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命題(H)
“還行吧。你呢?” 于藤的語氣很平淡。 “我?我啊…說實話,不太好,”程頤然嘆了口氣,聲音透著些許沮喪,“想和我那群好不容易找到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們組個樂隊玩玩,但是包括我在內好多朋友的家里人都不太支持呢,有點難受?!?/br> “剛跟我爸還吵了一架,說我輟學后游手好閑就算了,居然工作也不好好找,成天不務正業異想天開,想一出是一出,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給我碰著?!彼f著,聽起來語氣又夾帶了一絲無奈和委屈。 于藤好像愣了一下,訝異道:“…你輟學了?” “嗯,你知道我和我爸關系不怎么好吧?” “我去年有次跟他吵架吵把他給氣得夠嗆,就主動去學校給我辦退學手續了。我本來也沒什么上學的念頭了,不僅沒當回事而且還挺開心的,反倒他看我這幸災樂禍的嘴臉又給他氣到了?!?/br> 她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我插不進她們的話題,只能垂眸默默地喝剩下的果酒,佯裝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我記起于藤前些日子在講她和程頤然的事情時,最后不是說鬧得很不愉快了嗎?那為什么見面了不特意避開,還要說那些沒用意義的客套話? 她們現在就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毫不避諱地寒暄著。 紛繁復雜的思緒像是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勒住了我的心,讓我難以呼吸,卻又沒用任何能解決它的方法。 我開始討厭這個名叫程頤然的人了。既然已經主動和于藤提過分手了,那么再這樣下去究竟是想做什么?想破鏡重圓嗎?當初跟于藤提分手的理由是什么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這個變態只喜歡她jiejie,要我親口告訴你嗎? 我握緊酒杯,想竭力掩飾內心的氣憤。 但入口的每一口酒都無法沖淡乃至一絲令人窒息的感覺,反而還覺得在火上澆油,讓某種陌生得讓我討厭的情緒突破重圍,沸騰起來,接著燃起大火。 我越想越煩躁,瞥見她們聊得起勁,那股火焰就燃燒得越旺盛。 “結賬?!?/br> 我拍案而起,逼迫著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沒那么生硬。 她們兩人都聞聲看向我,我沒有理會她們,準備向趕來收賬的另一個侍者掏錢。 于藤很快拉住我的手,眼中滿是愕然,“jiejie…?” “那你是姐?抱歉啊,我沒認出來…” 我的氣勢突然弱了下來。 是啊,我和于藤看起來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和程頤然儼然也沒見過幾次,這么多年過去了,不記得我是正常的,就像是我不記得她一樣。 不過,這讓我更納悶了:明明我和于藤都是一個媽生的,那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結果呢?我恰好和母親眼睛像,于藤恰好又和母親除了眼睛都像。奇怪,太奇怪了。 我下意識地瞪了一眼于藤,不過想到這個舉動在外人看來不太禮貌且莫名其妙后就慌張地收了回去,換成了一種自然的平和。 也許是燈光太暗或者我的劉海太長的緣故,那個眼神只有被盯的于藤發現了,嘴角也跟著抽搐了一下;而站在一邊的程頤然則還是面不改色。 “…勞煩讓我幫我的同伴也結下賬吧?!苯o于藤的那份也付完錢后,我和于藤短暫地面面相覷一下,順著她拉住我的手拽了拽她,“走了?!?/br> 程頤然先一步跟我們我揮了揮手,“那…再見?” “阿藤,盡管我們有過那些矛盾…” “我們還能做朋友的吧?” “…嗯?!?/br> 于藤想回以微笑但最終沒笑出來,只是站起身來抿了抿嘴角。 “jiejie,你是不是吃醋了?” 末班公交車穿行在夜晚的街頭上,宛如一道流動的光束穿梭于黑色之中。 車上也沒有多少人,我和于藤一起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車內的燈光柔和而溫暖,好像給我提供了一絲安慰,讓我能暫時拋開一些疲憊和憂慮。 直到于藤的這句話在耳邊響起,又將我的神經變得像剛才那樣緊繃。 車窗透出微弱的黃色光芒,映照在行人的臉上,勾勒出他們萎靡的神情,我好像也更困頓了。我收回瞧著窗外景色的視線,回過頭來看于藤。 那副樣子和跟程頤然道別時截然不同,唇邊的笑意對我毫不吝嗇地展現出來,甚至連眼角和眉梢都難以抑制地流露著,最后溢出來滿腔的溫情,明明語氣是如此戲謔。 喝了酒后的我臉上燙得難受,腦子也慢悠悠地轉著,并不想跟她扯皮,轉而把我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今晚…回家吧?” 我的聲音平時就是帶著一點撒嬌的黏膩味的,慢下來更甚。于藤也是這樣想的吧。她看起來更高興了,嘴上卻還是猶猶豫豫的,“好…怎么這么突然?” 我突然湊近她的耳畔,用手擋著嘴,在他人看來這像是我們在說悄悄話,實際是更過分地在調情,“你不就想這樣嗎?于藤,我還不知道你?” “你愛搭不理別人的樣子,看起來真是欠cao極了?!?/br> “今晚…我勉強就為別人替天行道吧?” 于藤的耳根子變紅了,連帶著臉頰。她終于跟我一樣,像微醺的模樣了。 剛閉上門,因為于藤比我高穿的鞋鞋底又厚的緣故,我只能踩在她鞋子上,踮起腳尖,把她壓在門后吻住。不知道是不是我醉了,竟顯得有些滯笨。 她對于我的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不適應地怔愣片刻,然后旋即回神來摟著我的腰回吻我。 “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我把憋了半天的問題問出來。 可于藤這時又裝起傻來,反問我“故意什么”。怒意上來的我也不跟她兜兜轉轉,直接說,“故意和那個什么程頤然湊那么近…就是想讓我生氣是吧?” “哪里…” “我不得不承認你成功了?!?/br> 吻變得斷斷續續后,我開始扯于藤的衣服。 她穿的意外都是很好脫下的服飾,水洗牛仔外套沒扣,一拉就順著手臂滑到了地上,里面是件很有彈性的修身灰色背心,勒出圓潤的胸型和窄瘦的細腰;褲子雖然是緊身牛仔褲,不過她的腿很細,而且她穿著應該是褲腰太大的原因,皮帶束得很緊,所以只要一解開皮帶扣,就很輕松了。 我把于藤的皮帶從褲腰上抽下來后沒像其他衣服一樣丟在一邊,而是抬手就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她沒反應過來時驟然拉緊。 “呃…!”她慘呼一聲,停止了和我的吻。 我往后退了幾步,用力拽著皮帶的尾巴使于藤身體止不住地向我前傾,我又續上了那個吻,強勢地告訴她這個吻在我沒準許之前,不能就著她的意思終止。 我的另一只手從她的鎖骨處緩緩往下游走,在胸那里狠狠地揉了幾把,等心滿意足后才繼續向下,伸進內褲里后不禁一愣,“怎么濕成這樣了…?” 我轉念一想,嗤笑道,“是不是從我跟你說過那些話后就…”我話還沒說完,手就被于藤動腰頂胯在下面摩擦起來。 她扶著我的背舔了舔我的耳朵,舌尖的一點冰涼沁得我清醒了一些,指尖在我肩胛骨上亂畫著,那動情的聲音伴著微弱的呻吟有些啞,“嗯…哼…jiejie,放進去吧…我要受不了了?!?/br> 我把皮帶收得更緊了,克制著動容的情緒,“…于藤,別告訴我你發起情來…對誰都這么sao?!?/br> “沒有…嗯…只對jiejie這樣…嗯…太喜歡jiejie了…” “這里不方便,先去床上再說…” 我早就覺得于藤像只大型犬了。 尤其是當她撲向我,緊緊抓住我不放時,我總有種被她壓制著的不安,仿佛我的主動地位遭受到了她的巨大威脅。我絕不能忍受這種感覺。 在我晃晃悠悠牽著于藤項上的皮帶,把她帶進我房間里后她便迫不及待把我推到床上欺上身來,被她的氣味侵襲浸染著,快有些暈厥。 “jiejie,用力cao我…或者羞辱我,折磨我,給我痛苦好不好,絕不要對我心慈手軟…” 她又吻上了我的嘴在我身上亂動,我卻沒有要迎合她的意思,咬了她一口后就從她懷里掙脫出來,然后反制她坐在她的跨上,掐住她的胸邊咬她的乳尖邊說:“說出這么惡心的話你自己也不害臊?于藤,我怎么沒早發現你從骨子里就帶著賤?” “對不起…jiejie生氣的話,就請盡情對著我發泄吧?!?/br> cao人真的是一項技術活,在我習慣了被別人cao的情況下,這更辛苦了。 既要照顧對方的情緒,又要保持手腕的動速慢快均衡;為了顯得不那么單調讓人失去興趣乃至痛苦,還要分心尋找對方的敏感點。而且我在和于藤zuoai時,對比和符椋zuoai的感受真的很不一樣。 在一段性愛里,一旦你習慣了索取或給予的那一方,沉溺在被愛或施愛里,就很難改變。因為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 符椋是個很會享受的人,我不自覺地在她的引導下習慣成為她的給予者;而我和于藤在一般情況下都是個極端,我最為被動,她最為主動,讓我潛意識里覺得她就是該服務我的人?,F在我成為了給予她的那方,心里總有點對自己過意不去。 而于藤恰好還是個更難伺候的主兒,要我暴力地對待她,在她身上留下些什么深刻的痕跡。 即使我一開始是因為生氣才那么做的,但她也該適可而止一點吧。在我把她的屁股和臉都扇腫了后她反而更興奮了,根本不再跟我做第一次那樣的偽裝,乞求我再對她狠一點。 喝醉的我本身就有些乏力,經歷過她的幾次高潮后,更是玩得整個人虛脫了。 在我覺得我就快暈倒時,她終于滿足了,給了我一個熱烈的擁抱。 “jiejie…當我把最真實的一面展現給你后…你還會愛我嗎?” 我聽不清她的話,腦子也很亂,隨意敷衍她:“…再說吧?!?/br> 她安靜了一陣,也沒再說話了。 睡前,我先一步上床側臥著,后腳于藤便抱住了我,將頭顱親昵地埋在我的背上,仿佛是我們一貫的姿勢。我們的頭發交織在一起,她的長些我的短些,本來是是很好認的,不過我突然就分不清了。 兩種不同的味道融合后散發著更加迷人的香味,讓本就意志力薄弱的我選擇沉迷下去,思考也慢了下來,同樣的想要時間也過得再慢一點。 突然間,我問道:“會唱歌嗎?” “會,”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jiejie想聽我唱歌嗎?” 我沒拒絕,轉過身后埋到她的胸前,哼哼唧唧地:“嗯,唱吧。隨便唱一首?!?/br> 于藤輕笑了一下,緩緩地對我唱起首英文歌來: “e whisper softly, e sweep me off my feet, Go ahead fulfill my dreams, But tread through my fragile heart gently, I’m so in love with you…” 她的音色很好,輕柔而悠揚,透過我的背脊傳入心間,令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寧靜和愉悅。那是我第一次聽于藤唱歌,才知道她唱歌原來也那么好聽。 我沒怎么思考歌詞的深意,即使已隱約猜到她想用歌詞來跟我偷偷表白,希望能再借我的口提出她想聽的東西,可惜的是我并不愿遂她的意。 末了,在我猜到她會問我覺得她唱得如何之前,我認真地說,“以后多唱給我聽聽吧?!?/br> 我那時真以為自己就因為那么點小事會吃于藤的醋,然后猝不及防發現自己對她可能也有類似的情感了。 實則這只是我攝入了對自身過量的酒精后,亢奮的多巴胺分子們編下的美妙謊言。不,并不美妙,而是可笑。徹底清醒過來后,就像那天于藤跟我詳細地講她和程頤然的事一樣,毫無波瀾,覺得我可能是瘋了才會吃醋。 唯獨我能確定的是,酒精真的是個罪惡滔天的家伙,我想。我總是會不自覺地成為它的囚徒,對它又愛又恨。 我對于藤的愛真像道偽命題,自以為就要非她不可了,可再想想符椋,想想那迷醉的吻,那恐怕才是我真正的愛吧。 不要對于藤太過在意,也不再要給于藤任何我“愛”她的錯覺,這才是我該做的事情。于藤為我唱了那首歌后,我的動容也只是假象。 而rou體的纏綿對于我們本就破碎不堪的關系來說,顯然一直都不是至關重要的。拋開一切來談,我和于藤之間,最多算是個長期炮友罷了。我樂意她也愿意,這樣下去就挺好的,不要再有別的想法了。 但事情總是事與愿違的。 小劇場: 好消息:jiejie吃醋了 壞消息:演的 阿藤:I’m like TT, just like 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