕盈有力,似乎都在印證這個說法。 難道受傷是進階的捷徑? 肖敏敏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敲了敲她的腦袋怒道:“你能結丹,是因為你勤奮且對劍法融會貫通——不許再受傷!” “知道啦知道啦,敏敏別生氣嘛~” 浮蘭笑瞇瞇地看著她們,目光從任薇腕上銀釧掠過,嘆道:“你們二人年少相知,將來可要一直相互扶持。得一友,可是遠遠珍貴于得一侶?!?/br> “謹遵道師教誨,”肖敏敏很快恢復正色,鄭重道:“我與薇薇志同道合,不論未來如何,我們都會相伴相持,忠于彼此?!?/br> “好,好?!备√m笑意更甚,又為任薇檢查一番,便轉身離去。 直到這時,任薇才突然想起來:宗照錦去哪了?浮蘭說多虧了他自己才能這么快恢復…… “宗師兄應當是去東臨柱山巡視了?!毙っ裘艋叵肫鹱谡斟\離去前的囑托,將他的行程告知了任薇。 不愧是認真負責的大師兄,救人之余還要兼顧上班。 又想起自己昏迷前盛驕和秦補拙的對峙,她試探著問道:“忘塵仙尊和望月門門主如何了?” 談及他們,肖敏敏笑意微斂:“望月門門主已被鎖入東臨柱山后崖的石牢之中,師尊他……他也被禁足一年?!?/br> 忘塵仙尊為差點殺害了任薇的樂正子弦求情,這讓肖敏敏感到一陣無言的難堪。身為他的徒弟,即便任薇不怪罪她,她自己卻不能不連坐。 “薇薇,我代師尊向你道歉?!?/br> 任薇一聽,就知道這正義girl鉆了牛角尖,嬉皮笑臉道:“那你還救過我呢?是不是能拿來替你的師尊功過相抵了?” 肖敏敏眉頭一皺:“自然不可,救世濟人是我該做的——” “既然如此,你是你,忘塵仙尊是忘塵仙尊,你不需要為他而向我感到愧疚?!?/br> * 肖敏敏離去后不消一刻,任薇便已換上衣衫往毋蒙柱山去。 只是關個大牢如何對的起她受的苦?樂正子弦值得更深的折磨。 任薇一向勤奮好學,這幾日都未來,沉蘭猜測她被事務絆住手腳,又憂心她遇到危險,時不時便立于林梢,放出神識試探。 此時再察覺到任薇的氣息,她心頭一松,騰騰幾步往院里掠去,直到院門被敲響,這才佯裝惱怒地打開了門。 “這幾日都偷懶干什么——” 她故作不耐的神情,在發覺任薇境界突破后一瞬卸下,轉而被驚訝取代:“你金丹了?” “回師傅,我確實是金丹初期了?!?/br> “哼,原來是去閉關了?!背撂m撇了撇嘴,眉梢一挑,“可是秦補拙為你護法?” 任薇搖了搖頭:“我并不是閉關,師傅,實話告訴您,我差點被樂正子弦給殺了?!?/br> 聽完來龍去脈,沉蘭一掌拍碎了院中石桌,怒喝道:“他一條斷袖破鯉魚,也敢欺負我的徒兒!” “若是讓我逮著機會,我非拿他做一道剁椒魚頭不可!” 原來樂正子弦并非天生金龍,而是鯉魚躍龍門,一腳邁入修仙貴族行列。 任薇與他對戰時就發現他的視力范圍極短,故而在每一次攻擊后跳入他的盲區,稍作修整。當時她還以為是他有眼疾,如今想來,大概是還未開化的魚類天性作祟。 一個化神期金龍,居然還保持著鯉魚的視力,倒是讓人驚訝, 沉蘭胸口劇烈起伏,轉頭見任薇神色平靜,定定地看了她一會,怒氣莫名也消了幾分,冷哼道:“你已經有報復他的計劃了?” “是?!?/br> 任薇抬起頭,這段時日的修行讓她消瘦了不少,原本還帶著些許圓潤的輪廓蛻變得更為銳利,唯獨那雙清凌凌的眼睛,始終是寧靜而鎮定的。 “他如今被關在東臨柱山后崖,那里同樣有靈物守護,尋常弟子不得入內,我希望師傅能幫我?!?/br> “我需要親自動手?!?/br> 沉蘭所贈的銀釧能避開毋蒙柱山的靈物,自然是有所玄機。如今要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接觸到樂正子弦,也只能寄希望于她。 “我不過是一個被關起來的糟老太婆,而且身上帶點毒的東西早就被搜刮一空,你就算找我,我能怎么幫你……” “師傅,”任薇眉頭緊皺,神色真摯:“我需要一個親自動手的機會?!?/br> “無論結果如何,由我一人承擔,”她撩起衣擺,徑直跪于她的身前,“求師傅相助!” 沉蘭怒目圓睜:“你這犟孩子,我老是老了點,給我磕頭是想我早死是不是!” 任薇額頭枕于手背之上,仍未起身。 眼神飄忽幾個來回,沉蘭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從囊中掏出三張黃符,別扭道:“這是我早年從一個妖僧手里搶來的,邪門的很,能使人隱于無形,觸血即開,效用約莫兩個時辰……反正鎖魂咒在身,我出不去毋蒙柱山,也用不上了……” “謝謝師傅!”任薇直起身從她手中接過符咒,只覺其上字形眼熟,再一思慮,驚覺與蘇嘉樹所給的命符極為相似。 看了一眼神色無奈的沉蘭,任薇還是沒有問出口。 她有命符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東臨柱山雖不及毋蒙柱山陰森,卻也是青綠滿溢。直到行至后崖,眼前景色陡然一變,百丈峭壁被雨水沖刷出道道烏痕,越是湊近,越是令人感到壓抑。 任薇咬開指間點于黃符之上,特意在后崖走了一圈,身邊靈物都不加一眼,她這才駕著紙鶴向崖下的石牢奔去。 靠著隱身技能,她光明正大地從看守的幾頭巨狼面前走過,進入了石牢之內。 此處恰如其名,從內到外皆是嶙峋怪石。 而內部光線格外昏暗,任薇適應了好一會,才逐漸視物。 在其中唯一的一扇石窗下,樂正子弦被鎖于道道銀鏈中。 明亮的光線刺入昏暗中,似給他蓋上了一層圣潔的頭紗。 他跪坐著,雙手被銀鏈高高吊起,動彈不得,烏黑的卷發垂落在地,散發著柔潤的光澤。些許浮塵縈繞在他纖長筆直的眼睫之間,將鮮亮的粉藍眼眸遮掩地不甚清晰。 宛如圣人受刑。 可他身下衣擺大開,那兩根粗長的東西正難耐地在地上摩擦著。 放浪而漠然。 香艷而圣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