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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熱癥狀沒那么嚴重的時候,風鈴兒收拾了幾件衣服,周或背著她往后山走,越茹靈說她過兩日也會來,弈清也想跟著來著,但是很多事需要他,他實在走不開。 是以風鈴兒離開的時候,他就像個小媳婦似的扶著門框,手里攥著手帕,像要生離死別一樣。 風鈴兒難得對他笑了笑,她感覺到了弈清的好意——他是在刻意逗她開心。 后山的路不好走,周或卻如履平地,風鈴兒趴在他背上,感受不到一點顛簸,還很溫暖。 昏昏欲睡時,她想起那個瘦弱的小姑娘,住進后山的宅子里后大概率就不會再出來了。 【既然如此?!?/br> 風鈴兒吸了吸鼻子。 【那就去看一眼吧,以后說不定就再也不會遇見了?!?/br> 她拍了拍周或,帶著濃重鼻腔的嗓音喚著:“師兄?!?/br> “嗯?”周或的手托住女孩的腿向上顛了顛,回問:“怎么了?” “我想去個地方?!?/br> ———— 風鈴兒已經從周或身上爬下來了,她站在小梅家的門外捂著口鼻,眼底滿是震驚。 空氣中縈繞著絲絲縷縷的令人作嘔的…rou香。 風鈴兒顫抖著,連抬手敲門的勇氣都沒有。 云內艱辛貧瘠,連她都有小一月未沾葷腥。 周或先一步拉過風鈴兒,敲了敲門。 里面一片兵荒馬亂,小梅怯生生的打開一條門縫,在看清是風鈴兒后,她松了一口氣,大敞著門。 空氣中的香氣更重了。 風鈴兒驚駭茫然的盯著面色如常在和她道好的女孩,抖著嗓音問:“你…剛剛在吃…什么?” 小梅低頭狀似為難的思索,然后猛得跑回屋里端出破口的瓷碗,高高揚起,凹陷的小臉,還是那么純真。 “女娘喝rou湯嗎?”聲音歡快,就像在與人分享好東西一樣。 風鈴兒眼尖瞧見碗里的指骨,再也忍不住,彎腰側身,不住的干嘔,幸虧最近她胃口不好,除了一些胃酸,她什么也沒吐出來。 周或心疼撫慰著她的背,擦掉她臉上的污穢:“我們走吧?!?/br> 風鈴兒搖搖頭,推開周或,一旁的小姑娘瑟縮的站在門邊,如無知的幼童般,茫茫然不知犯了什么錯。 風鈴兒又問道:“你知道…你在吃什么rou嗎?”她抱著僥幸的心態,祈盼著這個姑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是奶奶?!?/br> 如一柄重錘,重重打在風鈴兒的天靈蓋,她空白著聽小梅說,“爹爹說,奶奶她會保護囡囡最后一次?!?/br> 風鈴兒咬著牙揮開周或扶她的手,沖進破敗的屋內,她第一次踏進這間屋子,比她想象中更加破爛不堪。 屋里支著一口鍋,殘留的火星奄奄一息的亮著,里面的湯還在冒著泡,白色的rou塊上下浮動,風鈴兒只看了一眼便別過頭去。 她的視線落向那個男人,他捂著臉頹然的坐在連床都不算的木板上,上面還鋪著她上次給的棉布料。 風鈴兒踉蹌的跑過去,怒極的舉起手,卻遲遲打不下去:“為什么!” 你為什么這么做! 字節從齒縫間咬碎研磨,不解不甘的吐出來,質問眼前的人。 男人就像無法在面對這個人間一樣捂著臉,嗓音是宛如沙石般粗糲:“姑娘…”他喘著氣,仿佛僅僅是說出這兩個字,都已經快要了他的命。 “那是…我的娘親,小梅…是我的女兒?!?/br> “娘親已…無力回天,而吾兒…”男人語無倫次的哽咽,“吾兒尚幼,吾兒尚幼,還未曾見過錦簇團花……吾兒…娘親……以死者死換生者生…亦足矣,足矣?!?/br> 小梅跑進來,抱住風鈴兒的腿,為她的爹爹求情,小姑娘甚至連求的哪門子情都不知道,就自覺的跪下磕頭。 風鈴兒被這一幕震飛了所有思緒。 她該悲傷嗎?她該憤怒嗎?她該做出什么樣的情緒比較好?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風鈴兒轉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撞到周或懷里,她拽著周或的衣襟,復雜的情緒猶如實質在翻涌,空茫且沉重:【也許,她不該來的?!?/br> 那個男人做錯了嗎? 應該沒有,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但是她知道,他們已經餓到走投無路了。 那個男人沒有錯嗎? 應該也不是,他讓那么小的孩子背負上了食親人血rou的罪孽。 可她又何立場去評判呢。 難道要她說:何不食rou糜這種蠢話嗎? 風鈴兒苦笑著:【果然,這世間的苦難,各有不同?!?/br> 空洞的雙眼成了線的落下了淚珠。 她究竟在為什么而哭泣呢? 風鈴兒扯著嘴角,勾起一個扭曲掙扎的嘴角,問周或,也在問自己:“師兄,這世間,真的迎不來一個海晏河清嗎?” 說完她難以自抑的埋進了周或的懷里,混沌的大腦已經無法處理太多的事情,只能憑著本能,窩進她覺得最安心的懷抱,哭出心底的崩潰與壓抑。 周或回抱女孩,按住她的后頸,將她護在懷里,視線虛虛的望向遠處,在風鈴兒的哭聲中,在頹垣敗壁間,他道:“會的?!?/br> (在這說一下,小梅的奶奶是病死的,不是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