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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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機……在局長那……”細碎的聲音如蚊蠅繞耳般令人心癢煩躁,不符常理的回蕩在這一間小小的黑屋內。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不能看見任何東西,但她卻可以篤定這是間刑房。她坐在一條板凳上,溫熱的rou體隔著一層衣料感受木面的起伏,冰冷侵襲著她。 耳邊的聲音依舊破碎含糊,時遠忽近的干擾她的心思。她在思考情報的傳遞成功與否。雖然她看見馮眠抹掉了暗號,但當時他們撞上了捉拿山匪出動的日軍,她見他有暴露的傾向,于是把敵人引向了反方向。因為她和王知謂已經暴露過一次,引開他們倒是易如反掌,只可惜沒能逃過他們的抓捕。 她的思緒時不時被耳邊的聒噪給打斷,原本輕細的字詞變的連貫強烈,兩個人或是叁個人的聲音開始爭吵,可依舊是含混。 她試著去聽,片晌,好像是日語,又好像是南地的方言,她聽不懂。 忽然巨大的光亮襲來,她下意識抬手捂眼,再睜開,周圍是一片廢墟。 沒有日軍,有的是焦黑的土地,沒有屋瓦,有的是漆染的紅麻。她站起身,走到那一團紅色處。 “紅色”是一個蜷縮在地上的人,他的面貌看血rou模糊,他可能曾是一個康健的人,但現在他的下半身消失了,只有從腰那漏出的腸胃、血液。 “‘天光’……”他開口,她將耳朵湊到他唇邊才聽清,他在叫她的代號。 “我是‘幕啞’,請記住我?!彼p笑,“你……比所有人重要……你可以做更多,別死在陰影里……快跑?!?/br> 他的氣息突然停住,因他噴灑的熱氣而溫潮的耳朵突然冰涼。她抬起頭,他唯一明亮干凈的眼睛黯淡了,表情欲言又止。他明顯還有話,但時間讓他把所有的話都濃縮成“快跑”。 她恍惚間為他合上了雙眼,仿佛印證似的,遠方忽然有了抓逃的叫喊。她立馬起身逃跑,她扔下了那個人的殘骸,她的眼睛布滿了血絲。 她不知疲倦的奔跑,沒有人追上。她氣喘吁吁的停下,大口呼吸著,力氣化成了冷汗流瀉出了身體,她頹然倒下。 她知道自上海銷鴉后有很多同志崇拜她,但從沒想過可以到這種地步。 她想起那具殘破的身體,那張血rou模糊的臉。她也像他一樣大口呼吸起來,仿佛也喘不過氣。 她的雙眼布滿血絲,但干澀的連血也不能為他流出。怎么辦? 她漸漸平復下來,表情回歸平靜。 怎么辦? 她的眼神迷茫,怎么辦? 她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對社會一無所知的時候。那時,所有的不懂不樂都可以隨那一紙信,跟隨郵差跨越山河,得到另一人的解答開解。 她忍不住想,哥哥會怎么做? 她琢磨著,思索著,這是她最常思考的事情。她自從接過哥哥的衣缽,就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她總是思考哥哥的應付,因為她自己肯定沒有哥哥做得好。 她就這樣思索著睡著了,再一次睜眼,眼前卻變了一番天地。 白色的粉墻,原木色的床頭柜,一籃水果就放在上面。她眼珠轉悠,身上沒有血,手背上打著吊針,白色的棉被蓋在胸前。 她在哪兒?她有些迷茫的張望,這間屋子微舊,白墻有些許坑洼,鐵制的床架脫落了一點漆。正對床的墻上掛著電視,寬大扁平的樣式終于讓她反應過來,剛才的不是現實,現在才是。 這不難看出是一間單人的病房。 她聽見門外有小聲交談的聲音,未曾平靜的心又因此開始戰栗。她惶恐不安,她知道外面的人多半是褚師勉和王夢他們,但夢里的沖擊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她現在害怕見人…… 她扶著床起身,發出了一些聲響。外面的人聽到了動靜,急匆匆走進了屋。 褚師勉焦急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阿玉你醒了,身體感覺怎么樣?” 緊隨其后的是王夢和孟瀧兩人,王夢站在床邊,彎腰愧疚地看她,“阿玉對不起啊,我最近光顧著反擊吳鵲汀的事忽略你了,對不起對不起……” 孟瀧雖然在他們身后插不進嘴,但眼神同樣關懷的注視她。 可這些她都沒有看到,他們說的話也如流水般自然淌過,她知道了,但僅止于此。她甚至下一秒就已經記不清他們表達的意思,她只能緘默如一株植物,瑟縮地低下自己的頭。 他們交錯著說話,片刻后,她還是忍不住顫抖地抓住褚師勉的手,打斷了他們的談論。 “……夢姐,你和瀧哥,先出去可以嗎?” 聲音虛弱纖細,帶著一點遲疑。王夢苦著臉,心疼的想開口時,直接被起身的褚師勉推到門外。 “阿勉,你嘖,”王夢不太想出去,腳步停頓,“阿勉你別推,阿玉這樣子不對勁?!?/br> 孟瀧欲言又止,還是任由褚師勉推出門去。 “我知道?!彼褍扇送瞥鲩T,“但她催吐了才幾個小時,還不舒服呢,我們先順著她?!?/br> 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 房間等門上鎖的聲音后安靜的出奇,他坐回椅子上等她說話。 褚師玉緩了一會兒,悄悄抬頭看他。 他們實際上只有一個月半不曾見面,可她再見到這張臉時還是有些恍惚。夢里夢外的沉浮讓她早已模糊了時間,她好像真的已經跟他失去聯系了不知多少年。此時再見,她心里竟升起了惆悵的酸澀。 夢里流不出的眼淚霎時墜下,淚珠不受控制的順著面頰下滑。她有些失神,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褚師勉就突然抱緊了她。 “哥……”她喊他,拽緊了他的衣服,“哥……” 但除此之外,再沒有另一句話。 “我在,你怎么了?”他的眉間有起伏的紋路,心里的疑惑縈繞在憐惜的周圍。 他的嗓音難得的溫柔,使她原本尚可隱藏的難過暴露出來,她的抽泣聲由輕至重,摟住他的力量又重了幾分。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但他很心疼她。 “好好好,”他連續輕拍她的后背哄她,連表情都開始小心翼翼,“哥不問了,哥不問,你別哭?!?/br> 他就這樣一直哄著她,抱著她,好像她的傷心是他天大的事。 “哥,”她終于說出了另一句話,“怎么辦?” 褚師勉的手停頓了,難免疑問,什么怎么辦? 她的聲音哽咽的不成語句,“哥,我……” “我,嗚,戲,”她內心痛苦,覺得極為難堪,以至于掌控住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捂住臉 “啊嗚嗚,我,之前以為,我嗚,可以做到的……” “怎么了?”褚師勉見她這樣,表情凝重起來。 “哥,我出不了戲……”