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你的57條理由
許靜愣了下:“給我的?”孫慕施點頭:“這是用來解酒的?!痹S靜聞了一下那個味道,警鈴大作,真誠地看著他說:“我沒醉?!?/br> 孫慕施望著她渙散的瞳孔,笑著問:“上學期咱們師尊教的那句飛天術的口訣是什么來著?”許靜思考了一下,不是很確定地回答:“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br> 孫慕施樂了,指著她說:“你看你果然醉了吧,這個都不記得,你怎么沒飛起來呢?”沒辦法,許靜只好低頭喝了一口那個湯,臉色巨變,趴在桌上痛苦抱頭,說話竟然帶上了哭腔。 “你果然很討厭我,給我喝這么難喝的東西?!?/br> 孫慕施心里一緊,輕輕推她的肩膀:“我哪里討厭你了,這是網上寫的方子!”許靜不肯抬頭。孫慕施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整你,我喝給你看行了吧?!?/br> 許靜“蹭”地一下抬起頭,目光炯炯。這下不喝是過不了這一關了。孫慕施眉頭緊皺,端起碗含了一口,就算趕緊咽下,古怪的味道還是引起了犯惡心的沖動。 許靜看著他的表情傻樂。孫慕施眼睛一瞇,又喝了一口,把住她的后腦勺朝嘴巴懟了過去。許靜被迫接受從他嘴里渡來的難喝湯汁,好不容易咽下去,剩下他的舌頭在口腔里攪動。 她發狠用牙齒去咬,孫慕施的舌頭卻在齒門閉合前靈活地縮回。他望著她笑,眼角飛揚。難喝到極點的湯汁好像也能接受了,他又喝了一口,捏住許靜試圖逃走的下巴。 一口湯下肚,他啄了下許靜的嘴角,說道:“乖,我們把這一碗喝完?!币豢谝豢诘?,湯碗見了底,最后的湯根咽下,孫慕施已經情難自禁,呼吸粗重地摸上了許靜的胸。 許靜用盡全力掙脫,一把將他推開:“我不是來跟你做這種事的!”她跑到客廳去,嚴肅地坐在沙發上。 孫慕施眉頭憂慮地皺起,提著傷腿,慢慢挪回到客廳,望著她的臉,嘆氣?!澳氵€沒消氣嗎?”許靜眼神很困惑:“上次不是說好,我們的關系應該結束嗎?”她是抱著這樣的前提來的。 孫慕施提起一口氣,壓抑心中躁郁,盡力溫和地說:“為什么一定要這樣,我不想結束?!S靜,”他坐下,握著她的手搖晃,叫她的名字,撒嬌一樣輕輕喚道,“安安?!?/br> 許靜身子微微一顫。 可是,不結束的話,未來是個看不到盡頭的黑色無底洞……她狠下心抽出手來,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片?!斑@是酒店的房卡,還給你,我以后不會去了。你把我的手機……” 手機就躺在沙發上,她眼疾手快地搶在孫慕施之前拿過來,緊緊抓在手心。孫慕施看著這一幕,心里空空蕩蕩。 “你要是不喜歡那間酒店的話,我們就換一家,或者就在這里也行。雖然樓下的門衛可能會通報給我媽,但你覺得方便的話也沒什么?!?/br> “不是這個問題,你不要胡攪蠻纏行嗎?”許靜厲聲說。 “那到底問題是什么呀?!”孫慕施同樣提高了聲音。 問題是你是不是只把我當炮友?我得看著你身邊浮光掠影一般的女孩子們,卑微得只能撿一些物質來填補內心空洞,還要時刻焦慮你徹底失去興趣,這段關系驟然結束的那一天! 如果是那樣,還不如立刻讓關系結束……她心里徘徊著這些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孫慕施呼出一口氣:“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讓你不滿意——”想起那天她機關炮一樣的掃射,心臟還是針扎似的痛,“可是我愿意改,你把你心里的不滿都說出來好嗎?” “不是這種問題!”許靜虛弱地重申,有種無力抵抗的感覺。 “那你就當發泄一下,求你了,說吧!安安!”他目光懇切。許靜倔強地抿著嘴角,閉口不言?!半y道因為太多了,找不出重點?”他擰眉,湊近了研究她的眼神。 許靜臉一紅,“你煩不煩??!”看她態度松動了點,孫慕施臉上也減少了兩分凝重,哼笑道:“不要以為只有你對我不滿,我對你也有不滿!” 聞言,許靜愣愣地睜大了眼睛,急問:“你對我有什么不滿的!”孫慕施挑起眉毛:“干脆這樣吧,咱們都別說,用寫的,寫完交換著看!” 許靜見他拖著一條腿,又是找紙又是拿筆,嘀咕著:“你無不無聊啊,有什么好寫的!”孫慕施頭也不回地說:“你那天小嘴叭叭叭地怎么不覺得無聊?” 他把一張A4紙連同簽字筆放在許靜面前:“寫吧,你就在茶幾上寫,我去餐桌寫,不許過來偷看!”“什么啊……”許靜覺得這種做法真的很幼稚,跟兩個幼兒園兒童似的。 然而他很快就在紙上寫出了第一行字,舉起來向許靜展示:“我已經寫下第一條咯!”許靜如今混沌的大腦可受不得激,眼一瞪,當即拿起桌上的筆奮筆疾書。 半個小時后,孫慕施面色古怪地看著她:“你還沒寫完???”許靜眉頭緊鎖,正寫到勁頭上,還打個酒嗝。 原本空白的紙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寫到最后一行,她問:“還有沒有紙???” 孫慕施無聲冷笑一下:“差不多得了,你寫論文呢!”許靜只好意猶未盡地停下筆。她在每一條缺點前面標了號,一共57條。 “來吧,交換吧!”她走過去把自己寫的紙放在餐桌上,一把奪過孫慕施手上的紙張,倒要看看他對自己到底什么地方不滿。 可是那紙上白白凈凈,只有一行字:“明明很生氣,當我站在樓下時,還是忍不住藏在窗簾后面往下看?!睂O慕施望著她沉聲解釋:“每次發現你這么心軟,都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純種的大混蛋?!?/br> “孫慕施!”許靜崩潰地閉眼大叫,“你怎么能這樣??!”說好了寫對方的缺點不是嗎,來這一套不是作弊嗎!全是套路!全是套路!全是套路! 可怕的是以他的情商真的做得出這種套路嗎?還是說真誠是最大的殺傷性武器?許靜心里又酸又疼,像一塊吸飽水的海綿被捏緊了用力擠壓! 孫慕施抿了一下唇,低頭去拿餐桌上那張紙。許靜慌了:“不許看!”“憑什么?你都看了我的!”孫慕施加快伸手速度,然而他敗在腿腳不便,許靜往前一撲就壓住了那張紙。 孫慕施哪肯罷休,起身與她爭奪,因站不穩而抱著她倒在鋪著羊絨地毯的地板上。紙張在爭奪過程中逐漸成為碎屑,而兩具身體交纏滾動,溫度升高。 許靜望著他通紅的眼尾,感受唇上壓下來的觸感。心想那碗醒酒湯果然一點用都沒有,她還是醉得那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