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衣服脫了
謝恒有個養女,叫謝淺。 雖是養女,但待她卻比親閨女還要親,今年剛滿十八,是齊城出了名的‘惹禍精’。 這不,今兒正是這小丫頭的生辰。 她卻在自己生辰宴上,帶人把烏司長的獨苗兒子打了。 謝淺抬了抬下巴,華麗的服飾珠寶在身,像只高傲的孔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倒在地上的男孩,警告道:“你若是再敢亂說話,我讓人拔了你的舌頭,喂給我的小金吃?!?/br> 小金是謝淺養的一只金錢豹幼崽。 是她十五歲那年,跟著謝恒去打獵時撿到的,從此養在身邊。 男孩才十歲,加上膽子也小。 聽到謝淺要拔自己舌頭,頓時被嚇破膽,哭聲滔天。 哭叫聲不小,在整座客廳內回蕩著。 謝淺害怕驚擾到在書房內跟烏司長談事的謝恒,指著他威脅道,“你閉嘴!不然我現在就拔了你的舌頭!” 說著,從方桌上抄起剪子,佯裝樣子嚇唬他。 但這招并沒有用,反而讓男孩哭得更厲害了。 書房內的謝恒,手中正卷著煙卷,聽著面前的烏司長匯報,“……不管怎么拷打,那幾個刺客,愣是半個字都不吐?!?/br> 匯報到最后一句時,嚷嚷哭腔傳來。 謝恒蹙眉,抬手示意烏司長暫先停止,“先去外面看看在吵些什么?!?/br> 烏司長誒了聲,率先一步推開書房的門,跟在謝恒身后朝不遠處的人群走去。 謝淺被男孩的哭聲弄的無措。 嚇唬也不是,不嚇唬也不是,只能斥著讓他閉嘴。 就在這時,人群外邊響起一陣陣的“謝秘書長”,謝淺瞬間心底一慌,轉身想要逃離這兒,卻聽見謝恒喊她,“阿淺,去做什么?!?/br> 謝淺身體一僵。 跟來的烏司長,第一眼看到自己那被打得鼻青臉腫,哭成花臉的兒子,慌忙跑過去把他從地上抱起來,心疼不已,“兒子,你怎么了?你跟爹說,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br> 男孩抽噎著,“爹!”隨后指了指謝淺的背影,滿臉盡是畏懼,“爹,她……她要拔掉我的舌頭……” 謝淺聳眉,轉身,“你胡說!我那分明……”再撞到謝恒看來的目光時,她一下子蔫兒了,含在口中的話也遲遲未跳出音。 謝淺人雖囂張撥扈,但那時在外。 在內有謝恒管著她,她不敢將自己那身刺擺弄出來。 烏司長抱著自家兒子,又向他確認一編,得到的答案不變。 他瞬間為起難,謝淺是謝恒謝秘書長的女兒,他不敢得罪。 亦或者說是,在齊城也沒人敢得罪,都巴巴往跟前獻殷勤,博個臉熟,只好欲言又止的看向身旁的謝恒。 謝恒看出他的為難,也清楚謝淺的性子,問她:“阿淺,人是你打的嗎?!?/br> 謝淺解釋,“是他先說……” 謝恒沒什么情緒的打斷,“我問的是,你有沒有打人?!?/br> 謝淺下意識咬緊唇,“是……” “道歉?!?/br> 謝淺被謝恒慣壞了。 以前惹事闖禍,謝恒從未讓她道過謙,都是他親自出面擺平。 現下聽到這兩個字,頗為意外。 不過很快轉變成不甘,撇嘴道,“我才不要!” 謝恒的神情變了。 他沉聲,重述道,“阿淺,道歉?!?/br> 謝淺沒吱聲,眼底甚至有怨恨的瞪向烏司長的兒子,對方被嚇得又往他爹懷里縮了縮。 這一幕斂入謝恒眼底,他的神情又重幾分,“謝淺,我現在管不了你了是嗎?!?/br> 謝淺一肚子的憋屈,腦子一熱一頓胡攪蠻纏,“分明是他的錯我才不要道歉,要道歉你自己去道!” 說完,她推開擋著自己的人,直接順著樓梯跑到二樓房間里去。 在場看戲的人摒著呼吸,沒敢說一句話。 倒是旁邊的烏司長,此時開口勸了句,“華泉,不全是小淺的錯,我兒子也有責任,說了些不中聽的話?!?/br> 謝恒摘下眼睛,用鏡布擦拭著,“阿淺是我女兒,她性子嬌縱被我慣壞了,待她回來,我好生管教一番,讓她親自登門致歉?!?/br> 謝淺的歉,烏司長不敢受。 受了,那就是變相承認謝恒這個做父親的,管教不好孩子。 他才剛當上這警政司司長,并不想在這關頭給自己添堵,但也不能拒絕,模棱兩可的說了兩句,就借著給孩子看傷為由走了。 生辰宴主角是謝淺。 主角卻跑了遲遲不歸,宴會也沒必要繼續進行。 送走賓客,謝恒坐到沙發上。 點著的煙,繚繞的霧,襯托著他眉宇間的幾分陰郁。 烏海田是新任警政司長,是一桿無名的旗。 安排謝淺跟他兒子待在一起,本想是二人交個朋友,他和烏海田之后的來往也能隨之增多。 卻不想謝淺竟將這根線扯斷了。 一支煙閉,仆人走來,謝恒吩咐道,“去喊阿淺下來?!?/br> 仆人上樓去喊人時,謝淺正將頭埋在棉被里,越想越生氣、越委屈。 就連下樓去見謝恒,都沒什么好氣。 然而這份情緒,在隨謝恒踏入書房,將門反鎖時,頓時間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則是無限慌亂與怵色。 謝恒解下外套,挽起袖口,丟給謝淺一個背影,冷聲道,“衣服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