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衣冠禽獸
許靜本來只想瞇一下,誰知躺在孫慕施肩膀上睡著了。 見她睡得香,孫慕施也不好叫醒她,忍受著越來越冷的山間氣溫,直到周柏晨打來電話問他們怎么還不回來。 “安安,你想跟我聊什么?”郁暢在她進屋時迎上來,笑盈盈地問,對不久前在這里發生的事情一點異樣的表現都沒有。 晚飯前洗過澡,許靜只是洗了把臉外加沖了下腳就在床上躺下。若不是看見那兩個人在沙發上做的,她今晚根本不想住這間房。 “郁暢姐,太晚了,明天再說吧?!彼P掉了自己這一邊的床頭燈。 第二天上午的海濱市集上,許靜頗有興趣地試穿那些五彩繽紛,便宜又輕薄的長裙。孫慕施靠在柱子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好看嗎?”許靜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他撩了一下眼皮:“好俗氣?!睂嵲趽尾蛔?,在店門口的石階上坐下,無精打采地闔上眼。 “你身體不舒服???”沒得到回應,許靜扭了半個身子,凹出一條無意的曲線,正對向周柏晨的方向,歪了下腦袋,“柏晨哥,好看不?” 周柏晨懶洋洋的目光抖了抖,猛然聚焦,繼而唇角破開一抹笑:“很好看?!?/br> 中午吃飯的時候,孫慕施仍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昂孟裼悬c發燒,昨晚受涼了?”額頭一片涼意,孫慕施艱難地把眼皮撐開一條縫,許靜打扮得跟火烈鳥似的,花是花,葉是葉。 “你把那件買下來啦?”孫慕施躲開她的手,“一點都不適合你?!?/br> “換個形象嘛,我還買了個夾子,一會兒把頭發盤上去?!睂O慕施看了一眼那個裝飾著羽毛的發夾,直想笑,胸口泛上兩聲咳嗽。 他趴桌上:“我不行了,我下午要回房間睡覺!”孫慕施大半個身子靠在許靜肩膀上,導致她不得不只用一只手吃飯。 飯間,她竟然主動對周柏晨打開話題:“柏晨哥,我在網上看到,你去年還得了個什么什么很厲害的精英獎??!?/br> 周柏晨還沒來得及表示謙虛,她接著問:“買這種獎一般要花多少錢???” 郁暢發出悶悶的笑,打趣地往旁邊看了一眼:“不多,他半個月的收入吧?!痹S靜睜大眼睛:“柏晨哥這么能賺錢???真是了多虧了孫慕施爸爸的照顧,對吧?” 周柏晨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嘴角,眸中醞釀的黑色深沉,與許靜狀似天真的瞳孔里映射出逐漸同頻的信息。 她適時將話題一轉:“真奇怪,孫慕施比你年輕,看起來比你精壯,冷風一吹就倒下了。怎么想,他的體質都不該比你弱吧?” 周柏晨鼻間舒出悠長的氣,女孩再三的挑釁讓人惱火。許靜一點也不慌,她知道恰到好處的怒火是一種挑逗?!案叽蟛灰欢ù韽妷?,有機會,你可以自己體會下?!彼f。 許靜望著他的眼睛笑,知道他已經懂得了她的意思。 回到飯店,郁暢望著她纖瘦的背影嘆了口氣:“安安,跟我們呆在一起,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孤獨,很不自在?”許靜脊背一僵,沒有說話。 “對不起,”郁暢輕輕地說,“我本來應該站在你這一邊。但是,我有很多事情都要靠他,你長大后就知道我有多為難?!?/br> 許靜眼眶一澀,心里因為郁暢“視而不見”生發的怨氣無端地消散了一大半?!拔覀冋J識不到一個星期,你本來也沒必要為我做什么?!彼€是心軟。 想起許靜第一次見到她時的興奮和崇拜,郁暢心情很復雜。沉默了一會兒,她說:“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很討厭,他們心思齷齪,往外釋放惡意。你不一定要理他們?!?/br> 許靜垂下眼簾。郁暢走過來,作為好意遞給她一杯橙汁:“你怪我嗎?”許靜接過那杯橙汁:“我不怪你,”她頓了下,“只是覺得你很可悲?!?/br> “天吶,安安,”郁暢憐惜地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這比怪我還讓我難受?!?/br> 許靜將自己收拾得煥然一新,從衣服到發型是她平時完全不會嘗試的造型風格。走出門,走廊上的周柏晨朝她吹了一聲口哨。 “這是感冒藥,”他意味深長地說,“會造成很濃的睡意那一種?!痹S靜從他手心接過那兩顆藥,走進旁邊的房間。孫慕施張開四肢趴在床上,睡相一如既往地差。 她接了一杯水,讓孫慕施把藥片吞下去,給他蓋上被子。還沒直起身,背后一雙手環上來。許靜猛地將它揮開,壓下胸口卷天席地的厭惡,狀若平靜卻堅決地說:“我絕對不要在這間酒店,去別的地方!” 周柏晨盯著這個最終想通了的小獵物,滿腔包容和忍讓,聳了聳肩膀:“隨你便?!?/br> “昨天我出門散步的時候,看見山坡往下不遠處有一間小旅館。不是那種豪華型的,你沒關系吧?”許靜回過頭。 “你喜歡就好,”周柏晨雙手插在兜里,散步一般慢悠悠走在她身后,“原來你昨天就想好了,真是識時務的聰明女孩?!?/br> “你會給我想要的嗎?”許靜頭也不回地問?!胺判?,畢竟我半個月的收入就能買一座知名獎項,多養一只小寵物應該問題不大?!?/br> 許靜笑了笑,回過頭,踮起腳從他臉上摘走墨鏡,自己帶上:“大晚上還戴墨鏡,真能裝?!?/br> 相較于她的臉,墨鏡顯得大了些,遮掉了半張臉,有種稚氣的可笑。周柏晨本想低調,見狀便隨她去,他很喜歡這女孩身上偶爾表現出來的天真,讓他想起自己的青春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