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滅門
小包子兩人一聽,不顧危險,走進宅邸,孫牧抓起小包子便從宅邸一旁大樹以上乘輕功爬上,來看里頭狀況如何,卻有一道身影,同時從外頭躍了上來,小包子一看此人,大吃一驚,險些跌落樹下。 此人一身白衣,書生打扮,手里拿著摺扇,竟是那說書的白衣書生,在此出現,小包子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書生見樣,對他投以微笑,示意他觀察宅邸內情況。 小包子稍作鎮定,轉頭看宅邸惡斗,心頭又是一驚,宅邸內除有硬闖的綠衣人馬之外,另一方竟是由石充所率領的家丁們,原來此處便是那王八豬腦黃貫英的住所。石充身懷武功是老早知曉的,孰不知其他家丁也有武功在身,雙方打的昏天暗地。小包子眼光一轉,瞥見這門口佇立了一名男子,這男子身長九尺,面若重棗,髯長及腰,威風凜凜,儼然是關公在世,小包子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一會兒,綠衣人馬漸占上風,只見家丁一個一個皆被戳倒,宅邸內血流成河,小包子愈看,心中愈是驚恐,冷汗直流。 眼看同伴盡皆倒下,石充一夫當關,一人雙拳對上四名綠衣男子,臉上毫無懼色,突有一名綠衣人持刀砍向石充右肩,石充左腳一彎,硬生生躲過此刀,此時后方一人又再砍來,石充見閃躲不及,rou掌一擋,竟將長刀震落,自己的掌心滿是鮮血,石充不管傷勢,再向那人頭頂轟出一掌,那人閃之不及,當下七孔噴血,嗚呼哀哉。 小包子見情勢略轉,不禁讚嘆石充之武藝高強,卻看鮮血四處流竄,只覺雙腿酥軟,使不上力,就在這時,門口男人大喝一聲,聲若洪鐘,小包子支撐不住,正欲跌落之際,孫牧一把將他抓起,放回樹上。再看那男人,喝退所有綠衣人之后,隨即上前道:「你這廝功夫不錯!報上大名!」 石充大聲回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石單名一個充字?!?/br> 那男子道:「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充字?」男人一問,擺明是拐了彎罵人,石充一怒,舉掌劈來,男人不慌不忙,眼露銳光,挺掌一擋,兩掌交接,石充竟然大退數步,口中吐出鮮血,石充正欲打出下一掌,卻覺方才交掌之右手再也抬不起來,此時痛覺才起,原來右臂已被震斷,當下強弱立分。 石充忍住疼痛,道:「素聞『天蜀門』高手如云,不知閣下大名?」 那男人大笑數聲,回音繚繞于屋間,道:「天蜀門二當家,人稱『關爺』關正犀是也?!?/br> 石充也跟著大笑,道:「關爺之名,如雷貫耳。關爺勇力過人,恍若關公在世,今日若能死在關爺手下,我石充也算死的瞑目?!?/br> 石充話罷,左掌一舉再次劈來,關正犀也不忙閃避,右拳猛力一揮,竟然快過石充,這拳不偏不倚打在石充右臉頰,力道之大,石充頭頸硬是被打的轉了一圈,立時弊命,眾人一看皆目瞪口呆,小包子更是嚇的屁滾尿流,險些哭了出來。關正犀擦了擦手,道:「天蜀門人聽令,給我找出黃貫英這渾蛋!」 綠衣人一聽命令,皆開始動作,須臾忽有一人叫道:「稟告關二爺,于桌下發現一名胖子,應是黃貫英不錯!」 關正犀又是一陣大笑,走向圓桌,并命人將其拖出,只見黃貫英一臉狼狽,又瞧見地上滿是家丁尸體,腳邊石充死眼直盯自己,全身不停顫抖,道:「大…大人…你…行行…好,放…放小…人…一…一條..生路…」 關正犀哼了一聲道:「號角響起,張爺發令,立旗以降,刀下留命。這句話你也是聽過的,為何當初給你機會你卻不降?」 黃貫英面無血色,滿臉驚恐,支支吾吾道:「小人…小人…有…眼…不…不…識泰…泰山…,沒…沒」 關正犀不耐地道:「小人長小人短,媽的我聽了就煩,要講小人你去跟閻王講去?!巩斚掠艺朴殖?,打在黃貫英天靈蓋上,黃貫英頭顱驟然爆裂,頓時血漿連同腦漿四溢,小包子嚇的哭了出來,卻也無力哭出聲音,只覺全身發軟,又從樹下跌落,孫牧與白衣書生二人也覺場面實在嚇人,卻也沒發現此事,就讓小包子跌下樹枝。 這突然一跌,驚動了綠衣之人,關正犀一個箭步,舉掌便打向小包子,這時孫牧與書生才猛然一醒,雙雙跳下欲救小包子,無奈關正犀身法奇快,驚天一掌已重重打在小包子胸膛,孫牧與書生兩人都叫了一聲,眼睜睜看小包子被打飛出去,孫牧見情勢不對,拔劍就往關正犀刺去,口中卻道:「白衣兄弟,小兄弟可麻煩你啦!」 白衣書生大叫應允,轉身就向小包子跑去,小包子此時驚覺自己竟然沒死,心中甚是欣喜,卻覺胸口其痛無比,體內則氣血翻騰,難受至極,卻看關正犀被孫牧突擊,一時間竟也脫不了身,只見孫牧劍法虛虛實實,道是孫子兵法中「出其所必趨,趨其所不意」,又道是「兵之形,避實而擊虛」,皆為兵法之原則,正也是孫子劍法之基本意境,小包子疼痛之間,想起孫牧傳授之劍理,竟也能看出些端倪,心中頗為得意,而關正犀從未看過這等奇妙劍法,臉上驚訝不已,口中直呼過癮,心頭愈漸興奮起來,面對孫牧連番猛攻,卻未曾露出慌亂之色,口中叫道:「抓住那窮書生!別讓他們給跑了」 天蜀門眾人聽完便朝書生一擁而上,小包子又看這書生被綠衣人團團圍住,驚險萬分,那書生也沒管旁人,一股腦兒地向小包子奔來,在群刀之中左閃右避,看似笨拙之態,但其身法之快,腳步之奇,天蜀門眾人竟無人能傷其分毫,如入無人之境,小包子看的嘖嘖稱奇,頃刻之間,書生已然抓住小包子,縱身一跳,已翻過高墻,逃離宅邸。 小包子強忍胸痛,任由白衣書生扛在肩上拔腿狂奔,心中想起方才險惡情況,對孫牧甚是擔心,不由焦急起來,想叫書生回頭救人,怎奈體內氣血猛烈翻騰,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書生狂奔一陣,見無人追上,碰巧遇上一間破廟,便帶小包子進入休息。 書生放下小包子,看小包子雙眼還算有神,道:「小朋友你命還真大,受那掌居然可以存活,當真了不起、了不起?!褂肿テ鹦“佑沂?,把了脈后,眉頭深蹙,似有難言之隱,又轉憂為喜,開懷大笑,小包子見此人古怪至極,但胸口又是一絞,一絲話也講不出口,書生續道:「小兄弟,你別看我成天說書,對醫理也是頗有研究。你這脈象當真詭異,在體內竟有逆流之勢,在醫理上卻也說不通,不過或許是這怪異體質,讓你剛才受那關爺一掌,竟可若無其事。哈哈!小兄弟你命不該絕、命不該絕??!」 小包子似懂非懂,大略明白自己有異于常人之處,方可活命,書生突然又是大叫,道:「你朋友還在險境,書生我竟然差點忘記,待我再回去探探,看能否救他一救?」 小包子聽其欲救孫牧,正中下懷,急忙點頭贊同,又覺胸口一痛,才又停止,書生笑了笑,轉身又是狂奔,轉眼間已不見人影,小包子見樣,又想起方才他閃避眾人的絕妙身法,暗道:「此人輕功確實了得?!勾藭r體內氣血再是翻騰不已,小包子終于忍耐不住,頭暈目眩,倒頭便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